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谁也没想到，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瞳。
她还没有报仇。怎么能失去腿？如果成了一个瘸子，她还有什么资格向爱丽丝报仇！
不行。她不能没有腿！绝对不能！
“小瞳！”三爷爷痛心疾首地喊着，“腿没有就没了。但是你一定要活下去啊！”
“不，不行……”白瞳意图反抗这个注定悲剧的结果，然而她的力气渐渐流逝。眼下的她。就连清醒都是格外艰难。更何况是开口说话？
她不想失去自己的腿。至少，不是这个时候……
她做错的事情，还没有弥补。为什么，老天就这么不公平。不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抱歉，小瞳。”杨树天的语气沉痛。“时间来不及了……”
“等等。”
突然。一道意料之外的女声传来。
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说话的那个女人白锦曦。
“设备齐全吗？”白锦曦开口问道，在女人的询问下。杨树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接着就听到白锦曦接着说。“再这样下去，手术中途白瞳就会因为流血过多身亡。这里有库存吗？”
杨树天愣愣开口：“小瞳和我还有三爷爷都是一个血型……”
“身为手术主治医生，你还想输血？”白锦曦蹙起眉头，“正好，这场手术，我来执行。”
“什么？”这下，杨树天终于回过神来，他温润的脸上出现了严谨的神情，看向白锦曦的目光像是看着具有威胁的敌人，“你是谁？”
“我是姜昕，国外派往中医院的交流医生，如果你不相信，可以上网搜索我的名字进行对号。”白锦曦蹙眉道，“但是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折腾，赶紧准备手术。”
姜昕？
杨树天一愣，姜昕这个名字，他就算早早退出了医学界，却也听说过。毕竟，一个在国外闯出天地的女性，实在太罕见了。
只是，就算她真的是姜昕又怎么样？这个女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你能治好我的腿？”倏然，白瞳开口了。
白锦曦顿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好。”白瞳咬紧下唇，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治好我的腿，我就欠你一条命。”
“小瞳！”三爷爷不可思议地开口，然而却被白瞳打住了。
少女的脸上流露出鲜少露出的绝望，她的眸子里满是悸动：“三爷爷，不用说了。”
“我的腿必须保住，必须……”
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坚决，三爷爷张开的双唇终于闭上。
他叹了口气，最终看向了白锦曦：“麻烦你了。”
“请一定要治好小瞳的腿。”
“我知道了。”白锦曦飞快回神，接着看向杨树天，“赶紧送进手术室！”
杨树天顿了顿，他心中有些疑惑和抗拒，只是眼下，白瞳和三爷爷都接受了这个女人，他就算想要拒绝，也无济于事。
最终，他只能带着白锦曦来到了手术室，接着另一边准备输血工作，并且做白锦曦这场手术的助手，顺便进行监视。
一般的手术，都需要至少两到三个助理护土在旁边，而现在人手有限，根本不能给白锦曦充分发挥的空间。保命很简单，只要制止流血就行，最重要的，是怎么保住白瞳的双腿。
而且拖延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伤势也理所当然的严重。这场手术，绝不比白锦曦做过的任何一场手术简单。
而杨树天给三爷爷抽血的过程中，这个老人也似乎没了之前一头热的劲，精神萎靡了不少：“小天，你说那个女人，真的能保住小瞳吗？”
“事到如今，结果也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杨树天叹了口气，“至少，我们要相信小瞳的选择。”
这场手术进行了快六个小时。
坐在椅子上的三爷爷不知道睡过去了多少次，接着又惊醒了多少次。他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就算忧愁手术室里的情况，身体却还是难以撑住。
他眼巴巴地看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心中的焦虑越来越为浓郁。
这个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
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真的能保住小瞳吗？
在三爷爷满怀焦急的注视下，终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了。
率先走出来的竟然是白锦曦，她一边脱掉口罩，一边向椅子走去，接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三爷爷连忙焦急地围上去：“那个，小姐，我家小瞳……”
只是脱掉口罩后的白锦曦露出了因为脱离而显得苍白的面色，眼下的她哪有半点说话的力气，除去高度警备后，眼皮都在打架，半天也回应不了三爷爷的话语。
三爷爷正干着急着，终于，安顿好白瞳的杨树天出来了。
“小天！”老人匆忙冲了上去，“我家小瞳怎么样了？”
长达六个小时的手术，就算是身为助手的杨树天，也难免有些艰难。而他的面色也并不好看，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目光落在了白锦曦的身上。
看着杨树天的表情，三爷爷顿时绝望了。
难道，小瞳的腿没有保住？
如果小瞳醒来，知道这件事情，那是有多绝望？
“三爷爷。”半晌，杨树天叹了口气，“小瞳的命，是保住了。”
果然，腿没有保住，果然……
他到时候，该怎么和小瞳解释……
“腿也保住了。”
“小天，到时候还需要你安慰小瞳……”三爷爷的话戛然而止，他的老眼瞪大，“你说什么？”
杨树天的笑容有些疲惫，却依然温和如春风：“三爷爷，我是说，小瞳的腿也保住了！”
白瞳的腿！竟然真的保住了！
三爷爷在原地呆愣了许久：“你没骗我？”
杨树天哭笑不得：“我骗你做什么？只要好好修养，小瞳迟早能站起来！”
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他的话音落下，就看见三爷爷忽然转过了身子，接着竟是双腿一弯，砰的一声，弯起的膝盖重重跪在了地上！
而他面对的方向，赫然是白锦曦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