原本只是想来看看羽裳的状况的,却不想竟是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伊璃不自然的轻轻后退,撞在耶律齐飞的怀里,却不小心地一脚踩歪了一片瓦片,极细微的声音响在夜空中,心突地一紧,不要被人发现才好。

却从那房前的平地上,“唰”的一声有一枚银针直向伊璃飞来,那破空的声音伊璃却没有听到,幸好有耶律齐飞在场,他一个转身将伊璃带转开来,手指轻轻一夹,一枚针就在了自己的手中。

“不好,快走。”低低轻喝,已掠了伊璃再次飞跑在那屋顶之上,一间又一间的游走,身后似乎有人在追逐着他与她,她已顾不得多想,只随着耶律齐飞而行。

风声掠过耳边,耶律齐飞的速度快如雷闪,前面就是太子府的围墙了,出了围墙,远处一片黑暗,极便于隐藏身形,也便于摆脱身后的所追之人。

如果伊璃不在,耶律齐飞是不怕的,可是伊璃根本不会武功,更不会轻功,如果他与太子的手下打将起来,吃亏的只会是他们,人多势众,他不想让伊璃有什么闪失。

后面追杀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人数似乎也越来越多,火把的光亮甚至也映到了他们的周遭。

又有银针破空而来,耶律齐飞一臂揽着伊璃,一臂挥着衣袖将那银针挥飞,可是恍惚间腿上一痛。

一不留神的时候左腿竟然中了一针。

疼痛袭来,身体猛然一抖,伊璃顿时惊觉,“怎么了?”她直觉耶律齐飞似乎有些不对。

强忍着腿的疼痛,耶律齐飞依旧脚下不停的向围墙奔去,又轻声呵道:“没事。”

跨出那围墙,耶律齐飞只捡黑暗的地方行走,伊璃那温香的气息袭进他的鼻端,忍不住将她揽得更紧了,真想把她据为已有,可是,他是懂得尊重她的。

喘息越来越重,腿部的针似乎会动一样越扎越深,在那屋顶上飞行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身后的追兵似乎已被抛远了一些,除了风声,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再无其它声音。

靠着一面墙,低低的喘着气,“伊璃,你知道路吗?”

伊璃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她根本分不清这是哪里,京城她太少外出了,如果是凤城她就不怕了。“不知道,你怎么了。”扶起他打量着他,瞧他额头上的汗珠子一颗一颗的沁出来,就一颗一颗的轻轻为他擦去。

“伊璃,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叉路口再左转,走不远就是清汤面馆,然后你就可以沿着那路找回别院了。”

“那你呢?”

“你先走,不用管我。”

低头审视着他的身体,借着微暗的月光,那银针轻轻一闪,伊璃才发现耶律齐飞中了银针,一整根针几乎全部没入腿上,血已湿了裤管,显然这针已经插入他身体多时了。

心已明了,急忙道:“为什么不早说。我扶你走吧。”她不能抛开他,他是为了她的好奇心才去太子府的,是她害了他。

“我没事,我歇一下就可以了,你先走。”耶律齐飞一把推向她,催着她赶快走。

“不行。”伊璃倔强的搀起耶律齐飞的手臂,“生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她说的坚决,此刻这是她心里最真心的话。

“伊璃,如果我没事,你会与我在一起吗?”他此刻担心的竟然不是自己的伤,而是他与她的未来。

有些感动,泪湿眼角,“会的,你一直是清梧的干爹啊。”她还是无法给他更多的承诺,与他一起,每次都是她拖累他,是她对不起他。

粗粗的喘气,她还是不能接纳他,此刻,心里的痛丝毫也不差于那腿上的痛。不想再让她担心,“我没事的,你先走,我歇一下,有了力气,一会就追上去了。”

“不行,你的伤。”她真的不放心,远远的似乎有一簇簇的火光,那是追杀他们的杀手,那些人的功夫,伊璃曾经在西沙领教过,可是她并无与太子争权之意啊,她只是想救羽裳,她的好奇心她的急切这一次害了她也害了耶律齐飞。

看着她不走,耶律齐飞只好让她搀着向前走去,十几米外,再左拐,不远处似乎那清汤面馆就在眼前了。

耶律齐飞的个子很高,足足高出了伊璃一个头,她搀着他越来越是吃力,一步步的蹒跚地向前而行。

这不是正街,道路极窄,前面就是清汤面馆的后门了。

后面的追杀声似乎越来越近,甚至连说话的声音也听得清楚,“在前面,地上有血。”

伊璃一惊,却也只是无可奈何的向前挪了一小步而已。

这太子,当真有必要对她赶尽杀绝吗?

心里已是一片慌乱,她就要丧命于此吗?

思虑间,突然前面有一扇门打了开来,有一人探出头来,轻轻道:“快进来。”

来不及思索是敌是友,也来不及细想这里是不是龙潭虎穴,逃命要紧,她不能再连累耶律齐飞了。

终于,两个人笨拙的进了门,那黑暗中的人影将门一关,眼前似乎更黑了,两个人还没有适应这黑暗,伸手也不见五指。

正犹疑间,那人又道:“客官快随我来。”

这声音如此的熟悉,正是晚间去太子府前清汤面馆的那一个小二,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对自己无害,点了点头,搀着耶律齐飞随着他向前走去。

小二一边走一边点燃了一根蜡烛,四周一下子亮了起来,刺着眼让在黑暗里走了许久的他们似乎有些不适应。

前面是一个柜子,小二轻轻的按着旁边那墙,那柜子就慢慢地移动了,不多时,眼前竟现出了一间石室,“快进去吧。”

一条腿刚向前迈,耶律齐飞一把抓住伊璃的手臂,再向着小二道:“为什么救我们。”

小二笑了笑:“客官只管进去,本小店向来广结善缘,如果真是有什么异心,那么客官再出去那外面与这里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的确,如果他想害他们,那么被他所害,或者被太子所害又有什么区别呢。

再看看小二,这人总比外面那些如狼一般追杀他们的太子手下要好上许多。

“谢了。”

“耶律公子不用客气。耶律公子的伤,呆会我自会派人送来金创药。”说着将手中的蜡烛递到了耶律齐飞手上,就闪身而退。

进了石室里,那柜子慢慢的在身后阖上。

烛光里,石室一片昏黄黯淡,石室里有一张床,还有一排书架,书架上有好多好多的书,随意的一摸,灰尘满满,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掀了那床上的床单,坐在那被子上,腿更加痛了,伊璃轻轻的掸了掸四周的灰尘,想来这里一定是安全的,太子的人绝不可能找到这石室。

将床单扔到角落里,走到床前,耶律齐飞已撕开了小腿上的裤管,那枚银针已被血染成了红色,拿过蜡烛仔细的照在伤口上,那伤处边缘的肉竟有些泛青,耶律齐飞不禁皱眉道:“有毒。”

怪不得他全身无力,疼痛难忍。

一手按住自己的小腿,一手向那银针拔去,狠狠的,伊璃已吓得别过脸去。

依稀听得一声短短的轻吟,然后就寂静无声了。

回首,那枚银针已在耶律齐飞的手上,血沿着他的伤口汩汩的冒出,伊璃已吓呆了。

此时,那柜子又在沉沉的转动,只听小二在外面轻声道:“耶律公子,我拿金创药来了。”

待门开了,伊璃忙着跑过去接过,“小二哥,可是耶律公子中了毒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隐瞒的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那小二大步向耶律齐飞走来,步履轻盈如飞一般,伊璃这才感觉到原来小二也是一个练家子,看来这清汤面馆的人都是深藏不露啊,只一个跑堂的就这般厉害了。

小二仔细看着耶律齐飞的伤口道:“公子这毒,恕在下眼拙也看不所以然来,公子先上了这金创药,待我请一位高人过来再并为公子解毒。”

“哦。谢谢你了。”耶律齐飞动不得,只轻轻点头,算是答谢。

“这银针可否借我一用?”

“你尽管拿去。对了,可有人追踪过来。”

“嘘……”小二轻嘘。

轻轻一飘,小二飘到那放柜子的墙边,手指随意的触碰了一下,立刻有一个细小的孔现在眼前,有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搜,给我仔细的搜。”有人在大声的吩咐着。

“禀统领,这边没有。”

“禀统领,这边也没有。”

“明明就是在这附近没了踪影的,那血也断的蹊跷,却是在那路口,也不知这两人跑去哪个方向了。”那统领兀自的念叨着。

伊璃紧张的站在床前,一动也不敢动,却见耶律齐飞的冷汗已滴落在受伤的腿上,忍不住轻轻去拭那滴汗,耶律齐飞痛得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小小声的声音,可是石室里的三个人立刻惨白了脸,只希望门外的那些个人没有听到。

伊璃用手捂着嘴,噤口,都是她惹得祸。

“王统领,刚刚好象有什么声音,你听到没。”

三个人已经大气也不敢出了。

“谁啊,你说,你们两个谁在鬼叫什么,找不到人还给我鬼叫,小心我告诉爷砍了你们的脑袋。”王统领数落着他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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