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听到了戒元的询问，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再度集中在许佐的身上，没人注意到何牧眼底骤然闪过的那一抹异彩。
许佐苦笑：
“我也不知道。”
“但可以确定，里面定然凶残无比，大家一定要小心。”
只有这些？
众人没能从许佐的回答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不由有些失望。正在这时，何牧突然开口：
“那诛杀眉山呢？”
“许佐兄弟，既然天机阁的存在就是因为那噬神族圣子，不如你再给我们说说他的相关信息和特点吧，我们也好有针对。”
众人闻言精神一凛。
这样也行！
许佐闻言，脸上无奈更深了，摇头道：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很难回答。我们天机阁的存在和使命虽然是第一代祖师天机子的遗愿，的确是因为噬神族圣子，可是，至于他是否真的存在，我们都无法确定，只能在先辈判断的基础上作出猜测。”
“占卜一道，很难的，哪怕是我们也无法确定，老祖天机子在临死前的占卜是否是真的。”
“不过这些年来，我们天机阁的确对他有些许猜测，你们姑且听之，也不一定有用。”
许佐继续道：
“在我天机阁内部，对这噬神族圣子的猜测大约可以分为三种。”
“第一种，它不是生灵，而是类似血脉圣石这样的的东西，内蕴噬神族的传承无数。但得到它的肯定是生灵，但是不是人，这就不一定了。”
“第二种，他是生灵，却是噬神族创造出来的生灵，噬神族的传承全都蕴藏在他的体内和神魂之中，换句话说，就是造神！”
“第三种，他是人，拥有最纯正的噬神族血脉，但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噬神族的一员。这才是最难找的，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话，很难寻找到他的痕迹，除非他和噬神族有接触之后，知晓自己的身世。”
“但无论是这其中的哪一种，有些东西都是可以确定的，因为那是噬神族邪魔身上共有的特性，但在他的身上肯定会展现得更加淋漓尽致。比如说，他肯定极其善于学习，学习能力极强，这是噬神族血脉的特点，也可能是他的神魂被改造过。”
“他若是学东西，几乎是过目不忘的那种。”
过目不忘？
何牧闻言，眼瞳微微一缩，却没有打断许佐的描述，听他继续说：
“如果他已经激活了体内最精纯的噬神族血脉，那么他的属性是多变的，绝对不可能是单一属性，这也是噬神族血脉的特点之一，但是至于他能把一种属性提升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他的天赋和后天努力了，咱们只能估算他的潜力和基础。”
“血脉改造，他哪怕看起来是人，或者是其他生灵，但因为噬神族血脉的缘故，他很可能掌握其他种族的秘术神通，强大的很，复杂多变，这也是噬神族血脉给他带来的特殊之一吧。”
“总之，他是天赋异禀的存在，战力肯定很强！”
“现在看来，若眉山公子就是噬神族圣子的话，他肯定就属于我们猜想的第二种，神魂被改造，在最近一段时间才终于觉醒，所以才来到这里接受噬神族的传承了。”
众人闻言陷入思索。
这样说来的话，眉山公子的确挺像，因为几乎知道万圣节四大公子的每个人都知道，眉山公子学习能力极强，天赋异禀，和许佐的描述完全一致。
可是他们没有看到的是，当何牧听完许佐的这些对噬神族圣子的描述，眼瞳已经缩小到极点，内心狂震不已。
眉山公子是噬神族圣子？
不！
何牧却不这样觉得，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有一个人比眉山公子更符合这些，那就是——
他自己！
是的。
何牧赫然从许佐的这些描述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记忆力超群，过目不忘？
是，这就是何牧前世今生都有的特点。何牧还曾一度因为这个而沾沾自喜，可现在……
神魂特殊。
这一点何牧倒是没有什么察觉，但是正如许佐说的那样，噬神族圣子在真正觉醒之前，很有可能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但何牧知道，自己的血脉或许真的有点特殊。
他现在可不只是参悟了一门绝学了。
黑牛族的绝学，他能参悟。三眼族的绝学，他还能参悟！这正常么？
要知道，他可是人族啊！
“是我？”
何牧陷入了沉默，心神狂震不止。
“我是噬神族圣子？”
何牧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可许佐的描述中和自己吻合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眉山公子勉强可以和其中一种符合，而自己，几乎所有的都吻合，这让何牧不得不怀疑自己。
同样，何牧还感到了些许庆幸。
幸亏他从未把自己掌握其他种族的神通这秘密说出去，否则的话，戒元、许佐等人肯定会把怀疑的矛头指向自己的！
自己都承受不了，他们又怎能承受的了？
“但是，我是小圣界的人，这……”
何牧似乎终于找到了反驳自己心中猜测的可能，可是下一刻，他沉默了。许佐说了，天机阁的第一代阁主正是在万年之前，那场惊世大战结束之际，推演出噬神族要创造噬神族圣子，为噬神族的重新崛起和卷土重来做准备。
按时间来说，恰好正是小圣界噬神族入侵的那段时日！
噬神族有没有可能为了遮人耳目，把他们的圣子和希望送往其他位面？
完全有这种可能！
因为在那个时候，噬神族式微，而几乎所有势力都知道噬神族圣子的存在，不知道消耗了多少人力物力在找他。噬神族完全有可能为了安稳，把他们的圣子送往其他位面。
何牧心里立刻咯噔一下。
越想，自己越像了！
何牧知道，这也是因为在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所以之后的所有想法都会无意间朝这个猜测靠近的缘故，可即便知道这个道理，他还是无法遏制自己狂躁的思绪。
“那我的父亲和大哥……”
何牧的眼瞳突然亮起，如若在一片昏黄的世界看到了一盏明灯，看到了希望。
“不，我不一定是！”
“我有父亲和大哥啊！那些年来，他们对我的情意绝对是真挚的！我是父亲的血脉延续，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兴许，我不是噬神族圣子！”
何牧思绪翻滚，眼神越发坚定，只是在他的眼底深处，隐隐还有一份不安。
如果……
假如说如果，自己万年前的那一世，只是一场戏呢？大哥和父亲也是噬神族的一员，他们……
“不！不可能是这样的！”
何牧不敢继续往下想，因为这样的事实实在是太残酷了。何牧强行把这种狐疑驱逐出脑海，可是，这种想法却已经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怀疑的种子，只等合适的水土，就可以茁壮成长……
何牧心慌。
而正在这时，突然，何牧感到自己的手一阵温热，一只小手塞入了自己的手心，何牧精神一震，回头看去，却见不知道何时陈靖走到了他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陈靖没说一句话，只是一双美眸看着何牧，充满平静。
“我相信你！”
“哪怕你是，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像噬神族那样，为祸人间。”
何牧闻言心神猛地一颤。
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历史，但是陈靖曾与自己心神相通，她是知道自己的从前的，知道自己来自万年之前，离火帝国的二皇子，也知道自己的一切细节。
陈靖也猜到这种可能性了！
何牧无比确认这一点，从陈靖的这番话语中他就能听的出来。可是即便如此，陈靖还是选择了相信他！
“靖儿，你……”
何牧感动。
他万万没想到，陈靖竟然会如此相信他。在这个时候，陈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就像是一泓清泉，浇灭了他心底的狂躁和不安，整个人立刻安定下来。
“你放心！”
何牧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陈靖，只能反握住陈靖的小手，不断重复这三个字。陈靖莞尔一笑，对他轻轻一点头。
而正在这时，终于有人发现了何牧和陈靖之间的小动作。
“何兄，靖妹子，都这个时候了，你们也别撒狗粮了吧。”
戒元无奈摇头：“靖妹子，你不用担心何兄，与其担心他，倒不如担心担心我们，何兄那么强，肯定不会有事的。”
戒元显然是把陈靖和何牧之间的小动作当成了陈靖的不安，何牧被惊醒，也不解释，一笑带过，视线却落在了前方那直通地底深处的甬道上。
他隐隐有种预感，这甬道之中，定然有能解答自己心中困惑的东西！
“不管了，该面对的要面对啊！”
何牧深吸一口气，眼底斗志十足，朝等待许久的许佐一点头：
“走，进去！”
众人闻言，精神一凛，同时扬起无边斗志，连成一片。
呼啦啦！
何牧等人下了甬道，可是才深入没多久，就看到一面血色光幕拦在了前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