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旅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洛桑锦蕴 > 第117章 青雏卧雪
“吴公公,你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太后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问着吴公公。

吴公公立刻笑道:“太后是怕锦蕴这宫女会改变主意吧?”听着吴公公的话,太后并没有多言,如果锦蕴忽然改变主意,这其中的利与弊,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见太后没有说话,吴公公离开笑道:“太后,既然锦蕴来求您了,那她便不会有反悔的想法,即使是半路反悔,又奈您何妨?这息宁宫的宫女太监数不胜数,哪一个没有看到锦蕴来求太后呢?太后暂且放宽心便是了,只要锦蕴踏入玄武门,那她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吴公公面上尽是阴险之色,看着吴公公如此,太后高兴的眉开眼笑,立刻看着吴公公笑道:“既然吴公公想到了这个办法,那这件事就由你去办吧!”

说完之后,太后回到了寝殿,吴公公站在息宁宫门口,眼底闪出一丝狡黠,锦蕴这个眼中钉,他终是可以除掉了,而太后,不久以后便会成为自己手中的傀儡。

锦蕴回到寝殿之后,发现莫无殇已经不在,小乐子告诉她,莫无殇出宫去看望楚临君了,每每想起楚临君,锦蕴心中不由难过起来,他为了帮助自己受了伤,至今自己都还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洛桑也至今都没有消息,这次自己想到离宫的事情,他们也都不知道,如果万一有什么不测,他们会怎么样?

“楚将军的伤很严重吗?”

侧过头,锦蕴有些担忧的看着小乐子问着,此时此刻,她再也不需要在别人面前伪装对楚临君的关心,因为他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的,她关心乃是名正言顺!

小乐子听后,立刻点头道:“很严重,楚将军回宫的那晚,是我送他回府的,那伤口,全都是血,那叫一个吓人啊!”说着,小乐子还不忘双手抱作一团,看似还心有余悸的模样。

锦蕴听后,当即红了眼,想不到楚临君竟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话,他何苦……

抬起眼,锦蕴不由看向小乐子低声道:“小乐子,明日我离开后,你要好生照顾皇上,你我二人恐怕是不能再相见了,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多做事,皇上身边的事情也要多上点心,要拼命保全自己,再去保全别人懂吗?”

锦蕴这一次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毕竟太后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其实她大可不必再赌,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离间莫无殇跟太后的关系。

即使成为众矢之的又如何?即使整个皇宫的人都与她为敌又如何?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对莫无殇不满,到时候太后也会忍不住出击。

“锦蕴,你真得打算走了吗?皇上允许你走了?”小乐子记得,昨晚,莫无殇并没有批准锦蕴离开,她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是想要逃出宫?

“我去求了太后。”

说罢,锦蕴脸色黯然了下来,转身走到花园旁继续道:“其实有些事并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此次出宫,怕是凶多吉少,即便如此,我还是选择离开,太后那边对我已经很不满了,我不想引起皇上和太后的不开心,到时候只会更难自处。即使留在这里,我依旧不会有好日子过,如果我能安全的离宫,倒是可以过上一段快乐安静的生活,如若死了,也罢!权当自己命薄吧!”

小乐子听后,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听明白了锦蕴的无奈,她觉得自己在皇宫里怎么都不会开心,若是离宫,怕是也会遭到暗算,毕竟皇上好不容易将锦蕴寻回,又怎么会轻易的再放她离开?

“就好比这朵花。”

锦蕴看着花园中那些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丛,伸手指向了唯一一株白色的牡丹花说道:“在这万千的花朵中,它的颜色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只可惜……”

“你瞧。”锦蕴上前两步,唯一倾身,伸手便将那株花上开的最好一朵牡丹摘了下来,捏在掌心转了两转,随即递到了小乐子面前:“看厌了绿竹新粉,瞧遍了姹紫嫣红之后,自然觉得踯躅闲开的这朵牡丹别有韵味,但究竟不过是一株稍稀罕些的草木,终不如姚黄名贵,魏紫罕得。若是姚黄魏紫,早就紧紧地护了起来,早晚有花奴服侍照看,又怎么会如这朵花一般,随意就摘了下来,任人在掌心把玩?”

“白色的牡丹也很漂亮啊,御花园中皆是珍品,这株叫什么来着……什么卧雪……对了,白鹤卧雪!也是挺名贵的一种花……”小乐子急忙解释。

“错了,白鹤卧雪是十分名贵不假,可那乃是菊种,于牡丹却不搭什么干系。”锦蕴笑笑,仔细看着手中颤颤的花蕊,“这株乃是‘青雏卧雪’,因其花蕊发青,形似雏凤,花体雪白,花层肥厚,远远望去,似雏凤卧于雪堆之中,因得此名。”

“是、是么?”小乐子涨红了脸,他不是伺候花草的太监,更是新近才得势起来,对这些花草树木,不过是一知半解,自然不如锦蕴这个昔日的大家之女认得清楚广博。

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嗓子,“青雏卧雪,一听就是个好名字!这株花看着就珍贵无比,你看这么大一偏牡丹,红红黄黄的,却仅此一株白色,说不定是没多的可摆了。如此珍贵之花,比之姚黄魏紫,想必也不差什么。”

“又错了。牡丹素来以黄紫为尊,红粉其次,又有蓝绿墨洒等诸色居其中,白色不过为最下。”锦蕴失笑了一瞬,又瞬间收敛了笑容,面上带出一丝惆怅。“这花名字虽好,品种却贱,几乎是种下便可活,山荫里随处可见。小门户人家里,经常是拿这种花种在家里,用来妆点自家院子的。这里种的少,不是因为没多的可摆,而是不敢多摆这些贱种上来,只选了一株,拿来凑个种数、看个新鲜罢了。”

说着说着,她面上惆怅愈甚,眼神怅然望向远处的宫墙:“我与皇上而言,不过一株青雏卧雪,美则美矣,也有几分稀罕别致,但终究身份低贱,上不得台面。又怎知新鲜过后,不会如这朵花一般,无人打理护侍,任人随意摘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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