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贺文渊的相处因为工作的关系,变得和平了许多。每天两人各自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看起来似与正常夫妻无异,事实上关上门背了人,却又是互不干涉。

路兮琳比较满意目前的相处方式,最重要的是,贺文渊没再对她进入定远和纪远近水楼台的距离耿耿于怀。

不过她也不知道,并不是贺文渊真的有那么大度,而是他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她的事。

贺文渊正因为贺氏旗下一地产公司的官司焦头烂额。

一业主在入住贺氏地产新房的几个月后,因为检查出小孩罹患白血病而将贺氏地产公司告诉上了法庭。

虽然当初在对房子做各项检测时,显示一切正常,但因为检测团队属于贺氏,所以业主怀疑检测有问题,并且同时还有其他业主也反应了入住后出现身体不适的症状,故而使得事情扩大。

贺氏一向重声誉,而这件事因为除了白血病小孩一家之外,还牵涉别的业主的关系,一时间在业内传开甚至还惊动了Y市的几家大型媒体,于是贺文渊决定亲历亲为处理这件事情。

路兮琳对此并非不知,但她清楚这种事自己无能为力,加上自身工作繁忙,所以她并没有多在意。

这天她刚下班回到家,碰到同时回家的贺文渊。

“回来了!”打了声招呼,贺文渊却是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便进门上了楼。

路兮琳撇撇嘴,换了鞋跟了上去。

房间里,贺文渊一脸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手掌抚在额头,曲肘撑在沙发扶手上。

在路兮琳的印象里,贺文渊一向是个精力充沛的,他可以没日没夜的工作,除了工作,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真正的投入他的精力与热情。

可是今天,路兮琳总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晚饭的时候,贺文渊一改往日的习惯,胡乱的扒拉了几口便匆匆离席。

谢娇容对他的反常视而不见,邓琪母子也装作不知,只有路兮琳,狐疑的目光一直追着他的身影一直到他消失在客厅的方向。

吃过饭,路兮琳想了想,才拿了水果上楼,贺文渊不在房间,于是她又来到书房。

敲过门等了好几秒,才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

“文渊,我给你削了水果!”

路兮琳端着果盘走到书桌前,贺文渊正蹙着眉翻阅着手上的资料,那是关于这场官司的一些材料。

“放下就赶紧出去!”

又自顾的翻了几页,他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说话时,甚至没有抬眼看路兮琳。

路兮琳有种好心被人忽视的感觉,心里多少有些不快,但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书房。

这天贺文渊工作到很晚,眼看床头闹钟的时针快到十二点,他都还没回房。

这是不正常的!

以往就算他去书房工作,但通常不会超过这个时间点,因为这样的作息,除了习惯之外,还有安宁的电话。

收回望向闹钟的目光,路兮琳有些微恼。

真是见鬼,这算是失眠吗?她暗骂一声,拉过薄被盖住被子又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却仍是无法入睡。

巴巴地望着天花板愣了几秒,她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接受,她真的失眠了。而失眠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贺文渊!

因为他不在,她莫名的觉得像是少了什么,而脑子里面出现的,是下班回到家后在房间里见到的他的模样。

蓦地想到最后贺氏发生的事情,路兮琳竟是觉得有些担心。

于是想着,她干脆下了床。不过就在她准备去书房时,贺文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即使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的来电。于是她从床头取了电话出了门。

书房里面,贺文渊正站在窗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香烟。

路兮琳刚刚踏进,便被那阵弥漫在空气里的烟味呛得咳了几声。

手上的电话还在固执的响着,路兮琳觉得特别刺耳。

“你的电话!”

把手机递到贺文渊面前,她有些没好气。

贺文渊接过电话,毫不避讳的接听。

“嗯……刚才在洗澡……最近公司有点忙……我知道……”

路兮琳听不到安宁说了什么,可是从贺文渊的话里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大概是怪他为什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最近为什么冷落她,想他了……之类的云云。

路兮琳在心里酸酸的想着。

讷讷的听他接完电话,却不见他挪动,因为接电话而任其肆意燃烧的香烟已经燃出偌长一截烟灰。

“已经十二点多了!”

站在他的侧后方,路兮琳提醒他。

贺文渊没说话。

“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做吧,很晚了!”

路兮琳继续说道。

“没事就去休息!”

好不容易听他回了一句,却是音色冷淡,带着一种拒人之外的感觉。

“是不是在烦工作的事?”

小心的问了一句,贺文渊这次却是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不关你的事少管!”

一句话,噎得路兮琳有些自讨没趣,也有些莫名的来气。

“我才懒得管你,你少自以为是了,贺家怎么样,本来就跟我没关系。你以为我想过来啊?还不是你那该死的小情人一直不停地给你打电话吵得我睡不着觉!下次麻烦你把手机随身带,省得还要麻烦别人,我又不是你的佣人!”

贺文渊转过身,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她,却不说话。

路兮琳迎上他的目光和他对视了好几秒后,终于有些坚持不住,而他的眸光里,更是透着淡淡的怒意。

想到自己刚才说安宁是他该死的小情人,路兮琳蓦的恍悟过来,于是连忙将目光一收,转身逃也似的冲向书房大门。

离开前,她还不忘嘲讽:“为了你的小情人,还是少抽点烟吧,也不怕短命让她守寡!”

房门关上,贺文渊望着他消息的方向片刻,唇角却已是不经意的扬起一丝浅笑。

她的话不好听,可是他却听出了她的关怀之意。而那被路兮琳刻意隐藏起来的关心,亦正是她想要表达的东西。

站在书房外面,路兮琳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全数吐出。

回到房间在床上辗转了大半天,终于勉强睡了过去,可是这一觉她睡得并不沉,不过两个小时便又醒了过来。

拧开床头的台灯,望向身旁,床的另外半天空空如也。

看看时间,已经夜里两点多钟。

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路兮琳翻身下了床来到书房外面。

门没锁,她这次连门都没敲便转了门把推门进去。

书房的灯调得很暗,空气里还淡淡的余留着香烟的气息,让她下意识的伸手在鼻子前挥了几下。

摁亮门口的开关,见贺文渊趴在书桌上,于是朝他唤了几声,可是贺文渊未作回应,似睡着了。

“文渊,回房睡吧!”

路兮琳走到他身边继续唤他,可是他依旧一动不动。

直接路兮琳伸手推他的身体时,手指不小心触到他的手,才发现他身体滚烫。

来不及多想,路兮琳连夜让杨管家将贺文渊送到了医院,而为了不影响他人休息,路兮琳没有惊醒任何人。

一系列的诊疗结束后,贺文渊被送到病房。

药液顺着透明的细管缓缓输入他的体内,贺文渊躺在床上,一张脸显得苍白而又疲惫。

路兮琳坐在床前,静静的看着他,心里竟是微微的有些心疼。

他也会生病吗?路兮琳傻傻的想着,原来他也不是自己所看到的那么强大,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会累会疲惫,会生病。而他安静的时候,也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路兮琳胡乱的想着,唇角染上一抹浅笑。

这一夜,路兮琳几乎一夜未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终于有些支撑不住,趴在床沿迷迷糊糊的睡去。

贺文渊醒来的时候,看到周围的环境变化,不由眉头紧皱。

脑袋传来阵阵胀痛,他下意识的伸手抚向额头,但正准备从床上坐起来时,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两眼发花。而这一动,也惊醒了本就没有睡沉的路兮琳。

路兮琳懵懵的抬起头望向他,见他半撑着身体,不由起身上前一步。

“你醒了!”她一边帮他把枕头垫到身下,一边问他。

“我怎么在这里?”

“昨晚你发烧了,所以就到这儿了呗!”

发烧?贺文渊蹙眉。

隐隐的他记得自己昨晚一直在书房看材料,后来的确有些不适,所以就在书桌上趴了一会儿,可是没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进了医院。

路兮琳给他倒了杯温水过来,见他皱着眉头似乎还在纠结出现在医院的事,于是问他:“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贺文渊接过水杯,路兮琳又顺势伸手探向他的前额。

这个动作路兮琳做得自然而熟练,贺文渊却是微微一愣,似乎很不习惯。

还有些发烫,但比起昨晚却是好了很多,路兮琳也因此而微微的松了口气,不过一心专注他的身体,路兮琳没有注意到贺文渊微蹙的眉头。

天亮后,路兮琳打了电话请假,顺便去买了早餐回来。

刚到病房,便见着贺文渊拿了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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