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就在林宛宛最后一个字落下,挂断电话之前,慕清赶紧叫住了她,追问道,“你听说什么啦?”

“沈家孙少爷沈……哦不,应该是你老公沈礼允的情妇和私生子今天双双坠落,抢救无效死亡!”说着,林宛宛顿了一下,恨恨地咬牙又道,“我还听说,这个私生子从娘胎里就被检查出患有生天性的肾病,而这个私生子前段时间才刚刚做了两次的肾移植手术,而这两次的肾源……”

“够了,宛宛!”手机这头,在林宛宛的声音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慕清便浑身颤抖着一声低吼,打断了她,不过霎那,泪水已经满面。

那些她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才强行压下去的,再不想提,再不想揭开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愈合的深深的伤疤,就这样,因为林宛宛的三言两言,再次生生撕裂开来,血流成河。

“这么说,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慕清,这些都是真的?!”林宛宛不敢相信,还以为一切都只是谣言,但此刻听着慕清那颤抖的抽泣声,她不得不相信,她刚才在她爷爷家听她继母说起的一切,原来都是真的。

“宛宛,过去了……”慕清颤抖着,捂住自己的嘴巴和鼻子,不至于让自己的哭声听起来那么悲怯,“一切都过去了。”

“沈礼允,这个人渣王八蛋,我替你去砍了他。”一切得到慕清的证实,手机那头的林宛宛气得浑身都跟火烧似的,咬牙狠狠一拳便砸在了沙发的扶手上。

“宛宛,别!”林宛宛是个敢说敢作,敢作又敢当的女中豪杰,和她四年大学同学,同一个宿舍,两个人还经常挤在一张床上,慕清太了解她了,她说得出来,就做得到,所以,赶紧阻止她,“你知道的,没有沈家,就没有我的今天,况且,我已经提出和沈礼允离婚了,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纠葛。”

“不想有纠葛,就这样算了吗,那是你的女儿呀,你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带大的女儿呀,一条人命,你就这样算了?”手机那头,林宛宛气得直发抖,“我那可爱的小侄女,我还见都没见过呢!”

“宛宛……”慕清捂住嘴巴,有些泣不成声。

“沈礼允这个人渣,畜牲,他这是杀人,杀人偿命,慕清,如果你不敢告他,我来替你告,替你请律师,你放心,我一定……”

“宛宛,求你了,这件事情,你别再说了,好吗?”在林宛宛无比愤慨,要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时,慕清直接打断了她。

“慕清……”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慕清那几乎泣不成声的腔调,林宛宛无奈,深深叹息一声,问道,“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慕清摇头,“我现在很好,没事,等过两天我再找你,好吗?”

“慕清,你让我到底说你善良单纯,还是要我说你傻你蠢呀!啊?”

“对,我是傻,是蠢,但以后不会了,我会自力更生,尽快从沈家搬出来!”

“你真的会从沈家搬出来吗?”

“恩,我在计划,不过,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的地方。”

“这个有什么好担心的,有我呢!”

……

站在安静的角落,和林宛宛聊着聊着,慕清的情绪渐渐便平复了下来,林宛宛的情绪虽然还是不怎么好,可是,已经不至于再喊打喊杀了,两个人聊了好多,大概二十多分钟才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后,慕清站在原地,又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去找到公共的洗手间,洗了把脸,将脸上的泪痕洗干净,这才返回沈璟琛的病房。

当她回到病房外的时候,勒刚还守在外面,就坐在门口,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正仰着头靠在墙壁上,打瞌睡。

慕清看到,并不打扰他,只是放轻放缓了脚步,轻轻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推门。

“慕小姐。”

只不过,勒刚还是醒了,忽然叫慕清一声。

慕清也不知道为什么,蓦地吓了一跳,扭头看向勒刚,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已经醒了,正睁着眼看她,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总裁这儿应该没什么事了。”在勒刚面前,慕清不称沈璟琛“四叔”,称总裁。

勒刚绕了绕有些酸的脖子,笑笑道,“没事,我等老板药水打完。”

还真是个忠诚又憨厚的伙计。

既然勒刚坚持守在门外,慕清也不再多说,笑了笑,轻轻推门,进了病房。

病房里,沈璟琛仍旧保持着她刚才离开时的姿势,靠在床头里,没有动过,不过,那双沉的不见底的黑眸,此刻却是闭着的,应该是睡着了,好看的眉宇轻蹙着,像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再抬眸,往上看,一瓶药水已经马上就要滴完了。

为了不至于打扰睡着的沈璟琛,慕清没有叫护士,而是赶紧自己悄悄过去,从一旁的小篮筐里拿了一瓶药水,又跟支架上挂着的药水清单对了一下,确认无误之后,便垫起脚尖,轻手轻脚地给沈璟琛换药水。

以前乐乐发烧生病,到换药水的时候,找不到护士,也是她自己换。

其实真的很简单,就是把针管从一个药瓶软塞里拔出来,然后迅速地插到另外一个瓶子的软塞里。

她的动作很迅速,也很轻巧,不过短短的两三秒便完成了所有动作,但就在短短的两三秒间,床上靠在床头里原本应该“睡着”的男人却是忽地一下睁开了眼,看向垫着脚尖帮自己换药的慕清。

慕清专注地换完药,又熟练的用指尖轻弹了一下药管,看到换药之后,药水又顺畅地往下滴,这才算完事了,尔后,再去看床上的男人。

男人仍旧闭着双眼,只是,刚才微蹙着的眉宇,此刻,却舒展了开来,两条狭长又浓密的眉毛像两把剑,英气逼人。

见他并没有醒,慕清轻吁口气,又蹑手蹑脚地转身,往不远处的沙发走,也就在她转身的霎那,床上的男人却又睁开了双眼,看着她像做贼似的连喘气都不敢大口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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