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那个挖眼魔，到底是怎么回事？”杨莎将日记交给了小吴警官，作为证物保管，转而对日记里那个惊鸿一瞥的连环杀人犯提出了疑问。
“我也算是在县城待了十几年的人了，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小县城里还有这样的杀人狂魔？”杨莎认真的看着黄队长。
“首先，那个时候你也不过是刚出生，第二，这事是被封锁了的。”
“出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好因为教学楼女学生自杀的事件停职，你也知道的。那个挖眼睛的恶魔出现的时候，我并不在警队。”
“老袁，也就是你们在学校里碰到的那个开警用器材店的男人。在那个时候是已经是刑警队的骨干精英了。他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是比我来的早两年，他跟着老队长，还有市里来的几个同志成立了专案组，一起调查整件案子。”
“整个案子前前后后办了将近一年半。抓到凶手的时候，他已经杀了五个女生。手法残忍。”
“虽然整件事是在小县城发生的，案件也被压了下来，但是整起事件在整个省城的警界是轰动一时的。这个挖眼魔在当时算是少有的连环杀手，聪明，残忍，反侦察能力强，特别谨慎，别说小县城的警察，刑侦条件差，就是请省城里的专家，带着专业设备来也未必能在一年内抓住这个畜生。”
“不过专案组做到了。这很了不起。整个局子，我就服气两个人，一个是老局长，一个是老袁。”黄警官回忆起了之前的诸多往事，脸上也不自觉的泛起笑容。
“我们也不看卷宗了，一来不合规定，二来节省时间，您简单给我们讲讲案情吧。”
“第一具尸体是在城南被发现的，死者在家中被自己回家的父亲发现，是一个22岁的女孩，省城的大学生，当时正好是假期，所以回家看望父母，谁能想到她就是那个杀人狂魔第一个盯上的目标。”
“我没去现场，不过从卷宗上的记录和照片来看，凶手是先抓住死者，将她绑起来，然后活生生的挖出她的眼珠子带走，最后才将她的喉咙割断，手法残忍至极。”说道这里黄警官的脸色都有些不忍。
“现场照片里遍地都是血迹，好像被血洗了一样，地板上走满了凶手的脚印。”
“后面几起案件全部都是年轻的女学生，有高中生也有女大学生，县里三中出现的牺牲者叫李芬，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怪物生前的身份。李芬是最后一个牺牲者。之后专案组彻底锁定了目标凶手，将他缉拿归案。”
我和杨莎也感觉有些不舒服。
鬼怪被怨愤驱使，做出残忍的事情不完全是出于本心和本意。
活人滥杀无辜，而且还用那么残忍的手段，简直是有些超乎想象。
这实在是令人痛心的事情，多少无辜的灵魂被这种人性尽丧的恶人拖进了死亡的深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说凶手这么杀人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杨莎的声音有些发虚，她感到有些害怕，即使聪明如她，也猜不透人心的恶念究竟是如何滋生蔓延，最后扭曲变化的。
“凶手这里有问题。”黄队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已经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抓住凶手的刑讯我也参与了。”黄队长回忆起当时的种种，“那个人就和你一样普通。”
黄警官用手指了指我，让我有些紧张。
“我的意思是，他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每天正常上课正常下课，正常的和周围人交往，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吃喝拉撒，和正常人没有一点区别，没人能知道那个老实孩子居然得了严重的精神病。”
“凶手被诊断出了白内障。他年纪很小，却得了这种疾病，那个时候治疗白内障的手段比较麻烦，他的病例又比较特殊，一来二去，他的精神开始不正常起来。”
“他开始出现幻觉，卷宗上的供词写的清清楚楚。”黄队长敲了敲桌子，“他说他梦到一只硕大的眼球。”
“一只硕大的眼球？”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黄警官，“能描述的具体点吗？”
“我没办法具体。等一下。”黄警官好像想到了什么，从挖眼魔的案件卷宗中筛选出了一张纸，“小心点，这是当时我们的专家根据他的描述画出来的幻象。”
当时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只硕大的眼球，布满血丝，鲜血在空气中淌滴下来，正是李芬脑袋上顶着的那颗眼珠子。
“怎么了？”杨莎见我看到了这幅画之后显得十分惊异，询问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阴怨之眼脑袋上顶着的那颗眼睛。”我认真的看着杨莎和黄警官，“或者说，这就是阴怨之眼。”
这不是幻象，挖眼魔看到的这东西，是实际存在的，而它出现的时间比李芬死亡的时间要早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感觉谜团没有任何要解开的意思，反倒是越积越多？
“黄队长，你继续吧。”我的反应和要求打断了黄警官的讲述，但是整件事情还没讲完。
“凶手说这只眼睛告诉他重获光明的方法。只要按着眼睛的指示去杀人，杀了足够多的人，他的眼睛就能恢复过来。”
“于是他欣然照做。为了自己的光明，不惜夺走五个人的生命。”黄队长叹了口气，“如果是今天让我回到过去处理这件案子，我会直接拿枪毙了这畜生。”
“最后结果如何？你们抓住了他，怎么审判他的？”杨莎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最后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难道他现在还活着？”我吃了一惊，“这人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一句精神病就扔到精神病院不管了？”
关键是，引导他杀人的东西确实是真是存在的，他看到的不是幻想，又怎么能算精神分裂？
“你我回头看那件事，是灵异事件，当时的人却不这么想。”黄队长摇了摇头。“当时老袁在法庭上差点掏枪了，被我和老队长拦住了。他当过兵，是个急性子。”
“当时甚至让我一度对自己这身衣服产生了怀疑，尤其是我还因为女学生跳楼的事情差点被开除出队伍。”
“那个判决就是个错误，不仅仅是误诊了精神病这么简单。让一个凶残的魔鬼逍遥法外，警局里没一个人愿意接受这判决书。”
“那小子的白内障，没有经过任何治疗手段就复原了，当时把旁边的医生吓了一跳。”
“他真的拿别人的性命换回了自己的眼睛？”难以想象的是，这样的畜生竟然能重获光明，那五个年轻的生命却长眠地底。
“关键是，在去往精神病院的路上，他耍花招甩开了法警，跑了。”
“什么？”我和杨莎同时惊叫出声。
“当时老袁听到了那小子在半路上逃跑的消息，直接被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