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这份温柔,乔蕊也享受过,她又不快了。

但心里不快,面上,却没显。

“仲言,我想下去走走。”她突然说。

男人正在擦手,偏头看她一眼:“去哪儿?”

“楼下花园啊,总不能一直在病床上睡着,感觉就睡这么两天,我都胖了好多斤。”

男人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有些迟疑。

成雪敏锐的捕捉到他的眼神,面上一愣,随即又垂下眸子:“哦,我忘了,你要去公司了,没关系,你去吧,我就在床上坐着。”

“让护士陪你去?”他问。

成雪揪着衣角,笑着拒绝:“还是算了,不麻烦了。”

看她那摸样,男人又一阵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我扶你去。”

他伸手,拖住她的手臂。

成雪满脸喜色,满意的半依偎在他怀里。

今天天气很好,出来遛弯的病人不少,整个花园人来人往。

找到一条没人的长椅,他们去坐下,成雪仰着头,绣着满满的阳光气息,还有周围的花草香,脸上溢着干净漂亮的笑容。

她用这样的笑,迷惑过很多人,她不确定景仲言会不会上钩,但是他对她这般宽容,连班都不去上,来陪着她,他对她,应该还是有些意思的吧。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这副享受的动作,仿佛要拥抱大自然。

做作是做作了点,傻点的男人可能真的会上当,但不代表所有人。

“仲言,我真希望这刻能停留。”她睁开眼,有些动情的握住他的手。

微热的大手,有着不同于以前的触感,让成雪新鲜,他捏着他的手,翻开,看了一下,又笑了起来:“我们是不是很久,没牵手过了,你的感觉,我都要忘了。”

他反手捏住她柔软的手指,没有作声。

这是他的回应?

成雪心底开心,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喜欢的就是这一套。

想乔蕊那种看着干净纯洁,温柔婵娟的女人,就是他的胃口。

曾今初认识时,她又何尝不是这种风格,而现在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要她再扮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她面上微怔,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似乎不太明白。

男人面色冷峻,漆黑的眸子里,闪耀着什么,但最后,还是平息下来。

他松开她的手,后背靠在长椅上:“没什么。”

成雪知道自己不能急,他就算重新对她有意思了,心里一定还是记挂着乔蕊,毕竟,他跟那个女人已经结婚了。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又过了一会儿,景仲言的手机响了,他起身接了电话,再回来时,对成雪说:“我送你回房。”

她知道,他得走了,景仲言,向来是个工作狂,天塌下来,也没人能让他放弃工作,甚至迟到,都不是他能允许的。

这个男人在这方面,很强硬。

可她却不知,为了能跟乔蕊多呆一会儿,他有多少个清晨,缠着乔蕊不让她起身,又有多少个清晨,在乔蕊愤怒的瞪视下,无可奈何的按时起床,准点上班。

每个男人都有属于他的原则,但能打破那个原则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温柔了你的时光,包围了你的心脏,让你意识到,没什么,比她重要。

出了医院,一上车,景仲言已经拿出一包湿纸巾,细细的擦拭自己的手,等擦了好一会儿,他才结束,又拿起手机,拨通一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被接起。

景仲言的声音,很是不悦:“到底还要多久?”要他继续用这种方式拖着成雪,他嫌恶心。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接通,就听到老板不快的催促,有些无辜:“这不能怪我,孟家那边我联系了,可是没有人牵线,根本成不了事,我已经尽力了,慕海市这边前两年上面整顿,本来就清理了很多黑的东西,现在这块地界,干净的找个有实力的打手都难。”

“外市呢?”

“外市倒是有几条路子,但是要能摄住那个丁卯的,近的都没有,只有京都那边有条线,可是那条线,跟孟家也是有牵扯的。孟琛的父母,祖父,甚至再上去一辈,都是搞黑的,他是世家,那些新起的,都没他的那个底气,手下的人,也没他的精锐。”

景仲言沉默了。

那头的人,再次建议:“要不,还是老爸你跟孟琛说说,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我考虑一下。”说了一句,他要挂了。

那头急忙说:“对了,还有件事,我发现这两天,慕海市公安这边,盯上了孟琛,这么条大鱼,早年还有几起没破的案子呢,被盯梢也很正常,不过不是说孟琛过来是跟方征秋有协议的吗?怎么公安这边没接到通知?”

当然没接到通知,孟琛跟方征秋属于私下接触,就算是在上头报备过,但是也不见得要整个慕海市都给他孟琛一个人行方便。

况且他觉得方征秋就是故意让下面的人适当的震慑着,别让孟琛得意忘形了。

要让他知道,他的名字,各地局子里也是挂了号的。

挂了电话,景仲言揉揉眉心,有点烦。

成雪这边必须尽快解决,丁卯要是压不住,乔蕊会有危险。

心里想着,他抿着唇,拨通了殷临的电话。

殷临正在执勤,这通电话打过来,他有点惊讶。

毕竟,这才几点。

“有事?”他开门见山问。

电话这头,景仲言扣上蓝牙耳机,驱动了车子,往公司驶去。

“小事,现在在忙?”

“不是很忙,有个凶杀案,在处理。”

重案组做的,基本上都是这些。

“孟家的人在慕海市,你那儿没接触过?”

说到这个,殷临就有气:“被二组抢了,这可是条大鱼,要是破了我们重案一组彻底要火,可局长亲自下令,给了二组,呵呵,我就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我打听过了,二组新来的那个副组长,就是局长的远房表亲,现在整个警局都在传,重案组三个组,除了我们一组,三组也不服气,听说还……”

“好了,没事了。”见那头喋喋不休的架势不打算停,他也懒得听了。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

殷临看着还在冒着忙音的手机,眨眨眼,有点茫然。

这算什么?一大早的逗他玩吗?

那边,下属有人叫他:“组长,你看这个。”下属用密封袋装进一个相框,递给他。

殷临看了一眼,相框的边角有血迹,应该和死者头部的伤口吻合,但那个伤口很小,并不是致命伤。

他又看了看照片里的画面,这是一张双人照,照片的有点旧了,上面是一男一女,看起来应该是情侣。

今天死的,就是照片里这个女人,叫萧芸,而照片里的男人,殷临觉得有点眼熟,再仔细看看,更眼熟了。

“好像是……”他呢南一声,不太敢确定。

正好这时,下属走过来,端着平板电脑,在上面找到了档案:“找到了,这男的叫杨凌,是这个萧芸的前夫,两人离婚一年,因为双方都没什么钱,所以财产分割很简单,杨凌每个月支付萧芸两千块赡养费,这一年来,每个月钱都是到账的。”

“杨凌?”这个名字,他没印象,可是这张脸,分明是在哪儿见过的。

“他住哪儿?”他问。

下属回答:“xx路三栋7-2。”

这个地址。

殷临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地址就在景仲言现在家的附近,上次景仲言受伤,他和付尘去玩的时候,就是这个杨凌,牵着狗来敲过门,好像是家里要来客人,要把狗暂时放在景仲言这儿一会儿,他也只放了一个小时,然后就把狗带走了。

这点小事,殷临都没印象了,可他记得那位杨先生眼角有颗痣,很小,但是因为角度有点蹊跷,他就认出来了。

“走吧,过去一趟。”

看来,他还得跟景仲言联系一下。

此时景仲言正忙着,开着车,打着电话。

“把盯着孟琛的那些人的位置集结一下,发给孟琛,再提提雇人的事。”

电话那头的男人迟疑:“警方的人,要动吗?”

“没事。”他无所谓道。

只要不牵连殷临,就没关系。

挂了电话,他已经到了公司,刚下车,手机又响了。

殷临严肃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乔蕊接到殷临的电话时,正在工地带着安全帽盯工,听到那头的话,她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那边说,要派人来接她,她才愣愣的阖上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

下午一点,市警局的口供房里。

乔蕊坐在里面,心里很忐忑。

警方在郊区公寓发现一具女尸,经过化验,尸体已经死了超过十天以上,是隔壁邻居闻到臭味,去敲门没人应答后,报了警。

死者叫萧芸,是杨凌的前妻,而法医估算的被杀时间段,根据小区花园的监控显示,景仲言和乔蕊,正在跟嫌疑人杨凌一起遛狗,或者溜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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