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我刚才……幻听了？
足足十余息，整个蕴圣城内鸦雀无声，一时间竟然没人说出一句话。尤其是围绕在丹塔周围的那些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双目无神，没有焦距，就像是痴呆了一样，就连一个黑衣青年昂首挺胸从丹塔出口走出来都没看到。
他就是断牙！
刚才人群中人人口口相传的绝世天才，年轻炼药师中的卫冕之王！虽然星王境层次的炼药师很少切磋，可每一次切磋，都必当名传整个万圣界，因为他们是万圣界修炼界最顶尖的一批人，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让同阶武者备受关注。
断牙，就是其中最显著的一个。
十年前，他如彗星来袭，闯入众人的眼帘，一发不可收拾。
断牙很出名。
出名的原因不止是因为他在炼丹制药一道上的强大，更在于他还有一个特点——
断牙每一年都会选择一个对手切磋丹道！
并且这个对手，绝对都是在炼丹一道沉浸多年的老牌炼药师。当然，他们肯定是同阶，可炼药师这个行业，经验永远占有极大的比重。十年来，断牙从未一败！
或许千百年来，断牙不是最强的星王境炼药师，可是他的争强好胜，却让他早已闻名天下。所以，当断牙宣布这一次也要来参加蕴圣学院的考核选拔之时，也引起了一番躁动。
宣声
是为了夺势！
断牙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做之前，他就喜欢把自己的目标直接说出来，对他来说，这样才有足够的压力，才足够刺激。
所以，这次断牙早就说过他的目标了——
丹塔试炼第一层，他一定要炼制出四品高阶灵丹，向世人宣告，他绝对可以比肩历史上的任何一个丹道天才！
他成功了。
断牙脸色苍白，可眼底却充满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令牌在腰间摇曳，上面赫然有四枚印记，并且是太阳的印记——
四品高阶丹药！
他做到了！
他与历史并肩了！
“哈哈哈哈！”
断牙想要张狂大笑，可是他忍住了，望着丹塔通向外面的道路，门口处的光亮，他的心底满满都是兴奋。
他好像已经看到，当他走出，外面的人群会因他腰间的令牌怎样的沸腾，欢呼雀跃，恭贺连连！
“这才是属于我的待遇！”
“蕴圣学院天才云集又如何？在这里，我一样是王！”
啪！
带着心中的执念，断牙终于走出去了，这一刻，他甚至已经忍耐不住，张开双臂，欲要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沸腾。
“来吧！欢呼吧，雀跃吧！”
、
“崇拜我吧！”
“为我沸腾吧！”
断牙自己都快要高潮了，可就在这时，突然——
他愣住了。
静。
四面八方竟然是无限的安静。外面的人群就想是被人集体施了定身咒一样，目瞪口呆，一动不动，双目茫然。
断牙也茫然了。
“不是吧？”
“我只是炼制出了四品高阶丹药而已，只是和蕴圣城的炼丹检测记录相当，他们不会如此惊讶吧？”
“难道我真的这么厉害，让他们都情难自禁了？”
断牙动作僵硬，一时间手臂抬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愣在了原地。身为天才，他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啊。而正当他措手不及之时，突然——
“卧槽，逆天了！”
“这是谁啊！藏这么深！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节奏啊！”
人群骤然炸了。
断牙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众人一下子沸腾起来，其中有不少人朝他看来，正当断牙欲要摆出一个高大上的姿势迎接他们的欢呼之时，突然，断牙发现，这些人就像是在看一个路人一样，从他的身上和腰间的令牌上划过。
还有细碎的议论声传来：
“不是他，他是断牙。”
“还不错，炼制出了四品高阶丹药。但三百八十一号静室里到底是谁啊，这家伙吃了什么药！”
“星王境，也能炼制出五品丹药？！”
断牙闻言，心头蓦地一颤，双眼一下子直了。刚才他还感觉很憋屈呢，可是当听到周围人的讨论，整个人瞬间更懵了。
五品丹药？
竟然有人炼制出了五品灵丹？
开玩笑呢把！
而正在这时，断牙终于注意到，在蕴圣碑上缓缓淡去的那一缕光芒，光芒隐去，上面一块原本空白的地方立刻显化出了字迹。
“孙空，六个时辰，炼制出四品高阶灵丹。”
“杨怀恭，于蕴圣城炼制出五品中阶灵丹。”
是记录！
是曾在蕴圣城诞生的记录！
第一条是初次炼丹的考核成绩，最好的就是孙空，他也是蕴圣城历史上第一个在初次炼丹考核阶段炼制出四品高阶丹药的，自从那时，他的名字就一直挂在上面，从未有人超越和顶替，直到现在，哪怕他这个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第二条则是蕴圣城历年来这一个月的选拔诞生的炼丹最好成绩——
五品中阶灵丹！
不说中阶这两个字，单单是五品，就足以令人惊骇生畏！
可是现在，这两条记录刚刚显化，竟然在融化，消失！
断牙傻眼了。
断牙虽然狂妄，但他绝对不像外人想的那样莽撞，他既然敢来蕴圣城，当然已经对蕴圣城有了足够的了解。
蕴圣碑上的记录一般而言是不会显化出来的，就像是众人之前看到的那样，平常是一片空白，只有当人勉强达到破纪录的层次，记录才会显化，给这些人更多的动力和压力。
而记录消失，这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的记录被打破了！
五品？
不！
不止是五品，而是——
“五品，高阶？”
断牙眼睁睁看着，就在蕴圣碑上光芒消失的那一瞬间，上面的字迹赫然发生了改变——
“何牧，六个时辰，炼制出五品高阶灵丹！”
“何牧，六个时辰，炼制出五品高阶灵丹！”
两条完全一样的字迹，显化在石碑之上！
破纪录！
并且一连破掉了两个！
断牙，傻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别人看他丝毫不在意了。
四品高阶？
在五品高阶灵丹之下，那算个什么东西！
“谁是何牧？”
“怎么会有炼药师这么强？比……比我还强？”
断牙蓦地转身，朝身后来时路看去，希望看到有人影走出。他想亲眼看看，这遮掩他所有光芒的何牧到底是谁！
不止是他，周围所有人都是如此，死死盯着丹塔出口的位置，企图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何牧的身影。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
一息、两息、三息……
足足百息过去，断牙的身后再无一人出现。
直到一声公告把他们惊醒：
“丹塔初次试炼结束，凡在六个时辰内炼制出三品高阶以上丹药者，恭喜晋级。至于其他失败者，从今天起，你们再无进入丹塔的机会。违令者，斩！”
蕴圣城的公告再次到了！
众人一惊，才意识丹塔初次试炼终于结束了，可是，他们想要见到的那个人，竟然一直都没有出现。
何牧没出来？
他去了哪？
凡是在这里的人，当然对蕴圣城的规矩有了一定的了解。更何况，不止是何牧一人没出现，有很多炼药师也没有出来。
“难道他直接去了其他的层次？”
“他不累么？”
“他炼制的，可是五品高阶丹药啊！竟然还要继续挑战丹塔？”
“这何牧，绝对是个疯子！”
人群再次掀起议论，断牙闻言，脸色更是难看。
这么强的么？
是的。
何牧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甚至……
仇恨！
看着周围众人眼底闪烁的惊讶和震动、钦佩，断牙的眼中却满满都是嫉恨，心魔蒸腾。
“我的！这原本都是我的！”
“这些羡慕，崇拜，都是我的！”
“该死的何牧！”
“肯定是走了狗屎运！五品丹药，我也会炼！五品高阶……我……”
哪怕断牙再怎么自恋，这一刻也不敢打包票了，狠狠的一甩衣袖，转身朝丹塔内走去，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我，一定要战胜你！”
断牙觉得自己的背影肯定悲壮，会引起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只可惜，他的这期望完全落空了，根本就没人在意他的去向，身后讨论依然激烈。
当然，断牙有这种勇气，不代表其他的炼药师也有这种勇气，更多的炼药师在震惊之后，眼瞳茫然，一时间竟显出颓废之色。
之前他们多以自己炼药师的身份自豪，现在就有多么的自卑。
感受着周围人群因何牧而产生的躁动，他们当然也心有不甘，可是，当他们欲要迈动步子，却感觉头顶宛若被重山压制，再也抬不起来了。
“和他相比，我还算的上炼药师么？”
何牧不知道的是，因为他的这次故意之举，很多炼药师天才都因此而沉沦，再也无法寸进。当然，哪怕何牧知道了，也不在乎这一点。
此时，正如众人所料，他已经出现在了丹塔的第八层，嘴角含笑，抬头看向头顶的天花板，似乎透过它看向了别处。
“现在，你们应该注意到我了吧？”
注意？
何止是注意？
就在何牧炼制出五品高阶灵丹的全城宣告响起的一瞬间，蕴圣城内，一个毫不起眼的庭院内，一个中年男子蓦地睁开双眸，满脸惊骇，或许因为难以把持自己的情绪，一瞬间，他气息失控，背后，一条粗大的紫色巨蟒骤然显化而出！
这是……
法相！
唯有星皇境才有的法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