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不是吗？”在冷北承的话音落下之时，白锦曦这般开口。
她的双手依然死死攥着那本该属于冷北承的外套。单薄的外衣上还带着男人残留的味道与温度。
“那个时候的小宝，已经拥有了沟通障碍的疾病。就算你做出了改变，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冷北承并未有立刻回答，他看着车窗外的景物。点亮的路灯飞闪而过。像是转瞬即逝的烟火。
“你这是在怨恨我？”
“不是！”白锦曦立即否认道。“我没有资格怨恨你。而我想，小宝也不会去怨恨自己的父亲。我只是觉得，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如果冷北承早一点关注自己的儿子。或许，冷小宝也不会患上那样的病吧。
她的话语迎来了一车厢的沉默。气氛压抑得可怕。她甚至能听见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果然，自己还是说太多了。
白锦曦咬了咬下唇。可是脑海里却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属于小宝的可怜兮兮的脸庞。小孩子的眼睛上垂挂着泪水。没有乖巧，也没有旁人说的小恶魔一般的张扬。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我还是想知道。”白锦曦说道，“小宝的妈妈。去哪里了？”
与此同时，轿车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红绿灯在黑夜中闪烁着鲜艳的红光。在玻璃上映出了红色的光影。
就在白锦曦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在踩下油门前，侧过了脑袋：“死了。”
死了？白锦曦顿了顿。
其实，她也猜到了这个答案，只是，当从冷北承的嘴里得到肯定时，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莫名其妙地空了一下。
就连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样的情绪，却像是针，一根一根地扎在了内心的*上，难受得紧。
“不好意思……”白锦曦压低了声音。
就是因为妻子的去世，冷北承才会因为太过悲伤，没有关注小宝吧？
这样一解释，她刚才的咄咄逼人，似乎有些过分了。
好不容易熬到车子再次停下来的时候，白锦曦打开车门，走下车。在车门即将关上的一刻，对车内的人快速说了一声抱歉。
接着，她不敢看冷北承的表情，落荒而逃。
车厢内的冷北承注视着陷入黑暗的走廊，他最终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掏出了一盒烟，点燃含入了口中。
浓郁的烟雾徐徐缭绕，橙黄色的火光缓缓闪烁着。
几天后。
金门城酒店内，普通多人包厢中，一个女人正坐在餐桌最角落的一端，若无其事地喝着玻璃杯中的红酒。
包厢里正热闹非凡，盛装打扮后的男男女女们正簇拥着欢颜笑语，轻而易举地将气氛拉到了顶端。
玻璃转盘上的雕花瓷盘端正摆放着，色泽鲜亮的菜肴令人食欲大增。
女人似是没有听到旁人的议论，对着菜肴蠢蠢欲动。比起别人的光鲜亮丽，她只穿着一件普通的吊带裙，外披一件米黄色的小外套，脸上没化妆，看上去清汤挂面。
不过，那张脸却精致漂亮，温婉的五官如水，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味道。
这个女人，正是白锦曦。
忙碌了一天的工作，白锦曦只觉得自己已经饥肠辘辘的。她刚下班，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脱下白大褂就匆匆来到了这里。
今晚，是他们难得的高中同学会。
“白锦曦，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干什么？”一个女人娇笑着看了过来，“不会是嫌弃我们，不愿意和我们玩吧？”
白锦曦摇着头正要回答，却有人抢先了。
“人家可是冷家的继女，豪门的千金呢！”一个烫着波浪头的女人笑着道，“虽然人家心在已经被冷家赶出家门了，但好歹也是豪门出来的女人，和我们这群凡夫俗子怎么会一样？”
“什么？”那人惊异道，“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发生了什么事情？”
“怪不得你不知道这些呢！”波浪头女人轻蔑地看了白锦曦一眼，“她害自己继妹流产了，被自己的继父一气之下赶出了冷家。哦对了，我记得，她继妹的丈夫，是她的前夫？”
看着议论的两人，白锦曦面不改色。
这个波浪头的女人她并不陌生，是她的高中同学杨琳琳，从学生时期就看她不顺眼。
毕竟，只要有她在，杨琳琳的名字永远都会在她的后面。
如今，毕业后的杨琳琳和青春时的青涩截然不同。她穿着大红色的短裙，性感曼妙的身材被凸显而出，漂亮时髦的样子像极了商业圈的模特。
再看看白锦曦，漂亮是漂亮，但未免有些寡淡了。
“怎么会这样啊？”那人纠结道，“我记得，锦曦不是这样的人啊……”
“几年过去了，人都是会变的嘛！”杨琳琳娇笑道，“行了行了，不要提这些了，我们好不容易同学聚会一次，就不要因为某人扫兴了。”
众人一听，也纷纷附和着点了点头，只是看向白锦曦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多了些许的不善。
好在她早已熟悉这种目光，倒也并不在意。
“想当初，我们班还争论过杨琳琳和白锦曦谁更漂亮优秀呢。”一旁有人悉悉索索道，“当时很多人都喜欢白锦曦。”
“当初的白锦曦可是当之无愧的女神，长得好又聪明，学习也好，直接被保送到国外。不过现在物是人非，曾经的天之骄女也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旁人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影响白锦曦的食欲，她慢吞吞地吃着东西，让自己饥饿的小复缓缓得到了充实。
“对了，白锦曦。”一人问道，“当初和你一起出国的，不是还有王冀凡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王冀凡？
听到和这个名字，白锦曦的眉梢一跳。
如果说杨琳琳和白锦曦是女生中惹人注目的存在，那长相帅气并且各方面出众的王冀凡，则是男生中的翘楚。
当初，班里有两个出国学生，其中一个是白锦曦，另一个，就是王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