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本宫的杰儿才不会死。”华氏神色狰狞的否认道。
然而，不管她如何否认，人死了就是死了。
华氏崩溃的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忽然间，竟有些想不明白，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汲汲营营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着一动不动的墨鸿杰，华氏忽然惨然一笑，“错了，一切都错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抽出一旁的佩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血溅三尺。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
或许是废后华氏自尽的这一幕太有冲击力，皇上瞬间吐出了一口血来。
“皇上，皇上你怎么样了，来人快叫太医。”大太监李公公慌乱的叫道。
场面再次随着皇上口吐鲜血而变得一团乱。
“王妃娘娘，王爷说你还怀有身孕，让老奴送你回王府先休息。”李公公说道。
“那就有劳李公公了。”顾依诺道了一声谢，她确实不太舒服。
然而，顾依诺这天回去以后，连着都好几日都没有再见到皇上，倒是太后听说顾依诺的事情，便下了懿旨，让她在齐王府安心休养，不必进宫侍疾。
很快皇上的病也有了起色，这时候墨玉麟才从宫里回来，顾依诺看着他的脸色有一丝沉重，不由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墨玉麟好几天没有看到顾依诺了，看着她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眼前，瞬间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把人抱进怀里，鼻端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让他觉得无限安心。
“没什么。”墨玉麟说道，过了半天他才再次开口，声音里透露着一丝脆弱。
“诺儿，父皇可能不太好了。”
其实这件事情顾依诺早就想到了，从皇上最早那次跟华嫣纵情享乐吐血以来，他都当众吐过三回血了，背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次，正常身体好的人，怎么会动不动就吐血？
所以，这一天是早晚的事情。
顾依诺没有说话，因为这个时候墨玉麟只是难过而已，并不是想听她说什么，他需要的是陪伴，是脆弱时候的一个依靠。
她的手指轻轻的拍着墨玉麟的后背，墨玉麟在她的安抚中平静下来。
这天之后，墨玉麟再次忙得看不到人影。
而顾相的一封上奏却让暂时安静的朝堂哗然。
“什么？你说外公今天早上已经上书要告老还乡了？”顾依诺惊讶的问道。
月霜点点头，“是的王妃娘娘，不过皇上并没有允许，咱们王爷刚才去过了顾相府，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顾依诺抿了抿唇，“去备车，我要回去。”
等顾依诺到了顾相府，墨玉麟正在跟顾相下棋，完全没有顾依诺在来的路上以为的那种场景。
“来了啊。”下棋的空档，顾相转过头朝顾依诺笑了一下。
顾依诺的心在看到顾相的时候就平静了下来，“外公怎么在跟王爷下棋。”
“老夫已经递了告老折子，这之后便打算回家乡去看看，再跟王爷下棋怕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故而才有了今天这一局。”顾相笑呵呵的说道。
不知道怎么的，他脸上一点不舍的表情都没有，反倒是有一种超脱世俗的释然。
顾依诺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千言万语都因为顾相刚才的那个神情，全部都堵在了喉头。
因为顾依诺来了，顾相便没有再拖着棋路不走，方才之前的棋盘山很快就厮杀得惨不忍睹。
“是本王输了。”墨玉麟放下白色的棋子，很坦然的说道。
顾相笑着摇头，“王爷过谦了，要不是你让老夫先走，这局说不定就是平局了。”
顾依诺在一旁坐着，听到顾相这话忍不住扑哧一笑，外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在说，本相不会输就是了。
“王爷，老夫与诺儿还有些话要说，劳烦王爷移步。”顾相直白的说道。
墨玉麟脸上也没有露出被顾相支走的难堪，反倒是说，“应该的，听说外公府上也有一座藏书楼，本王想去看看。”
顾相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墨玉麟即跟随顾相府的下人离开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顾依诺和顾相的时候，她才咬着嘴唇问道，“外公，你提出告老是不是都是为了我？”
这是顾依诺最难以接受的，因为她从小在顾相身边长大，最是知道他的抱负，如今那些曾经许下的抱负还没有实现，外公怎么可能会甘心告老？
再说了，外公的年纪也不是很大，至少还可以在朝堂上运筹帷幄十多年，现在就告老，是不是太早了？
顾依诺的这些想法已经透过她脸上的神色表达了出来，要说最了解顾依诺的人不是她自己，也不是视她如珍宝的墨玉麟，而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顾相。
他笑了起来，“好孩子，外公说不是因为你，你应该也不会相信，只能说并不全是因为你。”
“以诺儿的聪慧，应该知道齐王殿下的太子之位是十拿九稳了，而皇上的身体正一天天的衰弱，只怕不出半年，齐王就会登基为帝，到时候，外公的诺儿就是皇后了。”
“可你也知道，咱们这位皇上戒心很重，敏感又多疑，他忌惮了华氏多年，不想在培养第二个华氏出来，所以，如果本相再不识趣主动退位让贤的话，只怕皇帝不会对我出手，也会留着后手来对付你。”
“外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依诺听懂了顾相话里的意思，却没有想明白皇上要对她出手做什么？
难道，要贬她正妻之位嘛？
顾依诺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很荒谬的想法。
而顾相在她的眼神中点了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诺儿应该还不知道我朝每一位皇帝继位的时候，手里都会有一支神出鬼没，号称无所不能的暗卫，也就是传说中的护龙卫。”
“什么？难道真的有护龙卫？”顾依诺一愣，随即便明白了顾相的意思，“你是担心皇上会留下什么密旨，让护龙卫来对付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