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着,无论如何一定要活着!
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亭台楼阁,心中百感交集,二十多年过去了,倦云镇,我,终是回来了!
推开茶馆的大门,屋中陈设古色古香,一切皆如我喜好设置,我扑哧一笑,鲁叔果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划清界限还不忘帮我布置妥当。
刚刚安顿好,便听门外稀稀疏疏有谈话声,我手握弹丸,轻声走近,是他们,“怎么来得这么早?不是说了明日来的吗?”
“少当家,咱当家的硬是让我们跟着您,我们……”
心里暖暖的,“知道了,早点来也好,近些年倦云镇的细节你们去查查吧!”
“是!”
萧悟明,你安逸顺畅了这么多年,好日子,该到头了!
我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闲逛,古城便是古城,二十多年过去了,似乎什么都没变,就连那些街边商贩也似乎都能与记忆中的景象完全重合。
看着这一片祥和安静的模样我却感到阵阵恶心。果然,痛苦受伤的只有被害者……
我悄悄潜进赵家大院,看着这奢侈的布局,也是一惊。父亲一向倡导节俭,绕是沈家最盛之时也没有如此奢靡浪费……难怪,赵堑这个狗东西吃里扒外,原是拿了萧家这么多好处。
哼,如此看来,赵堑,是留你不得了!
根据之前的暗查了解,我轻松的找到了赵堑的房间,我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欢快放荡了这么多年,如今,你命休矣!
一靠近里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难道?
我快步向里走去,绕是习惯了刀尖舔血生活的我还是被恶心到了。那厮,死相极惨!双手都被削去,整个人呈扭曲态,似乎,舌头也没了……
这是,恶人自有天收吗?我犹豫几秒,还是用那厮的血写下了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沈氏冤魂,前来索命”!
事件的发展是出乎意料的顺利,我原以为要再做些什么,却不想好像已经有人为我铺好了路。
赵堑案刚出不久,倦云镇上各处便开始陆续浮现出各种尸体,上至老人,下至孩童,死亡时间也是各异。本就离奇古怪,再加上报纸渲染,一时间是闹得人心惶惶,整个镇上再无祥和安静之景。
我向来不是深究之人,既然一切正好,我乐得轻松!
萧家,我得一点一点让你无力回天!
原来我沈家不止赵堑一个狗!春锦,我可待你不薄啊!
既然回来了,就一条狗也不能放过!我打算去春锦住处摸摸底,不经意间随意一瞥,竟看见了少时最喜欢的那条街。脚不受控制的就走了过去。
“爹,娘,我的这个新裙子好看吗?”
“好看,好看,我家女儿最好看啦!”……
“明哥哥,明哥哥,你慢些嘛,人家都追不上了!”
“小懒虫,你应该锻炼锻炼了。”
“喂!萧悟明!”……
往日的回忆一点点浮现,我轻轻地抚摸着这承载着我少时美好的墙瓦。这些年的摸爬滚打让我差点儿都忘记了,我也还曾有过那么美好的时光呢!
“唔!”忽然撞上了一个人,我刚想致歉,可是他先了一步,
“抱歉,抱歉,我一时……”
我一转头,四目相对,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是以前认识的人?
“是…是小菡吧!”
这人磕磕巴巴,但语气又很坚定。
我细细回想,脑海中模糊地浮现出了一个名字,难道,是他?
居然一下子认出了我,是敌是友呢?
我微微颤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面对,于是我摘下面纱,微微一笑,“沐生,好眼力啊!”
看到真的是我,我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喜,随即又是哀伤,后又转为紧张。
虽然不太懂他的心理,但,起码现在他应该不会害我。我看见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又立马缩了回去,然后磕磕巴巴的问着一些小事儿,是敌是友,还未彻底分明,我并不想与他多耗时间,便随意搪塞着,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便也利落的不与我多做纠缠。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背影是那样的孤单落寞……
罢了,我又怎能几近了解他人之心?
与春锦的谈话令我无比恶心,果然,人,不总是人!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那厮再控制不住表情,像个面目狰狞的小丑,“沈清菡,你当真还以为自己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你现在和我一样,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你有什么可骄傲的,现在的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真是,该死!“啪!”我一巴掌便扇了过去。
“沈清菡,你个……”
“啪!”
“你……”
“啪!”
“你再说话,我便再扇你!本来呢,我还真是想听你说两句来着,但现在,着实觉得每个字都恶心至极。”
她双手捂脸,惊恐又不甘地看着我,乌鸡飞上枝头,也不能变凤凰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乌鸡骨子里的低贱,她的奴性和卑鄙是从骨子里带来的,无论外表装饰的多华丽,也改变不了她的本性。
“春锦,今天见到你,我算是真真切切明白了,为何言道,人性最大的恶,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
我勾住她的下巴,摸了摸手中的枪,“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然而,我并不想脏了我的手。若是染上你的血,那该多恶心!”
我看着她因恐惧无措而绝望地大喊大叫,舒心的笑了起来,“来人,她就交给你们了。”
“等一下!”我边用手帕擦拭着刚与那厮触碰过的皮肤,边不紧不慢的说道,“记住,吊着她一口气,让她长命百岁的‘好好’活着。”
“是!”
经春锦一事,我心里总是落寞,我也知道那等宵小之辈不值得我动气,可,道理总是说不通自己,我替沈家不值,替自己不值。
眼见着池边的朵朵荷花,我的思绪飘飘悠悠仿佛回到了往昔……
“锦儿,今年的荷花怎开的这般迟啊?”
“是吗?我觉得与以往无异啊?是小姐狠嫁心急吧!”
“去去去,口无遮拦,都开始打趣我了,小春锦,你……”
“小姐,你,你快回家看看,出,出事了!”
“什么?”
……
“明哥哥,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小菡,我……”
“沈家之罪已分明,证据确凿,萧某实属痛心疾首,萧沈两家一直交好,且喜事将临……”
“说谎,说谎,爹,娘!”
“菡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爹识人不清,没有护好你啊!”
……
“小姐,快跑,火势太大了,快跑啊!”
“锦竹!”
……
“菡姨,菡姨!”
几声呼唤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愣了两秒,便立即回神,“宣朗,菲絮,你们也来看荷花吗?”
“是啊,菡姨,今天无事,我带菲絮来散散心!”
看着少年嘴角上扬,意气风发和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宣朗,只望你与你父亲不同。
“菡姨,怎的又在发呆,刚刚也是,我和宣朗叫您好久呢,是在思虑什么要紧的大事啊?”
女孩言语活泼,神色清亮,可我知道,她远不像看上去那般简单!
“我啊,是在思考你们的终身大事是否已安上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