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怎么了？”
“我的神魂本源有问题？”
何牧焦急询问。
关乎神魂本源，这定然不是什么小事，何牧当然无法继续淡然处之。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平日一得到他的传音就会立刻回应的四季神王却一反常态，除了第一道惊呼之外，久久没有回应传来。
足足等到何牧心急如焚，心乱如麻，欲要再度追问之时——
“你的神魂本源，的确有点小问题。”
有问题！
何牧眼瞳一缩，一颗心直接提了起来。
“什么问题？”
四季神王声音似乎带了些许犹豫：“不太清楚。”
“没想到，以我的神魂力量，都无法渗透到你的神魂本源最深处。在最深处，似乎有一股庞大的力量，足以和我抗衡，我渗透不进去。”
庞大的力量？
连四季神王都无法突破的力量？
何牧闻言心神一颤，下意识内视己身，自我探查，只是，在他眼中，神魂本源凝固宛若玉石，完全没有任何瑕疵，更没有发现其他力量的残存。
正当何牧疑惑之时——
“你找不到的。”
“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找不到，只能模糊感应到它的存在。它的品阶，比我还高！”
何牧从四季神王的话语中听出了满满的凝重，心思也更加沉重。
四季神王都无法捕捉到的存在，那是何等的力量？
“我真的是噬神族圣子？这是魂族的后手？”
这一刻，何牧对自己的怀疑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但当他把这句话说出之时——
“不可能。”
四季神王笃定的话语传来：
“哪怕魂族主修魂道，他们也不可能永远有这么庞大的力量，连我都感到了压制。”
“老夫曾为释天神界神王，这点底气还是有的。若是魂族有这等存在，他们早就横扫诸神界，根本不需要从下界入手。”
何牧闻言，懵了。
不是噬神族？
那还能是谁？
何牧忍不住了，神念进入极道琉璃塔第一层，一进去就看到四季神王面色凝重的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何牧不想打扰，但不得不打扰。
毕竟，这关乎于他的性命！
“前辈，释天神界还有比您更强大的存在么？您的实力，应该算是三界最强了吧？”
三界最强？
四季神王扭头看了何牧一眼，轻轻摇头：
“算不上最强。”
“释天神界强者很多，我虽然曾是神界之主，但也不过神王层次，在神王境界之上，还有通天境。不过，真正达到这一层次的，很少。据我所知，释天神界比我强的，也不过五指之数。但他们的神魂力量都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我想，你神魂本源内的这股力量，至少是通天镜留下的，兴许更强！”
通天境！
何牧闻言茫然。
他只是星王境而已，甚至都不是神灵，对于神灵层次的等阶划分完全没有概念，但是从四季神王的描述中，他能听出，如果有人对他的神魂本源做了手脚，这个人定然强大无比，连四季神王都无法企及！
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这等强者了？
唯一的宽慰是，按照四季神王的说法，自己是噬神族圣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连魂族最强者也没有这等力量。
“那会是谁？”
何牧一脸茫然。
“他的目的是什么？”
何牧完全想不明白。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傀儡，身上的疑云实在是太多了，越发不了解自己。
除此之外，何牧感受最多的就是后怕了。
谁在暗中算计自己？
万年重生，是不是也是这算计中的一环？
一想到前世今生，何牧突然又想到了一人——
白洛！
具体点说，是白洛曾告诉彭华的一句话——
“总有一天，你会感激我今日所做的一切的。”
何牧第一次听彭华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相当困惑。因为那时候自己已经“死了”，白洛让彭华记住这句话，意义何在？
还是说，她早就知道自己定能重生？
一时间，何牧越想越深，更想到了在众神之墓，小妖的爷爷幻神帝临死前欲要把传承赠与自己之时，探查到自己的神魂时惊呼的那句话——
“原来是你……”
显然，幻神帝才是第一个感知到自己神魂异样的。
但是问题来了。
我是谁？
是谁在我的神魂本源中留下了这股力量？
何牧思绪凌乱，心乱如麻，钻进了牛角尖，无法自拔。四季神王心中也有相同的惊讶和狐疑，但显然，见多识广的他，思绪更加扩散，没有拘泥一点，眼底精芒一闪，道：
“以我的阅历来看，何牧小友你之所以有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何牧闻言眼瞳一缩，惊讶看向四季神王。
四季神王想到原因了？
并且还足足有两种之多！
“还请前辈明叙！”
这一刻，何牧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中的迫切可想而知。四季神王显然也知道他的心情，没有迟疑，立刻回答：
“其实它们也可以算是一种。”
四季神王神色凝重，看了一眼周围的大殿，道：
“小友身上的奇异，很有可能与这极道琉璃塔有关……你是这么称呼它的吧？它的品阶，连老夫都无法判定，今生仅见。”
“如果小友神魂本源深处的力量源自于它，老夫一点都不意外。”
极道琉璃塔！
何牧闻言，眼瞳一颤。
有可能！
不。
是很有可能！
自己之所以重生一世，就是因为极道琉璃塔的缘故！自己身上的种种奇异，也确实和它有脱不了的干系。
四季神王的话很有道理！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关键在于，这极道琉璃塔到底来自何处。”
四季神王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直接道出，眼神变得格外深邃起来，闪烁着追忆，一字一顿道：
“它让我想到了一个传说，或者说一个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地方——”
“永恒大陆！”
永恒大陆？
何牧闻言骇然。
这又是什么地方？
好在，这次四季神王没有让何牧有时间想太多，直接回答：
“这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地方，永恒大陆。传闻，在九大神界的中央，也是这方宇宙的中心，其实还有一个世界，众星捧月，是一片完整的大陆。九大神界，正是因为某种原因从上面剥夺出来的次等位面。”
“传闻那是宇宙的中心，拥有诸多奇异，通天境的存在都比比皆是，各种天材地宝满地都是，它的面积甚至比九大神界都要巨大！”
何牧闻言倒抽一口凉气。
还有这等地方？
“您的意思是，极道琉璃塔很有可能就源自于那里？”
何牧忍不住追问，四季神王点头：
“我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这个了。不止是极道琉璃塔，甚至于你神魂本源里的那股力量，也是源自于永恒大陆。”
“正是因为它，你才得到了极道琉璃塔的认可。”
也是？！
何牧听懂了四季神王话里的意思，这就是他说的第二种可能了——
转世重修！
自己很有可能是永恒大陆的强者，转世重修，才进入了小圣界！
有这种可能性么？
有！
并且很大！
毕竟只有这种理论，才能完全解释极道琉璃塔和自己神魂本源内的那股强大的力量的存在。
嘶。
何牧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面露苦笑。
他之前只是在质疑自己的曾经，而现在……
“我竟不是我？”
何牧感觉自己的自我都要被颠覆了，心乱如麻，再次钻进了牛角尖。
“我神魂本源内的力量还有自己的神智么？”
“等它苏醒，我还是我么？”
何牧陷入自我精神世界，，满是裂痕，几乎承受不住。若是他自己的话，哪怕经历了前世今生，何牧的意志已经坚固如铁，恐怕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可能性。好在，他的身边并非空无一人，还有四季神王在。
当察觉何牧神魂所化身影越发凌乱和虚幻，四季神王立刻意识到何牧状态的不对，立刻眉头一皱，舌绽莲花，声若暴雷：
“醒来！”
轰！
何牧只感觉雷霆爆鸣，自己一下子被惊醒了，听到四季神王话音传来：
“稳固本我，不要胡思乱想。”
“你神魂本源里的那股力量并没有任何神智存在，它虽然并未彻底激活，但若有神智的话，你早就不是你了。”
“它只是一股纯粹的力量而已。”
四季神王的话，无疑让何牧一下子看到了曙光照耀，心神平静了大半。
“你就是你，不要自我怀疑。”
看到何牧眼神恢复些许清明，四季神王也舒了一口气。
这样的例子他见得太多了。
转世重修。
四季神王曾为释天神界的头号人物，见过不少，很多强者都会因为功法残缺、武道之路上有瑕疵，无法再进一步，最终选择转世重修。
有些人成功了，功力境界暴涨。
而有些人则会陷入前世今生的自我怀疑中，走火入魔。好在，何牧曾重生过一次，他适应的很快，在四季神王的引导下，很快就恢复了坚定。
“我，还是我！”
这一刻，何牧重新找到了本心的存在，目光清澈，不再怀疑自我，甚至比之前更加平静了，一念通，万念通，心灵蜕变，坚若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