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谢恩!”

“浸月,谢主隆恩!”

江浸月伏在地上,有点回不过神。

她原本只跟李宗煜订了一年的结盟,压根就没真的想要嫁给他,现下已是七月末,她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又如何准备跑路的事情?

老皇帝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调侃还是嘲讽,对着李宗煜说道。

“这下遂了你的心愿,省的你心永远留在京城!”

李宗煜抱着白子荔,神采奕奕的跟老皇帝又谢恩。

真的娶了江浸月,才是心永远留在了京城。

“行了,平身吧,吉利,去把御医叫来,给子荔看看!”

说到底,老皇帝并没有真正的相信江浸月,扣住了人,让御医也过来确认一下。

白子荔确实是中毒,即使现在已经清了毒,身体也还虚弱着,御医过来也是这么说。

老皇帝让人送了不少大补的东西,又赐了不少的小玩意,也觉着疲乏了,这才让他们退了出去。

这么一折腾,出了养心殿的时候,日落西山,已经接近到了晚饭时候。

江浸月跪着大半晌,站在养心殿门口好一会才能正常走路,这场仗,赢是赢了,却也并不轻松,江浸月也吃了不少苦头。

两人一路都没什么话,皇宫内人多口杂,身边又带着孩子,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我送你回去。”

李宗煜抱着两个孩子,在西斜的日光里,眼有淡淡波光。

江浸月一肚子话,不知道从哪里开口,顿了下,只点了点头。

侯府的马车早就回去了,李宗煜调了他的马车,让江浸月和孩子坐进了车内,自己在左侧骑马跟着。

白子荔稍微有了点精神,这会坐在马车了,闻见了街道上的肉香气,拉着江浸月的衣袖,小声的说道。

“娘亲,子荔饿了。”

江浸月还沉浸在即将要嫁给李宗煜的震惊里,愣了半晌也没答应一声。

一直到李宗煜拎着肉包子,从窗口递进来了,她才反应了过来。

“谢谢爹爹。”

白子荔接过了油纸包,眉开眼笑。

白子昂趴在了窗口,露出粉糯的半张脸,大声的喊道。

“爹爹,你上来吧,子昂想你了。”

“子荔也想爹爹。”

两个小家伙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后怕感,一会会的功夫,就在车内闹到了起来。

马车停了下来,李宗煜上来,挟裹着一丝傍晚的沁凉。

李宗煜调的是小马车,车内空间不大,他只能坐在江浸月旁边,又是一副刚从边境回来的装扮,铿锵的铁甲上面,能闻见陈旧又遥远的血腥味。

江浸月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那夜的事情。

微微往后缩了缩,避开了一点李宗煜。

白子昂圆滚滚的跳到了李宗煜的左腿上,伸手抱住了李宗煜的腰。

白子荔一边啃着包子,也踉跄的爬了过来。

不过她这大病初愈,手软脚软的,走了两步差点摔倒,江浸月眼疾手快的要去抱,同时触到了李宗煜同样伸过去的手。

白子昂被李宗煜拉住了。

江浸月讪讪的缩回了手,笑了笑。

两个孩子一人坐一条腿上,都死死的抱着李宗煜。

玩了一会,白子荔抵挡不住的兴奋感,咬了一口包子,高兴的说道。电子书屋

“爹爹,皇爷爷说赐婚,是不是说,你跟娘亲成婚之后,就能永远的住在一起了?”

“子荔想跟爹爹住一起吗?”

李宗煜拢着两个孩子,却侧目看了一眼江浸月。

窗帘挑开,江浸月扭着头,看着烟火气十足的繁华街道,神情迷幻又静美。

“想。”

“子昂也想,娘亲想吗?”

白子昂手指在李宗煜身上的铁甲洞里抠着玩,一下子把话丢给了江浸月。

“啊!?”

江浸月转过头,落进眼里就是这一家三口亲昵依偎成一团的模样。

她不想!

一个有名无实的定国候府都能被这么多人惦记,更别说一个王府了。

权势永远是人趋之若鸿的东西。

不管老皇帝是打算,继续让李宗煜住在皇宫里,还是匆忙的另立王府,都预示着不太平。

顿了下,江浸月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想啊!娘亲也想。”

女人嘛,口是心非这种本事永远是点满技能值的。

李宗煜眸色一亮,抬眼瞧她。

“你,无需担心。”

“嗯,只是不知道,皇上是打算让我嫁进皇宫,还是另立王府。”

江浸月又点了点头。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都是肉体凡胎,三五不时的搞个下毒阴谋之类的,她哪里能吃得消?

再说,李宗煜一个王爷,最少的规制就是两个侧妃,三个侍妾,这还是最少的情况下,后宅得有六个女人,谁又能保证,这些个女人,都是安分的人?

江浸月想想,就觉得,嫁进李宗煜的王府,比她琢磨着跑路还要艰难。

“你还没明白。”

李宗煜抿了下嘴,托了一把即将掉下去的白子昂,跟江浸月说道。

“父皇此番作为,就是为了找借口让我搬出皇宫。”

“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浸月一惊,看向李宗煜。

李宗煜微微勾着唇角,心情很不错的模样。

“父皇可不是傻子,你当真觉得,今日之事,父皇全然不知?六哥回京,我需要给他挪地而已。”

江浸月突然是一阵止不住的后怕!

六王回京,老皇帝一连串的动作,都是为了六王铺路,今日江老太太大闹的事情,对于老皇帝来说,正好是个契机,若是孩子不是李宗煜的,李宗煜落个欺瞒的罪名。

孩子是李宗煜的,就另拨宅院,让李宗煜搬出皇宫。

这算盘打的,怎么样都不吃亏。

“你的意思是,江老太太之所以有恃无恐,就是有皇上在撑腰?”

“那倒未必。”

李宗煜看了过来,幽深的眸子蒙了一层水雾一般。

“京城时局如同一潭浑水,而父皇,只想做一个清醒的垂钓人,保他想保的人。”

换言之,江老太太和她背后的这个人,做的所有动作指不定都在老皇帝的眼里,而保持清醒的方法就是,老皇帝不参与,最后只需要引领结果就可以。

所以,今日若是老皇帝铁了心让江浸月死,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讲出明矾和油水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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