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怕什么?”三婶婶脑袋一缩,用最怂的语气说着最硬的话。

村里人实在,天大的官他们也不怕。但提到大盛皇帝就不同了。那可是真命天子啊!

吴忠良冷笑,眼中寒芒四射:“你是不怕。顾家人真来了,你只消撒泼打滚就行了。他们当官的,自然奈何不了你。但三婶你问问三叔,他怕不怕?顾家人只要一句话,三叔这个坊正就没得当了。你作威作福的日子,也结束了。”

三叔脸黑了一半。

三婶则黑了全部。

吴忠良瞟了眼叶春花,又咬牙切齿地说:“顾家明把那些礼物全数交给了我,直言助人为乐不能受礼。那可真是个好小伙子啊。将来,也肯定前途光明。”

叶春花被那一眼瞧得头皮发麻——便宜丈夫明明在夸人,怎么身上都是杀气?幸好顾家明正直,没真绿了他……

“那她偷我母鸡是真!”三婶婶脖子都红了:村子里几个辈份大的,都恶狠狠地看着她。再不扳回一局,只怕她们家要挨罚了!

“谁说她偷你母鸡的?”吴忠良反问。

终于把话题扳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上了。

三婶婶顿时气势大涨:“你大嫂张招弟说的!她说你们家一早就吃上肉了,那肉,就是我家做种的下蛋母鸡!鸡生蛋,蛋出鸡。我的钱啊……恶妇,你赔我母鸡!”

这瓷碰的,还鸡生蛋,蛋生鸡!叶春花恨不得又要往三婶的脸上呼一掌!

“媳妇儿,别冲动!”吴忠良长吁一口气,走到祠堂口,大喊一声:“老九,着人把大嫂押来。”

片刻后,有两个劲装男人,押了鸡窝头状的张招弟过来。

“怎么这样了?招弟!你真是招弟?”

“忠良,你怎么能你大嫂上私刑?那两个汉子是谁?”

三婶婶也越发跳起脚来:“吴忠良,你怎么把外人唤进祠堂?”

吴忠良打了个手势,两个男人便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那两位大哥,是我义弟的护卫。我金半兰结义的兄弟,尚算不上外人。”吴忠良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大爷爷身上。

大爷爷摆摆手,祠堂再度安静了下来。

“即便那两男子不是外人,但忠良,你不该对你大嫂动私刑。大爷爷莫要偏颇。”

吴忠良身上杀气渐盛:“叔叔伯伯们放心,我吴忠良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只是扣押住大嫂,并不曾对她用私刑。扣住她,这是她自己挣的。大嫂,你且说说,母鸡在哪里?”

张招弟两眼中尽是颓然:“在我家鸡窝里。两只母鸡都好端端地在。三婶婶去把它们抱回家吧。”

三婶两眼大睁:“这……招弟,你这是做什么?不是你一早告诉我,春花偷了鸡,把鸡卖了,去勾人的吗?你让我去捉奸,让我们把春花沉了塘,也算是除了个祸害!”

张招弟把嘴巴闭得死紧,一句话也不吭。

三婶还要发问,三叔忍不住在三婶胳膊上拍打了一下:“蠢妇,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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