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他们好像发现我了！”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感觉有些坐立不安。
今天早上忽然宣布做视力体检，然后县医院眼科的人和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进了学校。
“他们知道杀人的人眼睛有问题了。”我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那个医生见过我，我的病历本还在那里。”
“别担心，那个医生已经不记得你了。”眼珠的声音在我脑子里响起，“你的病历本也不不存在，没有人会知道你曾经去那里做过检查，我已经帮你扫除了尾巴。”
“他们还有别的办法，可以比对脚印和指纹，哪怕是这一次的检查，发现我眼睛有问题，我都没办法蒙混过去。”
“要怪就怪你自己，忍受不了片刻的灯光，满手是血还着急关灯。”
“因为我的病突然就恶化了。”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帮你杀满五个人。”我将手里的课本紧紧捏住，几乎要将封皮抠开，“你如果能提前帮我恢复视力，也许我可以躲过这一劫，甚至永久避开嫌疑。”
只是当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我体内藏着的这个鬼怪立刻就不说话了。
这一次伪装成视力检查的搜查，对我而言似乎变成了躲不过去的一劫。
我要完了，杀了这么多人，现在马上就要报应临身。
我耳畔似乎又响起惨叫声，额头上的冷汗涔涔的留下，小心翼翼的四顾。
我不能让人看见我紧张的样子，这样会提前暴露。
忽然想起自己手上之前被第一个女孩子抓伤，我穿的是长袖，暑假在学校里面补课，大家都穿的是短袖，就我一个人是长袖，这也是很可疑的事情。
明明没有人看向我，我却惊觉到了怀疑的目光，脊背发凉之时，却发现自己多虑了。
该死的眼珠，难道就这么坐视我被警察带走吗？
它再没有半点反应，只留我一个人在位置上战战兢兢。
我应该怎么办？撸起长袖，还好伤痕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不知道能不能瞒过警察。
“林海，到你了。”同桌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神色紧张的疑虑自己究竟会不会被发现的时候，竟然没发现已经轮到我过去检查眼睛了。
窗户外，穿着警服的人和旁边两个眼科医生同时望向了我。
那个眼科医生似乎有点眼熟。他不就是……
我觉得我应该是彻底完蛋了。被附身的鬼怪带入了邪路，杀了这么多人，现在到了还人命债的时候。
眼珠子彻底躲了起来，也没有声息，我抑制住内心的慌张和恐惧，亦步亦趋的走了过去。
十几步路，对我来说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这位同学，你是身体不舒服吗？”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警察，看着他壮硕的身形我有些发虚。
“这位同学，你先等一下。”还没等我坐过去，这高大的警察直接叫住了我。
“袁哥，你觉得这孩子有问题吗？”高大警察旁边还站着个年轻的小警察。
“小李你别说话。”他有些不满的回头看了小警察一眼，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的手臂。
完了，手上的伤痕被发现了，我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不能让他看到我紧张的眼神。
“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很严肃，显然是对我产生了怀疑。
“我这是被猫抓伤的。”我没有抬头，虚弱的回答道。
“是吗？猫的爪子什么时候有这么粗大了？”他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而是牢牢的抓住我的手，端详了半天。
然后他回头朝身边的同事说道：“等会你采集一下他的指纹。”
什么？他们要对比我的指纹，此刻我真是亡魂大冒，如果我的指纹露馅了，可以说全盘就露馅了。
顺着现场留下来的指纹对比我的手印可以说是铁证，到时候我就死定了。
高大的警察紧紧的抓着我的手，似乎完全没有把握当成高中生，而是语调严肃的说道：“你手上的抓痕和我们最近调查的一起凶案似乎有联系，让我们看看你的指纹没问题吧。”
“你们……你们难道怀疑我是凶手吗？我……我只是个高中生……”
“他和素描画像上的样子确实有出入。”旁边的小警察指了指我说道。
“小李，犯罪画像比不上实打实的证据。等指纹对比出来了，他要是对上了，那就是对上了。如果没对上，那就让他回学校。”
“我不是凶手……你们抓错人了吧……我在学校老老实实的……见血就晕……怎么可能是凶手？”
“还没抓你呢。别着急！”高大的警察冷笑一声，“给他验验视力。”
我低着头慢慢坐下去，对面就是当时我在眼科门诊碰到的男医生，他当时虽然带着眼镜和口罩，但是声音不会错。
“抬起头来！”背后忽然一声炸雷般的呼喝，吓得我赶紧抬头。
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认出我。
我忽然想起眼珠子说这个医生不会记得我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能说出这样保证的话，但是事实确实是如它所说。
这医生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对我进行检查。
“要是这小子眼睛有问题，那他的嫌疑可就大了。”高大的警察对着身后的小警察说着悄悄话，被我听得一清二楚。让我手心冒汗，脊背发凉。
可是当我检查完毕，医生只是点点头说我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
“视力正常。”医生看了我一眼，然后认真的望向旁边高大的警察，后者眼神也疑惑起来。
“没有任何眼部疾病？你也不认识他，对吧？”
“没有任何眼部疾病，眼睛的健康状况非常良好。我从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小伙子，这也是事实。”医生站起身，“确实是有一个在我们这里确诊了眼疾的少年，不过那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他的档案不小心遗失，但是我记得他的长相，不是眼前这个少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一点。”
高大的警察皱着眉头，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我。
“那你手臂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重新抓住我的手臂，“我一看就知道这是人为的抓伤，我们在第一起凶案的尸体指甲中检测到了皮肤组织和他人的血迹。这说明凶手被她抓伤了。”
“你要是实在不相信，你带着他去验指纹或者验血就行了，没必要叫上我们陪你们折腾！”医生叹了口气，言辞异常的不满。
“什么叫你们陪我们折腾？”高大的警察面部胀红，眉头竖直，“我们现在是找一个已经杀了三个少女的凶手，任何手段都不为过。”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医生不认识我，多半是眼珠子捣的鬼。
它有能力操控心灵，自然能改换这医生的记忆，也能驱使人将我的病例和档案销毁。
“这位警官，咱们去验指纹吧。”我胆怯的看着旁边的小警察。
小警察无可奈何的指了指我，高大的警察叹了口气：“算了！别浪费时间了，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