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大婚之日

“这……这是不是有点快了?来的及吗,会不会太过着急了??”许言擦着头上的冷汗,虚心问道。

因为怀瑾已经接了旨,众人可以起来了。纷纷起身,却因跪太久血液不通有些麻了,所有人只能咬着唇,虚步不稳,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却尖细钻心的疼痛,便不禁的心下有不满,但是明面上还是要忍着。

说来也怪许大小姐,早些接下不就没事了,矫情个什么劲?

丫环和下人赶紧扶起了二位夫人与二位小姐后,但是因公公是宫中所来的贵客,贵客不坐,又哪能让主人先坐呢?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一种行为,尤其是对方是皇宫亲自侍候皇上的公公,与此朝夕相处,又信任他,所以才把此等重要的圣旨交给他,让他来完成。

“就不继续留下了,我还要回宫跟皇上报备一下,你们先坐吧,不用在意我。”公公挥了挥手,拒绝了许谨的邀请,回答刚才许言的问话:“来的及的来的及,这可是奕王妃,不能马虎了事。放心,皇宫和奕王府都会帮忙协助的,定会让你的女儿风风光光,十里红妆,锣鼓喧天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场亲事绝对会弄的盛大,不失你和皇家的脸面。”

说完后,他有意拍了拍许言的肩头,靠近他用只能俩人听到的声音道:“至于这么赶的原因,其中之一,是因为奕王的身份,你也知道吧?为免得夜长梦多,为了能够足早让奕王抱的美人归,更是因为皇上担心,所以需要奕王妃来牵制他,免得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就不好了。”

他叹了一口气,再次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我要回宫中交差了,还有,我一定会将今天的事,完完整整报告给皇上的。”他笑的眯起了眼,脸上的褶子一道又一道的。

这是要打小报告!许言瞪了他一眼,都多大年纪了还干这事,不害臊!

待公公终于离开了许府,进了宫中御用的马车,马车立刻就向京城宫中的方向奔去。一溜烟儿后,便再也没了人影。至此,许言终于放心地叹了一口气。

这里人多嘴杂,有些事虽想要询问,但也不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许言眼神复杂看了怀瑾一会儿,随后视线下落在了她手中持着的圣旨,金黄色的皇家专用的金丝制成的布料,在这种时候在大厅上很是引人注目,人这几辈子下人几辈子能够见到几次圣旨?

所有人眼神控制不住地向她移去,自以为自已够隐蔽移开视线就没有人注意到,但在大厅其它人眼中,眼力好些的人自是能发现这些情况。只不过发现的人也没有做些什么,因为在她们心中此刻也竟是不省心地复杂起来。

居然是闻名五国的战神,奕王爷。

许言道:“你跟我来,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好。”怀瑾应道,态度极是听话,但这幅景象落在许言眼里,让他心中发堵:“你……算了,还是待会再说吧。”

不理大厅其它人的视线,那些眼神意味有些羡慕、忌惮、妒忌、担心以及看不懂的视线,这一切都与许怀瑾无关,尽管他们看的都是她,就算感觉到似乎许府中不是那么简单,但是也无法勾起怀瑾的注意力。

她的注意力早已放在了不远处的花园假石山上。

她走在许言身后,脚步不紧不慢跟着他,但是思绪已经放空了,凝视远处的假山,天空很是阴沉,就像是要即将下雨的样子,乌云密布。

心境重叠,就像是回到了那一天下午的时候。有些人总是无法走出心中的叠嶂层峦,长久走不出,渐渐绝望放弃,就会永远困在那个迷宫般的地放中,磨其心坚,散其心志,坏之所修,就会变成无法消除的心魔。

这就是练武之人的弊处,如若心态不够坚硬,或是承受了重大打击,就会滋生心魔。如若过的去还好,若是心魔够顽固,并且扎根深驻,那么那个人就会毁了。就会失去了初心,做出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来。

就像所谓正道,所谓邪道,总会有好坏之分。心志若坏,做出连上天都无法饶恕的事,就会失去性命。

执念甚深,心魔甚深。虽是自知如果不停止就会坏事,但是她有时候也无法控制自已。总会看到某个陌生却熟悉的东西作为契机,回想起记忆中的有那东西存在的景象。

那时候,也是与这假山一样的颜色,山中有森林,也有山谷存在,地位极广。并非人为,而是天生的风景,自然的成长无忧无虑的在这山中日月循环风吹雨洒,成长成了茁盛的森林,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及绿色的生机。

而石头山谷也晒成了锈铁般的颜色。

曾记得,有谁牵起了她的手,温柔浅笑云淡风轻看着他,本是冷漠却温和俊俏的风华绝代。

世事变迁,谁能料到以后的路呢?会不会走向与想象中的截然不同的道路,或是发生你认为永远不会发生的事,你认定所从小长大的人一定不会背叛但是有一天却持剑对你相残。

记得那天风和日丽,阳光灿烂山风温柔,我们手牵手以为会一直就这般走到天荒地老。

那时我在想,我以后要嫁你为妻。

无谓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我只知道,我是如此喜欢着你。

怀瑾紧握了拳头,手中的东西触感唤回了她远去的神智,蓦然从梦中惊醒,她缓缓重吸了一口气。

此时也有风吹来,吹动了面前许言的长发,头上戴着象征其身份的儒冠。她在想,是否所有的男子,都会不珍贵所爱的人,也许是爱的,但是这种爱却远远扺不上那人其它所在意的东西。

也只是不够爱罢了,或者是天生感情淡漠。

娘亲至少和父亲相濡以沫了,至少向看见她后,时常眼中会露出怀念。怀瑾很开心,虽然她不是在娘亲宠爱下长大成人,但是在记忆中的娘亲,即使面貌已经模糊,她也记得娘亲是个很好的人,与她在一起就很放松开朗不已。

娘亲在天上是开心的,因为所多年后,父亲依旧对她有情。

她要嫁人了。

墨锦,她要嫁给别人了。

怀瑾微扬起笑容,如清风拂过了玉石,自是清丽动人却有着让人一眼看到就无法移开视线的魔力。

只是,如星辰漂亮的眸子里却有着雾气弥漫。

这时候,在某个金碧辉煌的地方,一位男子气势凌人坐在上好的珍贵老树精木雕刻而成的椅子上,手上持着精致茶杯,微温的指尖刚碰上茶盖,如白玉一般的手指在空中一顿。

他心中突倏一重,随后又松了,正欲再细感受,却什么也没有。男子便也不在意了,将这些事远远抛开在脑后,不是无关紧要的事都与他无关。但是他感觉到,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空了,但是依旧引不起他的注意。

只是许多年后,他依旧会后悔着这一天,但依旧无济于事。

许怀瑾跟着父亲来到了他的书房里,只是一关上门,许谨并没有向书桌上走去,却是站在原地,脸色沉沉的,问道:“怀瑾,你可是后悔了?”

怀瑾一愣,然后明了些什么,看来是她刚才的举动有些奇怪,都被看在眼里了吧。刚才在大厅里,他就想问了,但是顾忌人多,因为人太多而且又怕是嘴不严的,如果不小心说出去,说不定明日京城又新掀起一场八卦消息。就算她无心拒婚,白的也会被人口口相传成黑的,再让皇上和奕王知道,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许言的顾忌,以及是真心为许怀瑾好的出发点,怀瑾都看在眼里。她揺头,很认真的回答道:“绝无此事,我只不过是刚才看到了圣旨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这一切仿佛是真实的,来的有点快。所以我迟疑了,我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一时间就愣在哪里了,才发觉,原来我真的要嫁人了,已经长大了啊。”

“是啊,你已经长大了,为父错过了太多。一刚找到你,转眼又要将你嫁出去,有些舍不得,我一直担心,你们以后会相处的好吗?”许言有些惆怅,随而又道:“的确是有点快,不过谁让对方是王爷和皇上呢。你可以放心,该准备的东西许府一样都不会少!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让其它人都羡慕的十里红妆赠与你出嫁。”

“父亲,我会和奕王好好过的,你放心吧,我会让你看着我风风光光地出嫁。”

“奕王那个男人,我曾见过,那个人真是……”许言有点一言难尽,揺了揺头,算了,还是不说了,到时候他们俩人要过一块的,要是他这时说了什么,会不会破坏奕王在她心中的印象?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一拍手,道:“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娘亲给你留下的东西中,除了为你备下的嫁妆,还有一袭她当年出嫁于我时穿的玲珑凰嫁衣,可好看了!”

许言又想起了当年的景象,那人着一身嫁衣,仿佛惊艳了天地,世间再无任何女人能比的上她的美。她柔软的手牵住了他的掌心,对他浅笑道:“夫君,我终于嫁给你了。”

“你会不会嫌弃,那是你娘亲穿过的,还是我让人给你做一套新的?”

“不用了,就穿娘亲的,那是娘亲给我留下的嫁衣,我穿着它出嫁,就像得到了娘亲的祝福。”

十五天后,正是许怀瑾出嫁的日子。

那一天早上,有人急忙忙奔来,来到许言面前,惊慌道:“不好了!尚书大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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