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也可以付钱。”另一人杠上了劲，“我不仅现在付钱，我还再加五万，算给那对母子改善生活了。”
“就五万，你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土豪伸出了五根手指，“老板，字画卖我，五十万，一口价。”
“喂，你……”
“你什么你？出不起钱，就不要学别人混迹古玩圈。不过五十万而已，吓破胆了？”土豪挑衅道。
那人其实家底也挺殷实的，但是奈何家里有母老虎一样的夫人，纵然喜欢古董但平时也懂的克制自己，古玩店淘来的东西一般不敢超过五十万。可是这赤裸裸明晃晃的挑衅，他实在受不了了，豁出了说，“你这是跟我竞拍吗？那好，我出六十万。”
“一百万。”土豪继续加价，“量你也跟不起，穷人就是穷人，你还是放弃吧，这字画我必得无疑。”
“你你你你！”那人被气的无语伦次，“你以为这世界上就你有钱啊？我还告诉你，有钱人不是你一人。我告诉你，这字画我也必得无疑。我，我出，我出一百一十万。”
反正这是郑板桥的字画，真迹丢进大型拍卖会，最少也能拍卖到几千万以上。犹记得曾经遇到一副赝品郑板桥字画，民国人仿的，还拍卖了好几十万。
就算他以一百一十万这个价格拿下，他也是血赚不亏。到时候翻几倍挣了钱，量家里的母老虎也不敢有任何异议。甚至他能挺直腰杆子说古玩不是败家玩意。
“说你穷人你还不信，加钱都加的那么少，老板，别犹豫了，我出二百万。”说着，土豪直接抽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填上了两百万的金额就要撕下给沈岩。
那人将土豪的手一按，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出五百万。”
“你……”土豪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只间那人动作飞快，一把将沈岩面前的字画抢到了怀中，护的死死的，“字画我的，再加价我让我老婆弄死你。”
“噗……”土豪笑了。
那人无视土豪的笑，催促沈岩道，“老板，你做生意不能没有信誉度，本来买卖就是先来先得。大家都看着呢。这东西是我先看上的，你要是为了钱卖给别人，以后谁还敢跟你做生意啊？”
“呃……”沈岩的嘴角在抽搐，弱弱的说，“可是，这年头不是价高者得吗？这字画也不是我的，我只是帮忙出售，钱多了还能改善那对可怜母子的生活。万一人家出的钱比你多，我总不能亏了那可怜的母子吧？”
“这样……”那人往沈岩边上靠了靠，凑进他的耳边说，“老板，你把这字画卖给我，我介绍一桩生意给你。我老婆的妹夫，最近正值乔迁之喜，家里想多多摆放一些珍品古董。只要我买到这副字画，回头一定给你引荐。我拿妹夫可是有钱的主儿，顽石科技的总裁，听说过吧？”
顽石科技，当然听说过了。
沈岩嘴角一勾，果断的说，“好，那成交。五百万，字画卖给你。”
那人愉悦的朝着土豪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土豪火冒三丈的走了。
靠在窗边看戏的舒沁啧啧道，“小岩岩啊小岩岩，又给你大赚一笔了。”
真是个黑心的古董店奸商，来钱来的真容易。
羡慕+2。
想着沈岩又进账的小钱钱，舒沁想开古董店的念头又强烈了许多。她揉着睡觉压成鸡窝的头发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梳梳洗洗，顺带用着沈岩给她新买的化妆品化了个美美的妆。
送走了财神，听见侧院的动静，沈岩跟满屋子的小姑娘敷衍了几句，遣散了他的那群小迷妹，然后关上了店门，拿着从对面摊位买来的煎饼果子向着侧院而去。
此刻，舒沁正在涂口红。
沈岩不禁调笑道，“丫头，别涂口红了，先吃早餐。那口红可贵，莱卡的，一支花了我五百多块呢，别浪费。”
“小气鬼。”他不让涂，她就重重的涂，涂的厚的能夹死苍蝇腿一样的唇妆，冲着沈岩挑衅的嘟嘴啐道，“刚白赚了五百万，送给我五百块的口红还要等吃完饭才能涂。”
“谁告诉你白赚了五百万了？”沈岩白了眼舒沁，理直气壮的说，“你当我做赝品不花时间不花成本啊？”
“得得得，你怎么都有理。”舒沁懒得和沈岩争辩下去，顺手拿过了他手中的煎饼果子，张大嘴巴一口咬了下去，吃的一本满足，“香。”
纵然在乔变态家吃了那么多的山珍海味，但这煎饼果子的味道也是什么食物都替代不了的。
以前刚认识沈岩的时候，她还是个穷困潦倒的乞丐，沈岩手上也没什么钱，最爱带她去吃煎饼果子了。
舒沁吃着煎饼果子，关心的问，“你怎么不吃？”
“早吃过了。”沈岩笑，“现在都十点钟了，你以为我像你，跟个猪一样，就知道吃和睡？”
“……你才像猪。”舒沁白眼一翻，“你见过我这么美的猪吗？”
“美？”沈岩打击道，“要脸？”
“要脸。”舒沁拍拍自己的脸，“小岩岩，难道你不觉得我相当好看，相当迷人吗？”
沈岩辣眼睛的别过头，懒得看舒沁。
舒沁‘扑哧’一声笑了。
真是塑料闺蜜啊！
“那个，小岩岩，这是哪里啊？”见沈岩不说话了，舒沁好奇的问。
她知道的，沈岩的古董店就像兔子的洞一样，谁都不知道会在哪里冒出来。
而且，她早就习惯了他走哪哪有花痴小妹跟随的情形了。
“问这些干什么？”沈岩淡淡的反问。
“嗯……”舒沁沉默了一下，没有隐瞒沈岩，“小岩岩，你对我最好了，所以我不想骗你。我知道你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带走是为我好，我也原谅你不经我允许强行将我带走。可是，不管走到哪里，我还是想回去的。”
“回去？”沈岩脸色一沉，“回哪里去？”
“乔景辰那里啊。”舒沁认真的说，“小岩岩，我答应过他的，一定会回去的。答应人家的事情，要做到的嘛。”
沈岩挑眉，“我倒是没看得出来，你还会言而有信。你何不直接了当的告诉我，你就是舍不得乔景辰，就是爱上了他了。你怕你不回去，他会伤心而已。”
“……这些昨晚我都跟你说过了呀。”舒沁还是没有否认，且提醒道，“小岩岩，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想顺从自己的心，尊重一会自己内心的选择。”
“不可能。”沈岩不容回旋的拒绝，“我不会让你回到他身边的。”
“为什么呀？”舒沁不明。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会而已。”沈岩道。
“你真是……”瞧着沈岩什么都不肯解释的样子，舒沁火冒三丈，用力的将桌子一拍。
沈岩抢先插嘴道，“如果我让你二选一呢？”
“什么二选一？”舒沁反问。
“如果我告诉你，我，乔景辰，只能二选一，你选择谁。”沈岩没了平时的那副痞相，严肃的问。
舒沁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我二选一？在我心里，你们位置是不同的呀。你是我最好的哥们，景辰，景辰是……”
“是你爱的人？”沈岩替舒沁说了下去。
舒沁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勇敢的点头承认，“是。”
“你大半个月前，爱的还是阮书瑶。”沈岩提醒道。
“这不一样！”舒沁脱口而出的回。
沈岩饶有兴味的问，“是么？哪里不一样？”
舒沁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憋了半晌道，“就是不一样！”
沈岩笑而不语。
“小岩岩，别闹，成不？”舒沁手一伸，拉住了沈岩的胳膊讨好道。
沈岩眉心一阵刺痛，“好好说话，我瞧着你撒娇头疼。看见你撒娇，就好像看见西门大妈戏水一样……”
“你这人！”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舒沁本想撒个娇感化感化他，没想到他根本不吃这一套，果断的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威胁道，“你到底让我不让我走！”
“不让。”沈岩斩钉截铁的回。
“……”舒沁头疼欲裂的哀嚎一声。
沈岩平静的问，“你确定，真爱上乔景辰了？”
“你以为我跟你在开玩笑吗？”舒沁反问。
沈岩嗤之以鼻，“眼有够瞎的。”
“小岩岩，你说过你和乔景辰一起长大，可是你到底为什么对他那么排斥啊？上次我瞧着他，对你还是一口一个‘阿岩’的叫，放心的将我交给你，所以我觉得他是信任你的。”舒沁不明的问。
沈岩目光移向别处，没有回答舒沁的问题。
舒沁急的抓心挠肺，狂躁的直跺脚，“小岩岩，我拿你当男闺蜜，拿你当做我唯一的哥们。长这么大，你是我最信任的，唯一的哥们，唯一的朋友。我愿以为，当我发现阳光，想要向阳而生的时候，作为我唯一哥们的你会支持我的选择。可是你现在的态度，真的很让我伤心。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排斥我和乔景辰在一起？”
“有些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沈岩平静的回。
“你这人……”舒沁被沈岩气到内伤，“你能不能好好聊天，好好说话啊！”
“好好聊天，好好说话？”沈岩不禁笑了，“既然你那么想我好好聊天好好说话，那么我就跟你好好聊聊。我问你，在你爱上乔景辰之前，你有认真了解过他吗？知道他脾气如何，秉性如何吗？你知道他甜言蜜语哄着你的时候，曾瞒着你多少事情吗？你知道他二十八岁，从未交过女朋友，又为什么在短短几天非得将你推到他未婚妻的位置，对已予以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吗？
丫头，你不要跟我说你跟他相处了半个月，你对他了解了很多，你内心深处向往着信任他。
有些人，哪怕是穷极一生都不会了解得了的，半个月根本不足以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我不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是因为这背后隐藏着一个血血淋淋的残忍往事，而这段往事，跟你没有丝毫瓜葛。你不需要因为一段跟你没有关系的感情而牵涉其中。
你只需要记得，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不想你被卷入人性最为巅峰的黑暗中。所以，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不要再追问我有什么道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可是……”舒沁犹豫，“正是你的没有道理可言，才让我感觉一头雾水啊！小岩岩，我如此信任你，如果你真知道什么，请告诉我，好么？”
沈岩反问，“如果我不说呢？你是不是执意不听我的话，也要自投罗网的回到乔景辰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