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魔吼。
牛角。
血滴。
九极琉璃塔。
鸿蒙灵珠！
当在鸿蒙灵珠内感受到这奇异的一切，何牧的心中顿时被一个个谜团充满，大脑急速运转，终于在一刹那豁然开朗：
“我明白了！”
何牧大叫，睁大的双眼中充满惊讶和欢喜。
“万变道体！这就是万变道体的奇异！”
“万变道体改变了我的体质，甚至灵魂，使我可以感知到其他种族的强大神通！”
“三眼族神通是如此，神龙之体也是如此，牛魔吼，更是这样！”
何牧终于顿悟。
机缘！
没想到万变道体竟然是如此巨大的机缘！
何牧知道，创造出一门强大的秘术到底有多难，正如自己刚才在那枚鸿蒙灵珠内看到的那样，牛魔吼，开始只是在一个普通黑牛群里无意间创造而出，在那之后，不知道过去了多少亿万年，才终于在一尊已经诞生了自我意识的黑牛族的异族手中被创造而出，经历了无尽岁月沉淀和积累之后，才终于化为一门完整而强大的神通。
这是其他种族难以学习的神通。
因为他们没有这种底蕴，也没有这份传承。而牛魔吼，本来就不是用文字形式传给后人的，它是灵魂记忆，是血脉中的传承。
再者，哪怕你得到了这份传承，想学也几乎不可能。
一方秘术，尤其是被异族创造出来的秘术，都和他们的血脉息息相关，灵魂、肉身，缺一不可。
缺少了其中任何一种，都可能练不出这样一门神通，掌握不到其中的真髓，哪怕模拟而出，也画虎不成反类犬。
但何牧就不一样了。
他有鸿蒙灵珠，可感悟传承！
他有万变道体，可凝化真体！
异族的神通，他完全可以修炼！
“哈哈哈，不愧是神诀，真是厉害！”
何牧内心狂喜，对这牛魔吼也是越来也喜爱。因为这神通不像是三眼族的那秘术，他只能看到，却无法学习。
神龙之体也是如此，突破了他掌握的极限，总感觉差点什么才能融会贯通。
牛魔吼，他现在就能学！
“试一试！”
何牧向来果断，这念头一出现，就立刻屏息凝神，再次让自己沉入鸿蒙灵珠内，眼前，水源和数千头黑牛组成的黑牛群再次映入眼帘。
一如之前，巨蟒来袭，一头黑牛被卷入水中，群牛凌乱，但很快黑牛群的头领站了出来，一声低沉的闷吼席卷全场，稳定了黑牛群，更引起了它们一起闷吼起来，声波凝聚，汇集如刀！
而这一次，何牧没有继续做一个旁观者，而成了一个参与者，就在身边群牛闷吼的时候，他也开始运气发力，各种尝试，只为体会牛魔吼最初始的精髓。
一次次的尝试。
何牧沉入这种从未有过的奇特体验中，乐在其中。
然而，陷入修炼中的他没有想起来的是，他内心的时间线其实是有些混乱的。他可不是在从九极琉璃塔中得到了万变道体之后，才通过鸿蒙灵珠看到了那条黄金巨龙，也不是在修行万变道体之后，才从三眼族的传承中，得到了那他至今也未曾参悟的神通。
何牧沉浸在牛魔吼的修炼中，越来越深，而明悟也越来越多。
“震动！”
“所有的声音，都是由震动发出的。牛魔吼也一样，只是，和人类不同的是，因为黑牛族不同的身体构造，它们发出的声音，更为沉闷，力量蕴藏的力量也更多！”
何牧明悟，渐渐通过万变道体改变自己喉头的构造，与黑牛族相当，发出一声闷吼：
“哞！”
声音，很像！
或者说，就是这样的声音！
何牧眼瞳亮起，但立刻又黯淡了下来。
“不对！”
“声音虽然很像，但是在里面，并没有那种摧毁一切的气势！”
何牧回忆山谷深处那道身影动用牛魔吼，穿透一座小山的惊人景象，眉头紧皱，再一次陷入了思索之中。
“其中到底缺少了什么？”
“难道我震动的方式和频率不对？”
何牧陷入无尽的思索和尝试。
不！
震动的方式是对的，频率也是对的，可是，还是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的力量蕴藏其中。
“肯定是少了其他东西！”
何牧笃定。
他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失败了，但是，何牧从未气馁，依然在苦苦钻研。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能把牛魔吼参悟成功，以后他将再添神通，并且这神通诡秘而强大，防不胜防，若是在合适的机会祭出，定然能创造令人惊奇的效果。
这一次，何牧足足沉吟了三个时辰。
他把牛魔吼起源和诞生的场景接连不断看了足足数千遍之多，这一次，当黑牛群再一次在黑牛头领的带领下，闷吼击溃巨蟒之时，何牧的视线不由在黑牛头领赤红的双眸上看了一眼，身体突然蓦地一僵。
这是一个怎样的眼神啊。
愤怒！
更充满母性！
巨蟒要拖走吞吃的，可是他的孩儿！这一刻，身为黑牛头领的他，感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愤怒，并且把这份愤怒全部聚集在这一声低吼中！
其他黑牛也是如此。
愤怒！
巨蟒冒犯的，可是他们的同伴！
看着一双双充满怒火的赤色双眸，这一刻，何牧如醍醐灌顶，突然悟了。
自己缺少的，是愤怒？
不。
愤怒只是次要的。
他缺少的，是团结的意志，共仇敌忾的气势！
“意志。”
一瞬间，何牧想到了前世，前世他“死”之后小圣界第一星域的那场大变，离火帝国的灾劫。这一世，他看到了太多关于那一战的描述，离火皇宫前，无数将领抱着必死的决心，等待最后一战。
无人逃离。
还有那些附庸家族。
那些自幼和他一起长大的同伴，身披铠甲，悍不畏死。
这是同仇敌忾！
何牧想到了在众神之墓，戒元等人坚信自己未死，与白景山一行拼死一战，无人退缩。
这是团结！
它一直都在。
只是始终深藏于心。
但是现在，它出现了！
“吼！”
情至深处，何牧忍不住张口怒吼，如在宣泄上一世的悲怆，又如在坚定这一世的承诺，对戒元等人的承诺，顿时——
轰！
舌绽雷霆，山崩地裂！
一道无形的波纹以何牧为起点骤然激射而出，狠狠撞在虚无空处，在虚空溅起一道涟漪！
成了！
牛魔吼，半日功成！
何牧惊讶激动，但一点都不意外。
他能半日就修炼成牛魔吼，完全正常。因为在鸿蒙灵珠内，他不仅亲眼见证了这门神通的雏形，更见证了它的正式诞生，再加上万变道体的奇异，更早已领悟团结意志，这些条件加起来，他能成功半日学会，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
再添神通！
何牧当然无比开心。
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并非如何利用这一神通杀人致胜，而是其他。
“大机缘！”
“多亏那个叫牛二的黑牛族大汉了，我该好好的谢谢他。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蕴圣城。”
何牧记得牛二，也记得他曾说过，他兴许连今日在蕴圣城待下去的积分都不够了。
既然自己今日从他手中得到那么大的好处，何牧当然不会过河拆桥，眼睁睁看着牛二被逐出蕴圣城？
呼！
魂归本体，何牧从地上站起来，眼底精芒闪烁。
学得牛魔吼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他终于领略到万变道体的奇异了。
“若是我得到其他异族的鲜血，是否也能学到他们的神通？若是这样的话，万变道体实在是太有价值了！”
“或者说，九极琉璃塔之所以执意让我选择这门神诀，就是让我挖掘出它的这一特点！”
自己从黑牛族的身上只是参悟了一门关于音波攻势的神通而已，若是在从其他异族身上得到一门炼体武学……
“我的体魄甚至可能再进一步，甚至，达到可以承载神龙之体的程度！”
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何牧清楚，自己的体魄淬炼到这种程度，其他异族的炼体武学，已经很难给自己造成很大的提升了。毕竟神龙血脉，已经是天底下最高等的血脉之一了。
可除了体魄之外，自己可提升的地方还有很多呢！
“更何况，神通这种东西，那是越多越好。若是加以改进，能让戒元等人也学习的话，就更完美了。”
“戒元还好，他自身有传承在，但是秦明他们可没有……”
何牧向来不会只想着自己，现在也是如此，一边推开静室的大门，一边琢磨接下来应当如何，突然，一抹微笑在他的嘴角浮起。
“看来，我的小店铺，这次要提前开业了。”
是的。
要想得到其他异族的精血，直接索取实在是太没礼貌了，极其容易招惹仇恨。可是，若是以物换物的话，那就简单了。
无论是五品灵丹还是答疑解惑，都定会生意无数。
既得到了精血，还能探讨神通，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一件事？
“恐怕戒元他们也想不到，我这么快就会开业吧？”
何牧笑盈盈走出丹塔，只是神念一扫，就找到了正在大街上愁眉不展的牛二，似乎正惆怅今夜就要离开蕴圣城了呢，何牧轻轻一笑，身形一闪，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