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云一愣，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莫景森已经上车走了。
后面很顺利，陆强将事情交代清楚，沈夕岚便洗脱了嫌疑。
出了警局，莫景森停住脚步，停顿了两秒才转身面对沈夕岚，平静而疏离地说：“到底是因为我莫家的事才让你受了这番罪，算我欠你的，如果以后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提。”
真大方，什么都可以直接提，比离婚时给的可以数得清多少个零的现金，还要来得阔绰。
不过，这算是对这段时间的暧昧做彻底分割么？
沈夕岚的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十分轻松地说：“好啊，莫总可不要失言哦。”
莫景森看着女人脸颊上那若隐若现的酒窝，黑眸里的寒意越来越深。
她现在对他已经重新戴回了那张虚假的面具，一如婚姻里之时那般。
沈夕岚在和他的关系适应能力上，让他刮目相看，由衷地想赞叹一句，厉害！
莫景森冷笑着嘲哄问道：“需要签个字么？”
“莫总能签当然是最好的，毕竟这世上的事变化太快了，要是你哪天反悔了我不是就损失大了嘛。”
“莫新，拿纸笔来！”莫景森咬牙切齿地说。
莫新一头雾水地从车里取了纸笔递给莫景森，而后安静地站于一旁。
莫景森十分用力地在纸上写下一个龙飞凤舞的欠字，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将笔扔给莫新，拿着签过名的纸递向沈夕岚：“如此可满意？”
沈夕岚微微一笑，优雅抬手接了过来：“当然。”
她将欠条折叠好往口袋放，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他的外套，手上一顿，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看向男人：“衣服我拿去干洗后让人送到你家。”
“直接丢了就是。”莫景森说完看也不看沈夕岚一眼转身就上了车。
他不缺衣服，还是她穿过了，他不要了？
那张欠条在沈夕岚的手上被捏成了一团，但她面上的神情依然是那般气定神闲。
莫景森的那辆车很快开走，沈夕岚的身子仿佛定住了那般，面上也依然保持着那副神态，直到莫新出声：“沈小姐，请上车。”
沈夕岚陡然清醒过来，对上莫新探究的眼神，她略显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车上，莫新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沈夕岚好几次，直到被沈夕岚察觉。
“想说什么？”沈夕岚问。
莫新略加思索后回道：“沈小姐，我不知道你和莫总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莫总对你是不同的。”
“跟谁比？”沈夕岚微微笑了笑。
认识莫新两年有余，他对莫景森来说是个百分百合格的助理，出色完成莫景森交代的每一次任务，哪怕是与她站一起让人误会。
对于她来说，莫新只是莫景森的助理。在她的印象中，他是个不善感情的人。
特别是男女之情。
今天能听莫新主动说起她与莫景森之间的事还挺神奇的。
莫新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沈夕岚的笑容，顿时觉得自己逾越了。
他的耳朵顿时红了起来，但想到莫总刚才离开时难看的脸色，硬着头皮答道：“跟所有女人比。”
“莫总以前洁身自好的，在外界并无绯闻，他又宣称不婚主义，那时候还有人揣测是他身体有问题，但是从你们突然闪婚后，他的绯闻就多了起来。”
沈夕岚挑了挑眉：“你是说他故意让我听到他绯闻？”
想让她生气，还是想让她吃醋？
不至于吧，那时候他俩演的多恩爱啊。
嗯？还是，他其实是想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受欢迎，然后知道他有多么难得，等离婚的时候，好更伤心？
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莫新不知道怎么解释，说不清楚了。
他急得耳朵更红了，于是说出一件隐瞒良久的事来：“莫总从来不曾亲手采花送过女人，别说亲自动手，就是亲自去买都是没有过的。”
“亲手采？”沈夕岚一怔。
莫新点头：“对，你们结婚两年，每个月送一次玫瑰，99朵，都是莫总亲去玫瑰庄园采的。”
“你说，是他亲手采的？”沈夕岚再次问。
她震惊极了，脑海里都是每个月莫新帮忙送来的那束包装得毫无瑕疵的玫瑰，她以为是莫新去买的，虽然那些玫瑰偶尔还带着清晨的露珠。
她还想莫景森这是和花店直接一年订的么？摘了第一时间就供应给他。
“是的。”莫新点头：“每个月六号，莫总都会起得很早，开车一个小时去郊外的玫瑰庄园，莫总安排了人在那里，专门培育红色玫瑰，四季不断。”
“莫总采满99朵后自己剪刺，自己包装，哪怕下雨，也从不曾假手于人。”
为什么要弄一个玫瑰庄园？是记得她喜欢红玫瑰，还是只是巧合？
沈夕岚的声音带着压抑而起的沙哑：“庄园什么时候有的？”
“你们结婚之后，莫总买了地，直接从国外引进了带土培育好，可以采摘的花苗。”
他是专程为她而种的。
所以看似在演戏的两年，他也是有真情实感在里面的吗？
她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约会了。
那晚像开玩笑似的就确认了关系，交换了电话号码，然后就分开了。
可是好几天的时间里，那个号码都没有打进来过，她每天看着那个号码，也没有拨出去。
她在赌，赌他会打进来。
因为她想知道，他和她一样，不是随便说说的人。
星期天的早晨，她被期盼的电话叫醒，她按着快要跳出胸腔一般的心脏，矜持地接起：“喂。”
“我在你学校门口，你喜欢什么花？”
沈夕岚的脸上笑得跟盛开的花一般美，她揪着床单，欢喜地回：“玫瑰，我喜欢代表爱情的红玫瑰。”
电话里传来一声磁性地轻笑声，引得她脸顿时红了一片，他才道：“可惜，我买的满天星，扔了，重买吧。”
“别，满天星也挺好的，你等等，我很快出来。”
沈夕岚挂了电话迅速起身去洗漱换衣服，也不理室友的寻问，确定自己着装没题后就往外跑。
她跑得气喘吁吁，一直到他面前，将矜持丢到一旁，冲他笑。
少年的莫景森眼睛里还没有纵横商场所磨练出来的狠厉，在看到她时，一双黑眸里亮晶晶的，对着她的笑容，他的眼睛弯了起来，抬头，十分熟稔般地弹了弹她的额头。
“跑什么？我又不走。”
随着这一举动，两人顿时亲近了不少。
沈夕岚吐了吐舌头：“我是想要满天星。”
“那只有这个了。”莫景森一直收在身后的手拿出一束红玫瑰。
沈夕岚惊喜地看着他：“你重买的？”
莫景森笑得很欢：“在花店的时候问你的。”
他说完皱了皱眉头：“这些花不好，以后我种了送给你，每月都给你送。”
“好呀。”沈夕岚没怎么在意，就随便答了句。
因为她拿回学校太过招摇，后面便和他说不要送了，从那以后他便真的没送了。
仔细回想起来，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可不正是六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