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艺璇用尽全身仅剩的力气，想要挪动身体往厉墨池身边去，都她伤的太重了，根本无法动作。
她流着泪凝望着他，哑声解释，“墨池，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害死伯母，我只是好心给她吃药，缓解她的头痛。”
“你也知道那段时间，厉氏集团又经历了破产重建，伯母忧思过多，总是头痛，我不过是想帮她一把，没想到会发展成那样。”
急于解释的欲望，让原本虚弱的连话都没力气讲的她，徒生了一股力量，让自己她把话说完，“这都是顾清诺的错，如果不是她和宋子慕的事，伯母就算吃了药，也不会这么容易病发的。”
厉墨池冷着脸，“你明知道她吃了药不宜受刺激，为什么还要带她去宋家？”
“那是因为我觉得伯母有权知道。”
“放屁，你就是迫不及待想逼走清诺，所以才用这种歹毒的手段。”林依沫气的浑身发抖，亏她刚才还心怀不忍，让宋子慕刀下留情，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他直接捅死这个女人算了。
“不，我没有。”夏艺璇脸色越来越白，血染了一地，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墨池，你别听她胡说，我真的是无心的，我那么爱你，怎么会伤害伯母。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厉墨池凝着她，始终沉默着，明明一切都摆在眼前，他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他宁愿相信夏艺璇的话都是真的，也不敢相信，他错怪了那个人……
宋子慕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残酷一笑，“厉墨池啊厉墨池，你不仅眼瞎，而且还胆小。自己错怪了顾清诺，现在却没有勇气面对，懦夫。”
“让我来给你说说吧，顾清诺死之前是怎么度过的。”
厉墨池的目光倏然钉在了他的身上，暗涌潮动。
宋子慕轻轻一笑，淡声道：“一开始她并没有多恐惧，无论是我打她也好，拿刀刺她吧，她都染染受着，既不求救，也不哭闹。她好像并不怕死，也不知道她是笃定你会来救她，还是笃定你不会来救她，她都无所谓……”
“后来我让她打电话给你，她不愿意，直到我发现她怀孕了，用孩子威胁她，这时候，她才忽然有了救生的意志。”
“我几次失控踹她腹部，让她差点流产，还用手术刀抵在她腹部，逼她向你求救。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死与不死，她根本就没有多在意。”
“她当时在意的竟然还是，让我不要犯罪。”宋子慕摇摇头，好笑道：“这是多蠢的一个女人啊，自己都快死了，想的居然还是别人。”
“后来，你拒绝救我妹妹，也拒绝救她，我便直接将她肚子里的孩子踹到流产了，那时她哭着对我说，孩子是无辜的，让我放过他，我差点就心软了，可是你都没有放过我的妹妹，我又凭什么放过这个的孩子？”
宋子慕一边欣赏着厉墨池脸上压不住的悲痛，笑着讲述那一段过程。
“后来医院打电话过来说，我最亲爱的妹妹走了，她甚至没等我回去看她一眼就走了……呵，我的恨，我的痛，总得有人陪着，于是我将手术刀生生插进她的心脏，那会她是清醒的，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我，眼中不知道是解脱还是悲伤，安静得让人怀疑她在一心求死。”
事到如今，他每每回想起她临死前那个安静又复杂的眼神，便觉得心底发瘆。
“她死后，我还将她带婚戒的手指砍了下来，之前她总是看着手上这枚戒指发呆，我想这是她痛苦的源泉，那我便让她永远解脱。”
“我把你的女人和你的孩子，都一块送去天堂陪我妹妹了。”
厉墨池双手紧握成拳，神色隐忍，他冰冷凛冽的双眸微微敛上，沉声道：“那不是我的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林依沫心底阵阵发寒，满腔的愤恨差点让她疯掉，充满恨意的目光扫向宋子慕与厉墨池，“那天你在别墅喝醉了，清诺回去拿东西就被你……事后，还是我带她去的医院。”
“她不让我说出这件事，说什么她欠你的太多，就当是一点点补偿。”林依沫眸中全是心疼，声音慢慢变成了嘶吼，“我至今不明白，她到底欠你什么，由始至终，都是你在亏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