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的猜测是对的，玄女在最后关头，代表所有的神明，向人类伸出了援手。
但是师傅将消息封锁了。
“跟你的玄女娘娘说一声，我跟她做个交易。”师傅认真的说道。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师傅，看着他目送神使离开。
“我的人生，已经到头了。”老头子无奈的叹息道，“所以我只能利用这有限的时间，完成短期内最重要的目标，驱赶妖族。”
“可是如果放手让神明施为的话，他们就得逞了，清楚了不信仰神明的人类，收获了大批信徒，牺牲的人白白牺牲，人类将更加牢固的和神明绑在一起，再无脱出束缚的可能。”老头子连呼吸都似乎很吃力。
“所以……我不能就这么看着玄女和那帮神明任意施为。”
“这是一次交易，也是一次妥协。”老头子认真的说道，“我会代表人类重新信仰玄女，甚至包括其他的神明，我可以让他们重新贡献信仰。”
“但前提是，玄女必须将她的神力交给我们来消灭妖族，而不是让他们亲自动手。”
“这有什么区别？”我不解的看着老头子。
“区别就是，没有看到神迹的人类，对信仰会有所保留，而拿着玄女的神器消灭妖族的我，毫无疑问会收获另一部分的信仰，人类可能会把我当成神明，顺道也拿来膜拜，那时候我就会成为真正的仙师。”
“可是神明有能力完全绕过你，自己来解决吧？”我觉得师傅的计划不可行。
“不……重点来了，如果玄女不同意这次交易，我会让你将人类部族全部毁灭，她能察觉到这一切的。你掌握了阴阳二气。”
“她既然能察觉到这一切，为什么不阻止你？”
老头子微微一笑：“你当初穿越时空，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为什么你不去做？”
“神明也会有顾虑，即便他们永恒不朽，有些东西他们也不能违背，所以他们明知我会阻挠他们，却也不会来对我怎么样。”老头子冷笑一声，看来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你告诉我，我的交易能实现吗？”老头子忽然一脸狡黠的看着我。
按照我所知的这一切，仙师广成最后从玄女手里得到了四册无字经，彻底将妖族驱逐到了妖界去了。
不过那都是后来的故事了。
我点点头，老头子得意洋洋，他笑着，到最后竟然有些兴味索然。
“我的故事……就到这里为止了吧。”老头子缓慢的起身，我知道他甚至有些站不稳，这不是装出来的，但我没有去扶起他。
因为老头子从来都不让人去扶他，任凭身子在孱弱，他也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自己的路。
我看着他的背影缓慢的消失，我想我终于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被送到这里来了。
属于我的道路，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程青河得意洋洋的瞧着眼前的灵风和鬼仙，他们甚至都突破不了自己护体罡气。
“看来你们弄不清楚，神明和凡人之间的差别，按道理……你们两个的修为在人间已经算是顶级的了。”程青河缓缓的降落。
灵风和鬼仙惊诧的发现，自己反抗的真气，在碰到程青河束缚自己的真气之时，竟然一下子就被吸收了，即便是运转全身力量，也不可能挣脱开。
“放弃反抗吧。”程青河面带冷笑的瞧着眼前的灵风和鬼仙。
鬼仙神情冷厉的看着他，一眼不发，灵风则始终保持高人风度，神情冷峻，面带微笑的说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将你这邪魔彻底诛杀！”
“算了吧！你这口气倒是狂妄到了极点，只可惜与你这实力不相称。”程青河冷笑一声，“那个在你身上吧。”
说完，程青河打着响指，灵风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丹田似乎突然生出了什么东西，原本藏身于内的流沙之书被强大的力量从体内一点一点的拖拽而出。
“你要是不放手，可就是身死道消了。”程青河冷笑一声，他停止了拖拽。
“誓死守护无字经！”灵风用尽全身力气，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你就去死吧！”程青河冷笑一声，“我也懒得拿了。”
程青河话音一落，原本束缚住灵风的罡气，忽然一下子缩进，灵风整个人化作肉块一下子爆开碎裂：“本来还打算留你一个全尸的。”
一声爆响，血雾弥漫，一代宗师彻底身死道消，神形俱灭。
整个茅山上清宫的人，都让灵风给藏了起来，他只身赴会，最后却落得尸骨无存的凄惨下场。
灵风的血肉在眼前爆散开，微弱的阴阳二气力量，远远比不上上古时代灵气充沛时期所修行得来的阴阳二气，而眼前的程青河，依靠头骨的力量，成为了无限接近神魔的存在。
他还差最后一步。
鬼仙原本冷厉的表情，在眼见灵风在自己身前爆开的时候，也变得讶异紧张起来。
论修为，原本就是人类修士之中顶尖存在的灵风在修行了阴阳二气之后，已经在鬼仙之上，这一点鬼仙是承认的，即便他现在已经彻底修成了尸王真身，也不敢轻易断言胜负。
而这个旗鼓相当的敌人，就被眼前这个长得和自己师傅一模一样的怪物给杀死了。
他终究是弄错了眼前的人，不过鬼仙也认识程青河，这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仔细想想，若是真有区别，大概就是心性吧。
此刻，鬼仙竟然有些了悟的感觉，这程青河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他的执念也超乎想象。
此时他想的是，也许他当初误会了自己的师傅，只是覆水难收，悔意一闪而逝，他立刻就被程青河控制住，头骨让他成为了程青河最为强大的信徒。
半空中悬浮的无字经被程青河牢牢的抓在手里，他盯着眼前双目赤红的鬼仙，感受着来自鬼仙的庞大的信仰之力，忍不住放声狂笑。
此刻，无数双恐惧的眼睛慌张的盯着半空中似乎要毁灭一切的魔神。
“按理说，我该拍拍屁股离开。”程青河的双目也变得血红，天空中开始聚拢血云，“可是我想，我该考虑考虑在救回白秀之后的打算。”
“我觉的我不该就这么仓促离开，万一他们发现了我信徒的秘密怎么办？”他对着头骨自言自语，“只要他们杀死了我所有的信徒，我的力量就消失了。”
“我得将他们变成我的信徒才行。”程青河朝着虚空点了点头。
他开始再次发声，面露狂笑，他朝着所有人呼喊。
“成为我的信徒。跪拜我的神像。所有人都要这么做！”他的声音，让所有听到的人瑟瑟发抖，“你们只有一个选择！迎接毁灭，或者信仰新神！”
“同样……我给你们三天的选择！我希望看到每个城市都有我的神像，我希望看到每一个人都能朝我跪拜！如果三天之后，我发现了哪个城市还有敢不信仰我的人存在，我就会……”
他一抬手，血云之间直接降落天火，落在了原本就已经被摧毁的地基之上，砸出硕大的火坑。
“让那个城市彻底灭亡，每个人都无法幸免！”
程青河狂笑的声音，成为了无法驱散的梦魇。
“你要毁灭一切……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就凭你，也敢自称波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