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小女孩。被一个老男人这般糟蹋。
只是现在，看对方的样子。显然之前也受过不少屈辱。那小心翼翼而又谨慎的模样，竟是出乎意料的。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为了自己的爱人，为了自己的家人。她也这般拘谨。低声下气……
白锦曦在心头叹了口气。看着那双澄澈的灰色眸子。她的眼神晃了晃，口中的话语不自觉地吐出：“我们是不是在哪来见过？”
当话说出口时，别说小姑娘。就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果然，原本满脸平静的少女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疑惑。她长睫毛的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浓郁的睫毛像是小扇子。却带着疑惑。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熟悉，可能是我们很有眼缘吧。”白锦曦轻轻笑了一下。接着放低了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愣了愣。接着摇了摇脑袋。
“没有名字吗？”白锦曦疑惑道，“那。你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只是，刚说完，她就后悔了。人家小姑娘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会有姓氏？
果然，少女再次摇了摇脑袋。
只是这一次，她竟然说话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能被春风吹走的羽毛，因为长期没有出声，还带着些许的沙哑，却又有少女特有的曼妙：“我没有家人。”
她一字一顿，说的很缓慢。
白锦曦的心头更软了几分，她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对方明显僵了一下，却并没有抗拒，乖顺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脚。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有自己的家人的。”白锦曦温和道，“你没有名字，我先给你取名字，好不好？”
少女灰色的眼睛亮了亮。
“你的眼睛很好看，就叫瞳吧。”白锦曦柔声细语道，“我姓白，叫白锦曦，你目前就跟着我姓，叫白瞳，好不好？”
少女没有说话，白锦曦也不着急，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女孩终于怯怯地扬起了脑袋，张开了有些干涩的唇：“谢谢。”
从此以后，白瞳，就是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是这个人，赐予她的。
被称为白瞳的少女看着面前半张脸布着伤疤的女人，眼神有些恍惚。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明明，记忆中的她，不是这样的……
还是，这个人，根本不是她？
白锦曦不知道白瞳在想什么，有了白瞳的陪伴，她的白日过的也不算无聊。虽然这个少女明显不爱说话，总是沉闷闷的。
到了晚上，有人送来了贴身的礼服。这次的礼服是较为宽松的纯白色长裙。她穿好裙子，戴上了一个金银色的玫瑰花纹的面具，遮盖了那狰狞的半张脸。
原本半人半鬼的女人，顿时美艳逼人。
透过镜子，白锦曦看到白瞳正在身后愣愣地看着自己。少女呆呆的模样让她心情愉悦，侧过头，对人咧嘴一笑：“我不戴面具的时候，是不是很难看？”
白瞳睁着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就在白锦曦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忽然眨了眨眼，从牙缝中挤出了字：“好看。”
女人愣了愣，而少女似乎为了笃定自己的话，更用力地说道：“一直都很好看。”
孩子的话语，往往是最容易打动人心的。
他们或许不会天花乱坠地说什么夸耀的词句，但是感情真挚，让人的心头不由自主地一暖。
白锦曦轻轻地笑了一下：“谢谢。”
当准备好一切，冷北承也来了。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领口系着深红色的领带，雕琢着精致花纹的金色鹰头雕挂在了领带的半截处。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接着用手将她垂挂在耳侧的一缕发丝撩到了耳后：“走吧。”
白锦曦低低地应了一声，然而她还没有迈步，手就被拉住了。
回过头，就看见白瞳垂着小脑袋，干瘦的手正攥着自己的手指。那乖巧而又可怜兮兮的模样，让白锦曦心软无比：“怎么了？”
“别走。”白瞳低低开口。
“可是……”白锦曦有些犹豫，半晌，她咬了咬牙，看向了冷北承，“冷先生，这孩子毕竟是我要来的，今晚我可不可以把她带上？”
冷北承没吭声，她接着说道：“您放心，她很乖，不会闹出什么事情的。”
她越说越为局促，接着听见男人的声音传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她愣了愣，扬起了脑袋。
冷北承的大拇指盖上了她的唇，扫过的指腹晕染开她的唇妆：“看来，你还没有和小宝好好学习。”
这个男人！
白锦曦气得耳根发红，可偏偏，如今有求于人，她不能说些什么。她只有任由男人捏着自己的下颚，接着艰难地挤出了一抹弧度。
她掐着嗓音，声音发软：“冷先生……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连个尾音，都是千娇百媚。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却又似乎没有，当她看过去时，入目的是一张毫无表情、近乎冰冷的脸。他收回了手，眼眸斜过，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难看。”
白锦曦只觉得自己表情都快瓦解了。
好在，冷北承终于放过了她。他转过头对门口的服务员道：“送一套少女款礼服过来。”
白锦曦终于松了口气，而冷北承也转回了视线：“我不允许出任何事情，明白了？”
她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衣服很快就送来了，白瞳也乖乖地换上了。礼服的颜色是较为少女的藕粉色，淑女款式的蓬蓬裙轻而易举地为少女点亮了几分色彩。
就连精神气，都好了不少。
看着白瞳，白锦曦简直如获至宝，怀孕的时候，她也想过自己肚子里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而眼下，白瞳简直*了她对女儿的所有幻想。
“过来，我给你梳头。”
白锦曦轻声道，白瞳则乖顺地在梳妆镜前坐下。
白锦曦先是将对方的长发披散而下，接着拿起了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