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他们料到如此早早做了准备。”
顾相沉声道。
毕竟这废太子此刻还在那宗人府里，不算是彻底没了希望，皇后到现在都还没有动作，也一定是存着这个心思，她想着华氏能够出手相助。
可是……他总觉得这华氏不会只是一心扶持着废太子这么简单，这些年他查到华氏同一些官员私底下都有接触，他们有的是太子党羽，有的是新晋的官员。
“这华氏还真的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目前你父皇并没有要肃清华氏的打算。”
顾相似乎是有些无奈地开口。
“你也看到了，你父皇最近变得越来越小心谨慎了，从前他是忌惮华氏，可忌惮到今天这个地步，恐怕已经是怕了。”
的确，皇帝年轻时的血性还足矣克制着华氏的锋芒，可到了晚年，他曾经的血性变成了畏缩，他老了，只能避着华氏的锋芒，依着那些看似诉求实则无理的要求。
废太子又何尝不是忌惮着华氏，虽然他是皇后的亲生儿子，可是这华氏很多时候还是不买他们母子的帐，时常触着他们的底线。
他们为了自保也只好一样一条地应了下来。
“现如今的朝堂之上能够有能力解决华氏的非六皇子莫属。”
墨玉麟缓缓点了点头。
“父皇不会去同华氏交恶，可是他若是一日不立新储君，宗人府里的那位有了新的机会。”
“这也是华氏想要看到的。”
顾相给墨玉麟重新满了杯茶。
“罢了，既然皇上不想拿这件事到台面上来说，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就不再多做揣摩。”
“今日是外公七十大寿，不该聊这些的。”
墨玉麟微笑着抿了一口醇香的浓茶。
顾伊诺原先是在小厨房里忙着做些小菜和甜点的，等她做得差不多都时候，正巧碰上前来寻自己的墨玉麟。
“外公肯放殿下回来啦?”
顾伊诺笑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才是外公的外孙呢。”
“又去做海棠切糕?”
墨玉麟擦去她脸上不小心沾上的一点面粉渍。
“也不知怎地，你同外公都爱吃。我寻思着也是好久都没做了，便想一次做个够。”
顾伊诺拍拍手上的食盒。
“外公呢?”
说着她便要带着海棠切糕去顾相面前，结果刚迈出几步就被墨玉麟拦腰抱住。
“刚刚陈太傅带着贺礼来了，外公正同陈太傅说着话呢。”
怎么又聊上了?
顾伊诺听了墨玉麟的话讲食盒交给了小厨房的人保管，接着自己便被带着陪着墨玉麟在顾府内四处闲逛。
“诺儿还记得这里吗？”
墨玉麟带着她来到一处窗前站定，他指着那扇窗户笑道:“那日我特地跑来了这里，我也是真的开心。”
庆幸从前遇见的是你，开心的是能够一直陪着自己的人是你。
“我到底是修了几世的福分才能……”
说着墨玉麟的声音小了下去，他从背后将顾伊诺抱入怀中。
同时他贴着顾伊诺的耳朵温柔道。
“拥你入怀。”
这人……这人今日怎么这般撩拨人……
顾伊诺红着一张脸眼睛不知该要往哪里瞧。
眼见着府里的佣人都在往这边看，她便拉着墨玉麟赶紧回了房间。
“这间屋子的陈设还是没有变化……”
这是顾伊诺自嫁入王府之后第一次回到她在顾府的房间，见这里的摆设还同她当初离开的时候，顾伊诺有些感慨。
外公也许一直都是在等着自己回家……
“殿下……要不我们今夜就在顾府住下吧?”
顾伊诺回头对着墨玉麟道。
“好。”
知道她好不容易回趟顾府，下一次回来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时候，墨玉麟点了点头。
“殿下待我真好。”
顾伊诺开心得环住了墨玉麟的脖子，抱住了他在他唇间落下一吻。
这还是她难得主动的吻自己，墨玉麟眼里洋溢着淡淡笑意。
顾伊诺也就刚才胆大了一会，亲完之后便认了怂，带着墨玉麟到床边坐下，她靠着他轻声道：“殿下放才同外公谈起的那个华氏是不是很难对付啊?”
“有点。”
墨玉麟点头，他们方才并没有聊出具体解决对策来。
“现在只能看华氏那边是否有动作……在没有得到父皇的御令之前我们一直都要暂时处于被动之中。”
“既然是这样……”
顾伊诺喃喃着。
现在不能主动出击也不能完全被牵制着走。
“若是太子那边主动做出自救举动，并且投靠华氏一方了呢?那个时候皇帝应该不会再存着那份已经变为恐惧的忌惮轻易放过华氏了吧……”
顾伊诺分析着。
现在废太子手上唯一能够起用的就是之前在那个小城镇里面养着的私兵，若是让他联系到了自己目前唯一可以调用的援军。
若是太子带着他唯一可以调用的助力投奔他唯一可以求助的母家，一向嚣张跋扈的华氏得了落魄十足的太子，此时他们会谋划些什么呢?
无论是什么，当这一切落在皇帝耳里，太子所做的这一切都无异于谋反，而华氏也是勾结心怀不轨的太子欲图谋反的大逆不道的罪人之一。
到那时，皇帝就算再忌惮，墨玉麟也会直接下令将墨玉麟提为太子，一来使得废太子和华氏的勾结无名无份反而深陷谋反罪名，二是希望借着军事才能出众的墨玉麟来摆脱这副困境。
这般好的打算，的确是皇帝做得出来的事情。
“当下之计，咱们只有静观其变。”
朝中局势现已经明朗，一直主张立墨玉麟的臣子们或多或少都会期待那个在宗人府里的废太子干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这样他们才能更加名正言顺地将墨玉麟送上权利的顶峰。
“殿下……你现在饿吗?”
不知道这小丫头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墨玉麟摇摇头。
表示自己现在很好，至少没有觉得有半分饥饿的感觉。
顾伊诺掏出怀里藏着的糕点突然有些惋惜起来。
“先前做海棠切糕的时候心血来潮多做了一些新样式的糕点，现在殿下又不觉着饿，这些难道要让我一个人吃独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