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衍的食指轻挑起女子的下巴,他蓦地凑近她的面庞。

女子娇笑连连。

慕容衍心中顿时放晴,一把抓住了女人盈盈一握的纤腰。

营帐中又响起了女子娇媚的嗓音,听得在场的士兵都不住地咽了咽唾沫。

佳人在怀,慕容衍无暇顾及直愣愣站在一旁的杨先成几人,开口:“下去吧。”

随后便揽着女子进了营帐之中,里面的火光忽地熄灭,不一会就传来了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夏侯琳双手紧抠着药皮,双唇止不住地颤抖。

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杨先成立即抬腿疾步走了过去,但那端的动静实在太大。

虽说军营之中找女人伺候是相当平常的一件事,可是慕容衍现在对那些饱受瘟疫之苦的士兵不闻不问,还冷嘲热讽,只顾自己找乐子,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睫毛颤了颤,她心中对慕容衍的恨意不禁又多了几分。

杨先成带着他们走远,渐渐地,这几个营帐前面都没有火堆,里面黑压压一片,只能听得几丝压抑的哀嚎声。

夏侯琳珑听得也是一阵心惊,她走上前,随意地撩开帘子,借着月光看着里面四仰八叉的士兵,她的眼皮就突突直跳。

有几个年轻的士兵倒在门口,整张脸皱在一起,夏侯琳珑还是找到了些熟悉的面孔。

她又快步走到另一张营帐外,发现里面依然是相似的面容,有些甚至还是她在训练场看到过的。

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她连续走过好些个营帐,都能多多少少发现几张熟脸。

夏侯琳珑猛地回头,看向杨先成。她心中一片乱麻,脑子也是一团浆糊。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在心里斟酌着字句,恐怕是自己多虑了,其实这场瘟疫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复杂。

“这里面的?”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一脸期待地望着杨先成。她惴惴不安,唯恐听到她最不想听的话。

杨先成瞧着这张脸似乎有些不忍心,他侧过头,看着旁边的营帐。

夏侯琳珑看着杨先成的喉咙滚了滚,听到了一声:“是,你想的没错,染上瘟疫的都是傅家军。”

她抽了口凉气,双手一抖药材就落在了地上。

幸好陌紫衣眼疾手快,瞬间揽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夏侯琳珑轻摇头,瞳孔瑟缩了几下,又往光亮处前行。

那些士兵们懒散地坐在地上,眼睛总是若有似无地瞟着那端吟哦不断的帐篷。

火苗染得他们的脸红彤彤的,脸上尽是一片红润,也未见到他们面上有一丝的痛苦之色。

夏侯琳珑一直走到底,发现这些士兵皆是健康的模样,不像那边的傅家军一样面如土色,无力地倒在地上。

她原以为之前傅翊韬是因为与傅家军感情深,所以只提了他们,其实是军队大多数士兵都染了瘟疫。

可是现在看来,真的只有傅家军染上了疾病,其余军队的都好好地养在这边,只有傅家军被隔离开外。

夏侯琳珑的心猛地一下就像是被人捏住,力道大得让她喘不过气。她又快步地走回了傅家军的营帐,陌紫衣已经和杨先成已经开始熬药。

她赶紧走上前,挽着袖子就要帮忙。

“你用雄黄和白术拿去他们的营帐熏一熏,刚才我还看到几个健康的士兵,要是再和染疾的待下去,恐怕也会染上瘟疫。”

陌紫衣抬眼吩咐着。

夏侯琳珑听得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她细细这么走了一遭,听得陌紫衣这番话,慕容傲的心思昭然若揭。

她之前还天真地以为只有染病的傅家军才被慕容衍隔离在此处,不理不睬。没想到如今是将傅翊韬所带的士兵全都扔在这,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等到染病的士兵传给健康的士兵,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不过多日,傅家军便会全军覆没。

看来慕容傲当真是想将傅翊韬逼入绝路,想让他一点还击之力都没有。

不论这些士兵在战场上如何的骁勇善战,但只要跟过傅翊韬一天,都成为了慕容傲的眼中钉。

慕容傲毁了傅翊韬的双腿还不知足,还想亲手将他的左膀右臂生生折断。他恐怕就是想将傅家人的尊严踩在底下,想让他们匍匐在自己的脚边。

靠疾病杀人于无形间,又不脏了自己的手,慕容傲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夏侯琳珑将思绪理清之后,嘴间划开一个嘲讽的弧度。慕容傲想要这么轻而易举地毁掉傅家军,可没那么容易。

平静了气息之后,她接过陌紫衣递过来的罐子。双手抱着它,默默打水蹲在一旁仔细地清洗着。

之后她便将雄黄与白术撒了进去,又找来火折子将它们点燃。

“杨将军,还有其他的罐子吗?”

杨先成摇着扇子,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的药罐,听得夏侯琳珑的声音,他回过神,朝她沮丧地摇头。

夏侯琳珑了然,既然他们是想除掉傅家军,那肯定是在所有方面都苛待他们。

她直起身,微弯腰将罐子抬了起来,将帘子大开,将罐子放在地上。

她又将其他几个营帐的帘子打开,月光一下洒进去,映照着每一个人的脸。

听到那些虚弱的呼吸声,她抿了抿唇回到了第一个营帐,拿着把扇子轻轻将缕缕烟雾扇进营帐之中。

原本痛苦不已,呼吸紊乱的士兵逐渐地静了下来。恍惚间他们似乎看到白烟涌了进来,而后他们的身体就不再那么难受,他们贪婪地吸了几口,层层困意来袭,逐渐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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