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终于到了。”
何牧感受到脚踏实地，还没睁开眼睛，已经忍不住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毕竟，刚才还是有点波折存在的。
但是，当他睁开眼睛，还未吐出来的这口浊气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小脸瞬间一片潮红。
好多人！
何牧这才发现自己原来降落在了一个山顶上，周围都是一片片山林，并不起眼。但现在，这里却聚集了大量的人，黑压压的一片，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我是不是太不凑巧，落到什么不该落的地方了？”
何牧扪心自问，但旋即发现，这似乎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了。
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赫然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不断打量。
对于这一幕，何牧并不陌生。
他前世经历过。
那时候，他身为皇子，第一次化虚进入虚神界，就得到了众多人的欢迎。虽然现在周围的人并不比当时人多，但何牧还是能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为自己而来。
“我的化虚过程，又出现什么奇异的东西了？”
“不至于吧。”
何牧有些无奈。
若真的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果然。
正当他还在心里猜测时，周围传来的议论声已经证明了这一切：
“咦，这小子看上去年龄不大啊，竟然也能引起化虚通道的出现？”
“是第八荒域哪个大家族的后人不成？”
化虚通道！
四个字，足以让何牧知道自己化虚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连化虚通道都出现了。
这还是自己掩藏大部分实力的结果。
一时间，何牧是又自豪，又无奈。
自豪的是，他现在的武道底蕴绝对是最为拔尖的，否则也不可能得到虚神界这么大的认可。但无奈的是，他想低调的想法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出现了。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一两千人降临，在远处更有不断接近的毫光。
不宜久留，先走为妙。
何牧不愿成为焦点。
因为一旦成为焦点，就意味着他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走！
心念一动，何牧抬起脚就要离开这里，不由让周围众人一惊。
这小子来了，什么都不说，就要走？
这可和寻常第一次来虚神界的武者不同。
虚神界，对于从来没有来过的人来说，绝对是陌生的，总会有诸多疑惑。像何牧这样，来了就离开之人，还真的不多。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何牧对于虚神界的了解，远远超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来了。
“原来混乱之域属于第八荒域，这倒不超乎我的意料之外。毕竟，波月公国和混乱之域的确挺贫瘠的。”
准备动身，何牧还在心底思付，没有在意周围其他人怪异的注视和目光。
“这应该属于小星位层次的虚神界。”
“正如我当年第一次进入一样。”
重回故地，何牧想到很多。
昔日在这里，他可是认识了不少朋友，留下不少珍贵的记忆。只是，现在已经是万年之后了。
“真不知道，万年过去了，我之前停留的那些痕迹是否还存在。”
“还有那些朋友。”
“他们若是还活着，恐怕也不在这片虚神界了吧。对他们来说，这里太低级了。”
何牧自嘲，迈出脚步，决定先行离开，先好好的探查一下这些年虚神界的变化，再做进一步的打算。然而正在这时，突然——
“朋友，等等！”
人群外，一声嘹亮的声音陡然响起，吸引在场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人群散开，从甬道里走出一片人，很显然，为首的青年正是刚才声音的主人，一脸好奇的看着何牧。
“朋友，这么着急去哪？”
“想必朋友对虚神界还不熟悉吧？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下如何？”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青年一站出来，就开始自说自话，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可是，不等他道出自己的身份，何牧早已从周围众人的眼神变化中看出太多东西
青年和他身后的人一出来，周围人群脸色立刻变了，有厌恶之色浮动，还有一丝敬畏蕴藏。
地头蛇？
不是善茬。
这样的人，何牧下意识的排斥，不愿和他们有任何交集，因此，不等青年把话说完，他已经摆手打断：
“不用了。”
“我很熟。”
“不喜欢和别人在一起。”
何牧冷冷拒绝，转身就要走。
他拒绝的已经相当干脆了，一般来说，被人这么拒绝，大多就退缩了。但青年则不然，听到何牧毫不犹豫的拒绝，青年的脸色立刻变了，眼眸眯起，寒芒闪烁：
“等等！”
“朋友，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这一次，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敢这么顶撞我，我原谅你。不过，我第六荒域秦家的面子，就不是那么好弥补的了。”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要不然就跟我走一趟，看你能引动化虚通道的份上，我给你个效忠的机会。否则的话”
第六荒域？
秦家？
这个姓氏，何牧很陌生。
没听过。
很有名么？
“虚神界的人，什么时候脾气如此暴躁了？”
何牧听着刺耳的话语，心里暗暗一叹。
这可和万年之前不一样。
万年之前，虚神界还是一片其乐融融，众人为自己的武道之路而努力，争相讨论，可谓百家争鸣。但现在——
连一个第六荒域不知名的家族都可以跳出来嚣张跋扈了？
何牧冷冷回头：
“要是我说我不愿意呢？”
啪！
再次打断！
何牧再次打断了青年的话语，这一次，不止是青年愣住了，就连周围一干人都是一惊。
立刻——
“少侠快道歉，别逞一时口头之快！”
“这秦莽可是秦家少主秦无双的家仆，实力高强！秦无双更是能打破虚神界极限的少年强者，如今风头正盛，被第一荒域不知道多少家族争相拉拢，你可千万不要得罪这人，要不然，在虚神界寸步难行！”
打破虚神界极限？
这样的话音传入耳畔，何牧的双眸突然一阵迷离。
打破极限！
他是多久没有听过这样的消息了？
虚神界，的确是众生交流的地方，但这里也有它特定的规则。
虚神界存在多年，甚至连何牧在典籍里都追溯不到它的源头，运转这么多年，每一个虚神界，几乎都已经圆满，规则恒定。但是，在无尽的岁月中，不时有天才出现，在某一道上绽放出惊人光彩，打破一个极限。
这就是虚神界的极限。
能打破极限的人，都是天才里的妖孽！
他们会立刻被世人知晓，成为各大势力的香馍馍。
正如这秦无双，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第六荒域出现了这等妖孽？
了不得。
何牧眼神一挑，却并无太多敬畏。
打破极限？
他知道的太多了。
甚至，当年的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对于秦无双这种他人视为妖孽的人，又岂会有太多在意？
“看来这秦莽只是一个特例。”
“虚神界的人，大多还是心地向善的。”
何牧不易觉察的扫了一眼，虽然不知道向他传音示警的是谁，但也让他心地一暖，对虚神界的归属感又多了几分。
这边，何牧还沉浸在自己的念想中，秦莽终于回过神来，脸色骤变，就像是一只熟透了的烂茄子，别提多难看了。
“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上！”
“把他捆了，给少爷看看，他这个第八荒域的废物，是怎么引起化虚通道的！”
秦莽要动手了！
并且很显然，他从来到之时，就没有什么好心思，旨在何牧身上的秘密。至于之前所言的邀请和示好，也不过是托词而已，这不，何牧一冷眼相对，他就立刻翻脸了。
要动手？
何牧眼底精芒一闪。
一落地，就遇到秦莽这样的人，的确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
“运气不好啊。”
这个时候，何牧又岂还在意自己的身份暴露问题？
反正已经暴露了。
“这样的人，该杀！”
一旦动了杀心，何牧身上的气势立刻既然不同了。
轰！
一时间，狂风大作，何牧的脚下黑雾腾起，土系真气，厚重如山，瞬间降临！
“还敢还手？”
秦莽一下子被气疯了。
我要困你，你还想还手？
“大胆！”
这一刻，秦莽也顾不得等身后的手下出手了，一步踏出，抽出腰间利剑。
呼！
银芒四溅，犹如春雨细密。
“剑修？”
“春雨剑意？”
何牧阅历惊人，一眼就看穿了秦莽的底细，心里有点吃惊。
没想到这个嚣张跋扈的奴才竟然还是一个剑修。
当然，素质和实力向来不相干。
下一刻，何牧已经抛却杂念，一拳扬起，直接朝秦莽砸去！
干脆。
果断。
何牧当然下意识引动了一百二十八重大地脉动。
毕竟，面对敌人，他从来不曾留手，尤其是如此令人厌恶之人，早杀早舒心。
可是，正当他拳影烁烁，大地脉动加持之时，突然——
“轰隆隆！”
整个山头间的天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一股狂暴的威压突然降临，似乎撕裂了天地，从九天直接碾压而下，在全场所有人惊疑骇然的注视下，一面虚影石碑骤然降临，凭空出现在何牧的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