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层层遮盖的树叶枝杈，眼前出现一个须发皆白，面目红润的苍老道士，看起来比灵风至少要苍老二十岁。
“你为什么不上山？”老道士眉头微皱，看着在地上打坐调息的灵风，微微摇头。
“掌门师伯。”方玉清看着老道士一眼，赶紧对着老头行礼。
“掌门您好！”我并不知道该如何行礼，干脆就微微鞠了一躬，算是对眼前这老头以示尊敬吧。
“灵石师兄。”灵风抬头看着自己的掌门师兄，露出无奈的苦笑。
灵石掌门看了我一眼，然后径直走向了手上的灵风道长。
“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灵石掌门伸手抓住灵风的脉门，直接拉他起身，同时将自身真气直接顺着脉门输送到了灵风的心脉。
“是巫鬼教的雷鹏过来了？”灵石看着灵风，表情严峻。
“你身上有阳煞侵袭的痕迹，那雷鹏是有赤尸助阵吗？还是别的什么蕴含阳煞的武器？”灵石思忖了半晌，轻笑一声，“奇怪。只有阳煞却无毒火。”
“他是练就半吊子的赤尸炼神法。”灵风回答道，“才学了个皮毛，便敢上来找我的晦气。”
“是吗？他是找你的晦气？”灵石看着灵风，摇了摇头“在我面前你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他是来找玉清的，是也不是？”灵石转身看了一眼茫然无措的方玉清。
灵风眉头微微虬结，沉默无言。
“师傅。掌门师伯。眼前这莫名其妙的一遭，究竟是怎么回事？”方玉清再也按捺不住，走到两人面前，她就想将所有的事情问个清楚明白。
“这孩子如今已经碰到巫鬼教的人了，他们一心想要得到这孩子背后的秘密，你再这么隐瞒于她，对她也很不公平。”灵石看着灵风，似乎是在劝解他。
方玉清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她与巫鬼教究竟有什么瓜葛？
眼下连我都是十分好奇。
“两位，若是我这个外人在一旁，让你们感觉不方便，我可以退到一旁，你们有什么秘密可以私底下讲清楚。”
我知道这个秘密对方玉清来说十分重要，我也想帮她了解清楚情况。
“无妨。”灵风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方玉清，“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以解你心中疑惑。”
“你是巫鬼教某个大人物的孩子。”他说出了惊人的真相。
“她早已埋骨多年。杀死她的人是巫鬼教的教主。”
“当初她与教主决战之前，曾经将你交托给了一对普通的夫妻，让他们代为养育。并给与了重金作为酬谢之礼。”
“那对方姓夫妻性格纯良，育有一女，你母亲也是观察了他们许久才放心做出了嘱托。”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你的养父母当年外出时遭遇蛇妖，你也差点命丧妖口。”
“当年之事，我也隐瞒了你许多。”
“那蛇妖本来就是巫鬼教护法蛇魇的三只妖仆之一，它本来就是下山寻访你的，被龙虎山的道士打伤之后，还是找到了你。若是你养父当时能够将蛇妖交给龙虎山的道士，后面就不会举家被屠。真可谓是命运弄人。”
“我若是不出现，早在当年你就被带走了。”
“所以说……是我害死了我爸妈？”方玉清听到了灵风的话，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如果不是我，那只蛇妖根本就不会躲到我爸妈的面前……所以是我害死了他们……”方玉清睁大眼睛。
“你胡说什么？”我忍不住走到她面前，“蛇妖被道士打伤了嘛……它想要吃人恢复，所以才找上你父母，你父母仁慈，庇佑了这祸害，才招致的无妄之灾，怎么能怪罪在你头上？”
“可是……它本来就是来找我的……所以它才会找过来……因为我就在我父母身边……”
“吃人只是顺便的事……它……是冲着我来的……是我……害死了……”
“切莫责怪自己！”灵石摇了摇头，拍了拍方玉清的肩膀。
方玉清似乎被某种力量注入到了身体，原本慌乱的眼神，忽然清晰了许多。
“世间事都是命数使然，你养父母命中刚好有此一劫。”灵石叹了口气，“此是天意，你不必怪罪自己，若真要怪罪，也该怪在那伤人性命的祸害蛇妖身上。”
“灵石掌门说的有礼。”我赶紧点点头。
身后小墨看到方玉清伤心不已的样子，也赶紧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
灵风隐忧的看了方玉清一眼，可是既然话已经说出口，干脆就全说出来。
“我与你母亲有旧，是故交，她也曾委托我照顾你，只是种种原因，我没能答应下来，直到最后她和教主决战身死，我才追悔莫及。”
“原来是这样。”尸蛟露出吃惊的语气。
“是怎么样？”我完全没懂这句话的含意。
“哎呦。这灵风估计当年是喜欢方玉清她娘，结果方玉清的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还生娃。”尸蛟摇头叹息，十分玩味的说道，“我问你，假如你喜欢的杨莎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而且还生了孩子，她打算自己去玩命，然后把孩子委托给你，你会帮她养孩子吗？”
“我……我会陪着她一起去玩命……”喜欢一个人就要和她一起出生入死才对。尸蛟被我的回答气得吐血，干脆直接解释：“灵风当时的选择是直接走人，根本不想去管情敌的孩子。”
“我当时因为种种原因，和你母亲有误会，不知道她托孤是为了去和别人决战。”灵风面带忧色，语调变得沉重起来。
“最后一别竟是生死相隔。”灵风似乎有些不敢面对方玉清，尸蛟说他当年有可能喜欢方玉清的娘，估计是真的。
“故友战死，我在茅山上消沉了三年，最后想起你母亲的嘱托，觉得万分亏欠，所以才下山找寻你的踪迹。”
“当时如果我没有负气离去，大概最终决战，你母亲也不会死，后面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灵风神色忧郁，与其说是在向方玉清告知秘密，倒不如说是在追思过去。
虽然只有三言两语，但这里面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庞大了，方玉清一时还没梳理过来。
“那……我母亲当年，究竟是巫鬼教的什么重要人物？”她看着灵风，一点一点走进，“而且你说了这么多，却并没有提到过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又是谁呢？”
“你是巫鬼教的圣女。你的父亲……”灵风似乎不愿意提及那个男人，“若是你日后有机会去青城山，也许能见到他吧。”
“圣女是什么职位？”我指望着尸蛟能解答我的疑惑。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是巫鬼教的教众。”尸蛟翻了个白眼。
不过随后灵风开始解释起方玉清母亲的圣女身份。
“巫鬼教教主从张修一直传到现今，教主之位全是世袭，千年来一直姓张。”
“因为张修似乎有一套能够速成高手的秘法，千年传承下来，能快速将继承人培养成道行高深的高手。据我所知，这套秘法，需要女子作为鼎炉。”
“而所谓的圣女，不过是张家人从教众中找一个天资聪颖，才貌俱佳的女子作为修炼的鼎炉罢了。”
“修炼的鼎炉？”我和方玉清都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