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旅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赵小薇冯子越 > 第186章 前路崎岖坎坷生
回到北京,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温暖。子越公司的事情忙得厉害,晚上回来得很晚,隔三差五还要出差。“又在赶进度吗?”看着他疲惫的身影,我很是心疼。

他摇摇头,微微叹口气:“生意不好做。”隐隐感觉到他的无奈,不知是不是卢南的缘故,我也不免担忧。过了几周,情况似乎有些好转,他对我说着:“我该回趟天津了。”目光沉重。

“嗯。”我不知该说什么。他和卢南的利益纠葛,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子越仍在出神地想着什么。我也随着沉默了。

他回去了一周,我的心随着慌乱突跳了一周。我不知道他会经历什么,卢南的反应又是如何。自己如坐针毡般坐立不安,他每天会给我打个电话,只有从那个电话的温暖里,我可以让自己的心稍稍安定一些。我和他却只是寻常问候,不敢触及那个问题半句。

一周后的下午,子越终于回来了,一身疲累。随口和我几句问候,便回到卧室和衣睡去。他该是经历了怎样煎熬的七天,能让他累成这样?我忽然心疼得厉害。

拿起他床头柜的手机帮他调成静音,不忍心让他再被吵醒。捧着他的手机,我有些出神。第一次对他的手机好奇起来。那里会不会有我想知道的答案?尽管子越从没介意过我看他的手机,可除了担心晓攸有事我帮他看过两次外,从没翻过他的手机。而此时,我有些按捺不住,划开了他的手机。

打开短信收件箱,里面繁多不堪,好容易找到了卢南的名字,我有些发抖地打开,除了些寻常的“什么时候回来”“几点到”之外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又打开晓攸的名字,竟一条条非常多,今天下午还有几条,估计是子越在路上时发的:“爸爸,我恨你,你走了妈妈哭了。”“你为什么要和妈妈吵架?”“爸爸,你不要和妈妈分开,我会想你。”一句句,将我的心煎熬到扯痛得直抽凉气。

是不是两个人有了孩子,便有了无法割舍的血脉亲情,即使如何陌路,因着这一缕血脉,终究会变得有些不同,进而映射到彼此的生命里?我有些怔忡。想着自己和子越的那缕无缘来到世上的血脉,心更加伤痛。

我死命地咬着嘴唇,有些麻木地继续翻着子越的收件箱。忽然在很靠下的位置,我看到了我的手机号码,却没有名字,打开后,只有一句“生日快乐。”发送时间显示的是四月份。我愣住了。那条“生日快乐”,我一直藏在草稿箱的,什么时候跑到他的收件箱里去的?

仔细一想,我的心情瞬间五味杂陈,有幸福,也有心酸。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不会把我的名字标注出来吗?

我把手机放回原处,默默地走了出去。院子里的南瓜早已三三两两成熟了,余嫂看到有熟的,就摘下来放到厨房的通风处。

我挑了一个小的拿出来。“我来吧,要做什么?”余嫂张罗着动手。

我无力地摇摇头:“我自己来。”满院的南瓜,是为他而种。我只希望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以解他经历的疲惫,也解我满怀的担忧。

将南瓜切成小片,放在锅里小火慢炖着南瓜汤。自己在旁边失神看着。暮色渐渐来临,南瓜汤也熬好了,我盛了一碗端上楼去,他还在沉沉睡着,眉头皱得很紧。我把南瓜汤放到床头柜,坐在他身边静静看着他。会有什么纠葛仍然在他和卢南之间?晓攸的抚养权?家产公司?我想不明白。

直到九点多,他才猛地醒了过来,看看我,唤了句:“小薇。”坐起身来,“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我心疼地看着他:“怎么这么累?”

“好几天没睡了。”他抹了把脸,看着我淡淡道:“意料之中。”

“好几天?”我愣住了,忍不住脱口问着,“她不让你睡?”子越没有回答,转看着床头柜上的南瓜汤来了兴趣:“你弄的?”说着端起就要喝。

“凉了,我去热。”我的话还没说完,他早一碗进肚了。我的眼圈有点潮,接过空碗,“我再去盛。”快步走下楼,心却酸得厉害。

子越也随我进来,我把南瓜汤热了一下端给他,他吃得分外入口,冲我回味地一笑:“很香。”

我勾唇不语,只静静看着他吃。半晌,他抬起头,对我说着:“小薇,不会很顺利,你要等我,给我时间。”

“嗯。”我的眼泪已经下来,如果说看到晓攸的短信,我心痛那个酷似他的孩子,而看到子越这么身心疲惫,我真的很痛,一时情急说着:“子越,如果真的艰难,我们就这样,是不是也可以?”

子越摇摇头,声音很沉:“走不下去。”

我努力回忆着我认识的这些人,马太太,关太太,徐妈妈——想找个可以走下去的例子,却发现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即使是徐妈妈,也落得惨败。又有谁能逃脱?不是分手,便是结婚,没有在边缘道路上走一辈子的女人。原来只有婚姻,才能将爱情完好地安放。我沉默了。

子越牵过我的手,深看着我说:“不仅是为你,我也想要个家。有你的家。”

一阵翻天覆地的热浪翻滚过我的心头,有我的家,男人也希望有个承载承诺、爱情、誓言的港湾吗?我紧紧回握他的手,是不是握得紧一些,就能给彼此些力量再去坚持?

忍不住又给家里打了电话,爸爸的手机总是没人接。妈妈的还会偷偷接一下,却也只是终日唉声叹气。告诉我爸爸想去邻县的一个亲戚的厂子里去打工。“铺子呢?”我脱口问着,却忽然想起爸爸要还子越的那二十万,心里一痛,颤声问着:“爸爸是不是把铺子卖了?”

妈妈长吁短叹着:“卖了,那也没把你留住啊。”我的心一堵,惭愧到无言以对。

我到底做了些什么事,让自己的至亲,要抛家弃业,背井离乡。我拼力劝着:“妈,你劝劝爸爸,还是把铺子盘回来吧。钱也不用急着还。”

妈妈说着:“你和你爸,我谁也劝不动。随他吧。”挂了电话,我有些悲哀,没有退路,我也不想退,爸爸妈妈,给我们一点时间。

几天后的下午,余嫂要去超市买菜,顺带问我去不去逛商场。那天天气也不错,微风送爽,待在家里心情也荒芜,便和她一起出去了。

她经常买菜的超市上面就是商场,以前我也偶尔会和她一起出去。所以那天也没在意。到了商场,我自己无聊上去逛了逛,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那天不是周末,逛商场的人不多,有个穿紫色外套的大姐也在逛着,在不同的店铺碰到了四五次。不由都觉得有缘分,相视一笑。那个大姐看着近五十岁,穿得很普通,慈眉善目,笑起来很温和。

逛了一会儿余嫂给我电话说已经买好了,我便下楼到一层。却看到余嫂身边多了一个人在聊天,分明就是刚才商场里那个穿紫衣服的大姐。见我发愣,余嫂介绍着:“赵小姐,这是冯先生的大嫂,你还不认识吧?”

我愣了一下,忙打着招呼:“您好。”

子越大嫂对我笑道:“不好意思冒昧找你了,有人想见见你。我也是受人之托,你不要介意。”

我的心一突,子越大嫂带来的想见我的人,会是谁?心里隐隐有了猜想。有些紧张地随着子越大嫂的步子,走进了商场旁边的茶楼。

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推拉木门开着,子越大嫂对我笑笑转身走开了。我看向屋里,矮桌的一侧坐着一个女人,四十多岁,上衣是墨绿色的,皮肤有些黄,五官倒还端正。正神色冷冷地看着我。

那目光,像刺穿人心似的,我瞬间打了个冷战。我想,我知道她是谁了。我走进去,她冷冷指着对面:“请坐。”

古典的木椅,我坐得有几分不安,迟疑地确认着:“你是卢南?”

她点点头。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端着茶具进来,她一挥手:“不用表演了。”女孩有些尴尬地退了出去。

过了片刻,端了一壶茶进来,直接倒了两杯奉上。卢南看看我冷声道:“客套话我不说了,直接点。你是要和冯子越结婚?”

这个问题的确很直接,问得我的心一突,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看我说不出话,卢南冷哼了一声道:“我就是来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她也有种压迫得让人喘息不上的气势,似乎一切事情,都是志在必得。我隐隐升起一丝反抗,低声道:“你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她直视着我,“我和他只是离婚,不是分手。”看我愣神,她笑得几分隐晦,“我们有可爱的女儿,庞大的事业,他的公司,有我的股权,他工作上的关系,十之七八是我父亲的下属、朋友,怎么分?”

我愣住了,我从没敢想象过他们的婚姻究竟是什么状况,不敢想是否有过花前月下,是否有过恩爱缠绵,可当她把这丝丝缕缕的牵扯说出来时,我的心被扯得痛起来。我咬咬嘴唇,向我和她的杯子里续了茶水,没有言语。半晌,有些不甘心道:“子越,他有重新选择婚姻的自由。”

“他没有。”卢南的声音冰冷,“从选择我的那天起,他就没有。权力不是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甩手的东西。”

看着她逐渐变得激愤的目光,我有些担忧,不由试图劝说着:“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就算困着他,又有什么意义?”

“有没有意义,我说了算。”卢南的目光忽地像刀锋般闪过,犀利地看着我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没有你这个第三者,我们早晚会复合。这几年来,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第三者一词让我有些别扭,时至今日,谁是第三者呢?我的声音也不觉提高:“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是自由身,我们有权利在一起。”

卢南笑得几分嘲讽:“你们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打着真爱的旗号,觊觎着什么,不用我说。有权利?我问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离婚的?”

我哑然,她果然是了解子越的。

“冯子越怕女人缠着他,不到想结婚的地步,他不会说。”卢南看我的目光满是鄙夷,“你以前既然不知道他离婚了,怎么就有脸和他在一起呢?你不也是看见了有钱的男人,不管人家比你大多少,有没有家庭,就扑了上去吗?”

我的脸腾地红了,卢南一下便戳到了我的痛处。曾经的自己,的确在伦理道德和情不自禁的挣扎中,选择了后者。我无言反驳。

她转而冷哼一声:“你比她们还可恶,她们要的是钱,你要的是人。你够聪明,人有了,钱还怕没有吗?只有冯子越那个蠢货才会信你的真心。”

我气结怔在那里,看我说不出话,卢南语气平稳了些:“冯子越斗不过我的,你要是非要嫁给他,我会让他分文不存。你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我咬咬嘴唇,生生甩出三个字:“无所谓。”

卢南的脸色在听到这三个字后变得很快,从不可置信到了然于胸,冷笑道:“不用再我面前做戏,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都说不为钱,就是一见到钱,就两眼放光。说个数吧,二百万,五百万?”

我的血蹭地涌上来,我很想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义愤填膺地告诉她,收起你的臭钱。可惜事实我没那么拽,我只是腾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我和她,没什么可说的。

“装得跟真的似的。”卢南的声音从背后冷冷传来,“如果你冥顽不灵,我再告诉你,冯子越落在我手里的东西太多了,哪条都够他喝一壶的。他跟那些女人鬼混,我管不着,但是他要结婚,这些东西就保不齐在哪儿了。”

我一愣,不由得转过身去,迎上了卢南颇具玩味的笑:“他现在已经疯了,你没疯吧?我今天就是警告你,别把我逼急了。”

看着这个女人,我被她的生硬刻得有些疼,也许就是卢南所谓的“落在她手里的东西”才让子越需要时间处理吧。

我定定看着她道:“不管什么样的路,我都会陪着他。”

“好,你会有求我的一天的。”卢南没再说话,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着,不再看我。我转身出了那间压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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