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神君？
不是赤焰洞主？
何牧闻言眉头蹙起，但旋即就意识到自己判断的问题所在。
赤焰洞主？
不。
这个名字是昊天圣主他们告诉自己的，也是流传于圣主之间的称呼，哪怕福地洞天这四个字，也是他们在后来逐渐传开的，至于这地方到底叫什么，赤焰洞主的名号是什么，一概不知。
于是乎，何牧顿了一下，立刻又换了另外一种问法。
“前辈是此地的主人？”
“您是炎神族人么？”
立刻，沙哑的声音传来轻笑：
“呵呵，小友不要试探我了。老夫没有骗你，正是这片天地的主人，不过不是炎神族，而是燚神族。小友现在不正是在老夫创造的燚神城上，正在参加老夫留下来的传承么？”
何牧闻言精神一凛。
在刚才的询问中他的确留下了一个小机灵，没想到对方怎么快就发现了。
至于答案就清楚了。
九阳神君，正是赤焰洞主，也是燚神族陨落的图腾！
“他竟然还醒着？！”
何牧惊讶无比，在第一时间就分出一缕神魂进入极道琉璃塔，把自己的发现与同九阳神君之间的对话告诉了四季神王。
四季神王也不由大惊，但立刻反应过来：
“问他陆纡！”
何牧精神一凛，立刻明白了四季神王的意思，连忙照做，传音道：
“前辈知道陆纡么？”
在何牧想来，九阳神君既然是燚神城的主人，而陆纡可掌控此地的虚空，他们两个定然是认识的。并且从陆纡的话音中可以听出，九阳神君似乎是陆纡的师傅或者主人。
现在正是确认的好机会。
但是让何牧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话音才一传出，突然，九阳神君暴躁愤怒的声音骤然传开：
“孽障！”
“叛徒！”
“小子，你是陆纡派来的？”
何牧从九阳真君的话语中听出了无边的愤怒和杀意。
孽障，叛徒？
何牧愣了一下，下意识否认：
“不是，前辈误会了。晚辈与诸位兄弟机缘巧合踏入此地，发现了前辈留下的考验。不过，燚神城的考验确实是一个叫陆纡的人在主持的。”
“他不是您的徒弟？”
何牧从九阳神君的回答中觉察到一丝异样。
九阳真君的确认识陆纡，但是他们之间不和？
果然，当九阳真君的回答再次传来，何牧大概理清了其中的脉络：
“他是我的徒弟。”
九阳真君阴冷的声音传来，杀意弥漫，声音低沉，给人带来无边的压力。
“或者说，曾经是。”
“但是在那一战后，他就再也不是了。他已经成为了那个人的走狗！”
“没想到他还没死，竟然还找到这里来了，企图染指我的传承！该死，该死！”
九阳神君暴跳如雷，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何牧闻言连连皱眉，忍不住提醒道：
“前辈，您平静点，慢点说。”
“什么背叛？”
其实九阳真君的回答在何牧看来足以听出一个基本的逻辑了。似乎是在不知道多久之前的燚神族内部争斗中，九阳神君与另外一人有一场大战，但在战斗开始之前，却被他的徒弟陆纡背叛了。
但是哪怕判断出来了，何牧也没有这么理所当然的自以为是。
他需要九阳神君亲口说出！
亲口确认！
终于，九阳神君似乎艰难压下了心头情绪的暴动，渐渐平静了下来，道：
“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要和我燚神族的传承开始说起。我燚神族与你人族不同，并无宗门。、家族的划分，而是以图腾区别。”
“而老夫，便是燚神族的一位活图腾。按照我燚神族的规矩，每隔千年，就必须接受新图腾的挑战，就是那一战，老夫陨落了，但陨落的憋屈！”
“陆纡，老夫生前最喜欢的徒儿，没想到，竟然是他背叛了我！”
九阳神君的情绪再次有爆炸的迹象，接连躁动，但最终还是稳住了，对何牧道出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前的那一战。
何牧听的仔细，眉头却依然紧皱。
九阳神君所言的这些的确和他与四季神王两人的判断差不多，只是没想到他与陆纡之间的关系竟然如此复杂而已。
九阳神君接下来又说了许多那一战的细节，多次提及到陆纡，到了最后似乎终于无法压抑心底无尽的杀意了，连连暴怒道：
“杀了他！”
“小友，你帮我杀了他！我的传承，都是你的！”
“反正我命不久矣，也不愿再苟延残喘，要说遗愿，也只剩下了这一个。只要你帮我杀了陆纡那孽畜，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所有？
何牧闻言眼瞳微微一缩，冷静道：
“前辈不是还活着么，自己杀了陆纡不就是了，又何必需要晚辈的帮助？”
“唉。”
九阳神君叹息道：
“老夫当然想，手刃孽徒，可是老夫做不到啊！”
“那一战后，老夫心灰意冷，用特殊手段封禁了自己的本体，现在留下的只是一缕残魂。我本来就濒临死境不远了，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有人能找到这里，并且通过老夫留下的考验，有所传承，从没想过陆纡那孽徒能找到这里来。”
“老夫的本体已经无法解封了，一旦解开，重伤反噬，别说斩杀孽徒了，就连活下来都不可能。”
“小友，老夫做不到，只能靠你的。老夫愿立下血誓，若是小友帮老夫完成了遗愿，老夫若敢有半点反悔之心，定当坠落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封禁？
还立誓了？
何牧闻言心神一颤，若有所思，许久没有回应。那边，九阳神君似乎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何牧的回话，有些着急了，催促道：
“小友？”
何牧回神：
“的确挺有诱惑的，既然前辈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晚辈当然没有不从的理由。只不过，晚辈还有一个不懂的地方，还望前辈解惑。”
何牧答应了！
九阳神君闻言大喜过望，当听到何牧说还有问题，立刻毫不犹豫道：
“小友请说，只要老夫知晓，绝对不会隐瞒！”
何牧点点头，直言不讳：
“陆纡既然是您的徒弟，他的武道境界肯定不低吧，又隔了这个多年，他的武道修为和战力定然有增无减。晚辈只是区区星皇境，又如何能奈何的了他？”
九阳神君闻言，回答来的很快，似乎早有思付：
“这个小友你完全不用担心。”
“老夫设定的传承考验的最后一关，是在老夫专门创立的传承之地，其中的环境会根据参与传承考验者的武道修为而变化。陆纡那小子若是想依靠你们唤醒老夫本体的力量得到传承，必然会带你们去传承之地，待那时，他的武道修为会被压制在星皇境层次，小友已经凝聚武神之心，想要杀他定然能做得到！”
传承之地！
何牧闻言眼瞳一亮。
“好！”
“前辈果然深思熟虑。好，这件事我做了！”
何牧这次是真的答应了！
九阳神君闻言大喜过望，立刻道谢：
“多谢小友！”
何牧却微微一笑，道：
“前辈您先别忙着道谢，我们只是各有所需罢了。其实我们到这里来，也的确是为了您的传承，但是对于晚辈自己，却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前辈能帮助则个。”
何牧说的直白，九阳神君立刻道：
“你说。”
何牧当即把陈靖身上的问题说了出来，九阳神君略一思索，话音才传来：
“小友想用老夫本体的力量帮助你的朋友消化体内的神灵血脉？”
“这个应该没问题，老夫本体残存的力量虽然不多，但做这样的事还是很简单的。小友完全不用担心，包在我身上了，等你们来传承之地的时候，让她却这片空间之外，老夫本体一旦苏醒，就帮她炼化体内的神灵血脉！”
九阳神君答应了！
何牧闻言眼瞳一亮，大喜过望。
“多谢前辈！”
“哈哈哈哈，不用谢。小友愿意帮助老夫击杀孽徒，对老夫而言，这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只是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合作愉快！”
九阳神君爽朗的声音响起，何牧的嘴角也微微扬起，两人似乎因为彼此之间的需求和约定，关系变得更加默契了，又谈论了许多。
包括撕天一爪。
何牧也告诉九阳神君了。
九阳神君立刻又对陆纡作出了各种阴谋论的点评，甚至还说了陆纡的各种弱点，一旦武道修为被压制在星皇境很有可能会暴露出来，何牧可以加以利用的弱点。
何牧把这些都记在心中，似乎心情也越来越好。
足足讨论了小半天的时间，九阳神君这才似乎乏了，话音疲惫，道：
“小友，老夫这缕分魂才刚刚苏醒，实在是太虚弱了，不便长时间神魂传音，待老夫休整两天再与小友联系。”
何牧当然不会提出异议，立刻告退。
不一会儿——
呼！
玄妙的联系消失了，何牧却第一眼看到了身边的四季神王，投以询问的注视，四季神王轻轻点头，道：
“放心，人已经走了。”
“他无法探查到你，你们只是凭借神性之间的感应在沟通罢了，类似神交，不用担心他会探查到你的一切。”
四季神王解释后，看向何牧，问道；
“你觉得他，可信么？”
何牧闻言，脸色瞬间一片阴冷，嘴角冷笑勾起，不屑之色在眼底闪动不止。
“呵呵。”
“我连他的半个标点符号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