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巧云怔怔地看着我，一直无神的眼里，突然闪现出一丝姐姐对弟弟般关爱、怜悯和无奈：“你真是个棒槌，连是不是处的都不知道分辨吗？”
我有些局促道：“我们老师又没教过我。”
对于像我这样刚刚离开学校的人，总以为世界上的一切，都应该是老师教，老师没教过的，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无知。
段巧云摇了摇头，接着问道：“那你连‘见红’一说都没听过吗？”
“见红听说过，乡下一些中年妇女经常说，这家媳妇见没见红，那家媳妇见没见红，好像见红了，就是规矩的媳妇，没见红就不是。”我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问题是我不知道见红是什么意思？”
“我真怀疑你是生活在上个世纪的农村！”段巧云叹了口气，慢慢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把脚伸进那双半高跟鞋里，还没开口，面条就微微泛起了红晕：“就是在干那种事的时候，会不会流血？”
“流血？”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哪里流血？”
段巧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上，皱着眉头看着我，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忽然脸色又沉了下去，有些生气地问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流血......”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像是使劲的在想，问题是那种事，我特么再使劲也想不出来。
段巧云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才对我说道：“就是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干那种事的时候，如果是第一次的话，女人那个地方就会出血，你难道连处......女膜都没听说过吗？”
我“嘿嘿”一笑：“你说的那个什么膜我是听说过，不过我觉得是班上同学瞎说的，你想呀，如果女孩子那里面真的有什么膜的话，那平时怎么尿尿？”
段巧云一听，“扑哧”一下笑出声的，面对我这个棒槌，她也是实在无语了。
“你别管那么多，这么跟你说吧，你找机会把郑美娜给办了，她那地方流血的话，就证明她是处的，否则，那她一定是骗你。”
“不会吧，难道我跟她办那种事的时候，还得带个创口贴？”
“带创口贴干嘛？”说着，段巧云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那血流多了不止住的话，还不得出人命？”
听我这么一说，段巧云一脸愕然地盯着我，忍了半天没忍住，“噗”地一下，把一口茶全喷到我脸上，同时还被呛得连连咳嗽。
她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替我搽干脸上的茶水：“龙啸天，我算是真的服了你。没事，你就带着创口贴放在口袋里呗。”
“问题是......人家一个大姑娘的，我要是办了她，就算她不是处的，我也不可能一脚把她踹了，男人嘛，必须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段巧云愣神地看着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天我让你把我给弄了，后来你发现我不是处的，你也会要我？”
“当然，除非我没碰，一旦我碰了你，肯定会对你负责。”
“那要是后来，你要是看见我跟杨宏辉在一起？”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即便是没有得到段巧云，看到他们俩在一起的那一幕时，我当时想着的就是要杨宏辉的狗命。
好在之前我没跟段巧云发生关系，而且后来郑美娜又向我表白，否则我是不会轻易放过杨宏辉的。
“我也不清楚，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不会像现在这样放过杨宏辉。至于你......”我犹豫了一下，虽然不想直说，怕引起她的误会，但一时想不起其他的说辞，只好照直说：“如果我跟你发生了关系，肯定不会一走了之，恐怕会想到带你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过一辈子。”
果然，听我这么一说，她那样子仿佛心都碎了，两眼满是悔恨，后悔当初没有直接给我。
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口气：“唉，这一切都是缘分！现在恐怕你心里恨死了我，既然我都不是处的，而且杨宏辉想上我就可以上，我却都不让你摸一下，对吗？”
我心里确实这么恨过她，但面对面地这么问，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她忽然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道：“其实那天在包厢里，我就知道你想要我什么，当时我真的很想给你，可转念一想，就那么轻而易举的被你得到，你肯定不会珍惜我。”
我无可置否地苦笑了一下。
她又说道：“那天中午你在我的办公室，我没想要给你，但晚上的时候，我差不多妥协了，可是我又想到，你一定是一个心地非常善良的人，一旦得到我的身体之后，恐怕就不忍伤害我，而我有过那么多男人，总觉得对你不住，所以我才没给你，总想假以时日，用某种方式把自己过去的一切，不是向你坦白并能得到你的谅解之后，再把我的身体给你。谁知道天不遂人意，那个杨宏辉也是变态，非要在中午跟我......唉，不说了。”
“有一年我可没想明白，我让杨宏辉把钱给你，你为什么不要？如果你不是为了钱的话，为什么又要去忍受她？难道就为了这么个破经理的位置？”
“你有所不知，当初我之所以来到这个公司，完全就是豹子的意思，因为杨宏辉是这个项目的主管，手上有很多权利，除了看家护院之外，豹子想在这个项目再接一点业务，所以想跟他拉好关系，就威胁我非要跟他在一起，至少要等这个项目结束。”段巧云叹了一口气：“那天我看到你打了钱总和虎子之后，我就想到要你帮我对付豹子，然后彻底摆脱他们，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唉，说来说去就是我命苦！”
我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叹了一口气：“段经理，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女人，今天晚上听你说过这一切之后，我一定还会找杨宏辉和豹子的，你千万别想不开。至于郑美娜那里，我会替你解释的。”
段巧云摇了摇头，惨笑道：“现在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无所谓了，本来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这里的，可就是有点不甘心，不是不甘心别的，就是不甘心这么离开你。知道你得知我过去的一切之后，虽然不敢奢望能够怎么样，但哪怕是彼此留下一点念想也好，没想到郑美娜突然出现，我......我真是天生就是个贱命，命该如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