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掌心贴着一片果子的果皮，因为煮过的原因，软趴趴的黏在手心上。
这顿饭，小A吃的食不知味。
当晚，五人挤在一个小木屋里。
轮流守夜，两个小时一换。
小Q随意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
阿乔目光打量着这间房，抬腿往床的方向走。
“哎哎哎，你跟我在一块儿。”
阿乔的手臂被小Q眼疾手快的抓住，小Q笑眯眯的呲着一口大白牙。
“你这儿哪有地方待？”
“这儿。”小Q挪了挪，拍拍身旁的空位。
阿乔别无他法，衣服还被她攥着，大有一种她不答应，小Q就不松手的架势。
小A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她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在孤立她。
只有小c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指着床的方向。
“去睡一会儿吧。”
那张床是双人床，紧凑一点能容纳四个人还绰绰有余。
可偏偏小A躺了上去，盖好被子以后，谁都没有在往那张床靠过去。
小A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缓缓闭上眼睛。
她刚闭上眼睛，谭安安就忍不住看过去。
小A安安静静躺在那，嘴唇微抿，眉头紧皱。
谭安安正看的出神，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她抬头，是小c。
“你跟我出来。”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谭安安听见。
小Q正和阿乔说着话，两人谁也没注意到这边，而小A，或许是太困了，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谭安安拍拍身上的沙子，跟着小c走了出去。
她和小c谈了有一个多小时，只是原本还没有地方睡的谭安安，就这么放心的爬到小A身边，躺了下去。
小Q和阿乔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像被耍了一样。
只有小c看着谭安安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逐渐放下心来。
在这个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环境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心事和秘密。
“你跟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
小Q显然不相信，她眼馋的看着余下的空位，突然开始有点后悔。
阿乔凉飕飕的看着她，一语道破她的心事。
“怎么，后悔了？”
小Q夸张的翻了个白眼，说：“我后悔什么，这儿也挺好的，哪儿还不是一样待。”
……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说的都有道理。
小A把小Q的东西整理好，准备出去找打火机。
“我劝你别引火自焚。”
“什么意思？”
谭安安耸耸肩，说：“知道这个村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小A摇头。
“因为火。”
小A觉得这一幕有点耳熟，这才突然想起，村长的笔记里提起过这件事。
“你一直在这里？”
“也不是。”谭安安说，“我偶尔也会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小A看着小Q的眼睛，了无生息。
分明不久前，她还活蹦乱跳的说：“小A，我们这也算共患难了吧？”
那时候小A是怎么回答的？
“算，怎么不算。”
可一转眼，她共患难的人就这么死了。
凶手是谁？
小A怀疑的对象，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她想替小Q报仇，在这种连活人都没有的年代，她就算杀了人也不会有人去指望警察和法律。
那些，都是约束蠢人的。
真正的聪明人，不会让自己成为一把利剑，而是把别人变成顺手的兵器，充分利用起来。
“小A！”
小A回过神，抬腿往外面走。
谭安安在这时回过头，与小A挨的距离很近。她能闻到小A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混合着一种说不清晟是什么的味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
小A皱眉，走的头也不回。
她怎么会知道？
小c见小A从村长的木屋里出来，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小A，吃饭了。
“小Q死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小c和小A眼睛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小c问：“怎么死的？”
“被掐死的。”
死相很不好看，五官扭曲，眼睛瞪的很大。
小c跟着小A进去看了眼，寻个理由把谭安安赶了出去。
“好了，你有什么话就快说。”
“小A，你别难过。”
“你就想说这个？”
小c怔了怔，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是了，他总是忘记那件事。
总是觉得，小A还是小A。
是那个把灌满碳酸饮料的玻璃杯偷偷塞进他书桌里的小A，是那个学校举行运动会，看似跑的很慢实际上速度相当快。
要怎么把她变回从前的样子。
“你怎么了？”
小c眼角有冰凉的触感，是小A的指尖。
她手上还残留着果子的气味，混合一种不怎么明显的草药味，有点古怪。
小c擦干眼角的泪，说：“以后，就没人陪你逛学校门口的饰品店了。”
小A眼睛一酸，吸了吸鼻子。
“出息。”
小A最后看了眼小Q，抬腿往出走。
“小c，你说我会不会……”
“不会。”
“我是说如果。”
“不会。”
“万一呢？”
“没有万一。”
小A有气无力的笑着，说：“我总觉得凶手就藏在我们这些人中。”
“你说的没错。”
不远处有形影单只的阿乔，她看着小A，语气很严肃的说：“你没有说错。”
小A莫名觉得心慌，那双像是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小A，我觉得你有嫌疑。”
“为什么？”
“看似这些人中，只有你最没有理由杀了小Q，可这或许是最容易隐藏动机的一种手段。”
小c脸一沉，说：“别胡说，要讲证据。”
阿乔不甘心的看着小A，觉得杀人凶手就是她。
“阿乔，”小A说，“我不会害小Q。”
阿乔还想说些什么，措不及防对上小A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睛，那些指责或猜疑的话语，生生被吞回到肚子里。
可所有人都知道，死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们会越来越少。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A没吃。
四人坐在一块商议，决定分成两组。
这样，会很明显。
阿乔自然而然走到谭安安身边，在这种环境里，一个外来人都比小A更容易让人放心一些。
小c理所当然和小A待在一块，她看着小c，问：“你不怕吗？”
“怕什么？”
“怕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