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月想了想,便说道:“不然郡主将今日这事儿禀明皇上?”

喻仁郡主摇了摇头,“没用的,上次我差点被人毒死,皇上也只是让大理寺去查,到了如今也没查出什么结果。”

因着王启英在大理寺任职,苏九月并未站在她的立场上说大理寺的不是。

但同时她也意识到了喻仁郡主处境的危急,皇上答应让人查案,但却并未派人来保护她。

她如今性命堪忧,便是日后破了案子,她却没了命,那案子便是破了她也活不过来了。

她皱着眉头思虑了许久,才抬起眸子看了一眼喻仁郡主,对着她说道:“或许郡主可以去寻燕王和燕王妃拿个主意。”

一是因着他们好歹是表兄妹,二是怡姐儿两口子都是很好的人,总不至于看着她出事。

她这一提喻仁郡主倒是不哭了,显然她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对,我可以去找表哥表嫂!”

她一边说着,也躺不住了,就掀起被子要起身,“入夏,帮我拿身干净衣裳过来。”

入夏有些犹豫,扭过头看向了苏九月,问道:“苏姑姑,我家郡主如今这身子骨……能出门吗?”

苏九月叹了口气,“如今已经顾不上许多了,依我看身子日后可以慢慢养……”

她话说得委婉,但是入夏也听明白了。

她们府上如今就跟那龙潭虎穴一样,分明是她们自己府上,还能被人轻而易举的下毒手,这里着实已经不安全了。

“好!我这就给郡主换衣裳,安排马车!”

苏九月亲自给她戴上兜帽,将她送上了马车,才对着喻仁郡主说道:“郡主,那我便先回去了,您若是觉得身子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尽管差人来叫我。”

连翻的事故也确实挫了喻仁郡主的锐气,她真心实意地对着苏九月道了声谢。

苏九月瞧着她也可怜,便说道:“郡主无需客气,您今后还得格外小心。”

入夏也在一旁赞同地点头,经过这两回,她也是真的把苏九月当成自己人了,“苏姑姑您放心,日后奴婢也会更加谨慎的。”

苏九月微微颔首,看向了她们的马车,没忍住又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这车夫信得过吗?”

入夏知道她也是担心郡主,便笑了笑,答道:“赶车的是郡主奶嬷嬷的儿子,信得过的。”

苏九月听了这话,才放了心,“如此你们便快些去吧。”

.

喻仁郡主突然造访,让苏怡也十分惊讶,“她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过来了?”

夏荷在一旁说道:“喻仁郡主向来是个不大看重规矩的,这回过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儿。”

人都到门前了,苏怡也不能不见,就对着夏荷说道:“来都来了,就让她进来吧!为了何事,问问就该知道了。”

夏荷应了一声,走到门前跟外头的小丫鬟交代了下去。

没一会儿喻仁郡主就到了苏怡面前,“喻仁给表嫂请安,表嫂万福。”

苏怡瞧着她一副憔悴的模样,就连头发都是随便挽了个发髻。

苏怡眉头一皱,问道:“莫要多礼,你今儿怎的突然来我这儿了?不是说你今日办了什么赏花宴吗?”

她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喻仁郡主立刻就红了眼睛,径直跪在了她的面前,哭哭啼啼地道:“表嫂,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您一定得救我啊!”

苏怡先前儿是听说过有人要对她动手的,只是那案子正在查,目前还没什么结果。

再听她这话,苏怡心中立刻就有了猜测,莫非是有人对她下手了?

这丫头才多大啊!比她还小两岁,到底是碍着谁的事儿了?非得要她的性命?

“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起来说话,仔细说与我听听。”

苏怡一说这话,夏荷急忙上去扶她起来。

喻仁郡主身量小,夏荷又是个练家子,稍稍用了些力气喻仁郡主就被她扶了起来。

扶着她坐下,夏荷给她倒了杯热茶,又递了块帕子给喻仁郡主,“郡主莫要哭了,仔细伤了眼睛。”

喻仁郡主接过帕子擦了眼泪,才哽咽着将今日发生的事儿告诉了苏怡。

苏怡一听,脸就黑了。

喻仁郡主到底是个郡主,无论她身上发生些什么,都代表着皇家颜面,到底是谁这样恶毒?!

“表嫂,我如今要怎么办啊?我那府上真的不敢回去了。”

苏怡仔细想了想,原本想让她就住在自己府上,但又一想如今她已经嫁人了,这位又是燕王的亲表妹,至少得同他商议一番再说。

“待我同穆紹翎商议过后再说,你先莫要慌张。”

说着,她又转过头对着夏荷交代了两句,“夏荷,你先带着喻仁下去歇息,晚些时候穆紹翎回来了,我会同他说这些事儿的。”

喻仁郡主对着苏怡道了谢,才扶着入夏跟在夏荷身后走了。

苏怡叹了口气,心中胡乱琢磨着,到底是谁对喻仁下手的呢?

黄昏时候,穆紹翎才从外边回来。

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去当值,每次去都会被下属拦下来许久,都不能按时回府。

他一进门,却发现他家王妃身边居然还坐着个女人?

“喻仁?你怎的这时候还不回去?”穆紹翎直接问道,一点儿都不同她客气。

喻仁郡主本来就有些怕他,这会儿怯生生地扯着苏怡的袖子,无助地叫了她一声,“表嫂……”

苏怡这才接过话说道:“她府上出了事,一时半会儿地回不去了,你回来的正好,我正要同你商议此事呢!”

穆紹翎原本想说她回不去不去找她爹,来找他们两口子作甚?

可瞧着他家王妃的意思,这事儿倒像是管定了,到了嘴边儿的话才叫他咽了下去。

“什么意思?怎的就回不去了?”穆紹翎问道。

苏怡将喻仁郡主说与她听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穆紹翎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裴正冲。

旁人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裴驸马本就记恨长公主,连带着记恨喻仁以及他们整个皇室,不然上一世也不会走上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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