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你可要救救姨娘啊，你若是不帮姨娘，姨娘真的没活路了……”
孙氏一进来就哭哭啼啼的，引来春禾一阵白眼，凌子矜倒是相当淡定，面上不为所动。
“姨娘，有什么话你且先说，你不说，我又怎么帮你？”
“这世上只有你能帮姨娘了，你肯定能帮我的。”
春禾忍不住说道：“就算是能帮，那也要先知道是什么忙吧，你这一直哭下去什么都不说，等会儿天都亮了。”
春禾说话就是有这个底气的，就算是在凌府，孙氏是当家主母，可她家小姐如今还是灵犀郡主呢，没让孙氏给她跪下磕头已经算是便宜她了。
饶是如此，孙氏不出声了眼泪还是止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足以见她自示柔弱的功底。
“自从我进府之后，虽不说兢兢业业，却也是把整个凌府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与老爷虽不说恩爱有加，却也是相敬如宾……”
孙氏还要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凌子矜却很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
“你若是再这样说下去，我便要睡着了。”
孙氏有些不甘心的闭上嘴，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老爷已经好几日不曾回府了。”
“你是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让老爷回府，却又不知道敢去找他，你现在贵为郡主，他一定会给你这个面子的，他肯定会听你的！”
京城虽大，可要找个人也是相当容易的，更何况当日凌城万离府时，孙氏便派人跟踪了他。
凌城万在城郊也有一个院子，虽然不大，但贵在景色雅致，他那日离府之后，便带着白兰和绿竹一起住了进去，坐享齐人之福，好不热闹。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等有了消息我自然会告诉你。”
孙氏一愣，“你就这样答应了？”
“还要怎样？”
孙氏有些难以置信，小心嘟囔了一句：“你便是没什么条件吗？”
凌子矜嗤笑道：“我请自己的父亲回府，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要什么条件？！”
这话说的，着实可笑了些。
孙氏刚走，凌子矜便让飞沙暗中盯着她，随时注意她的动向。
春禾不解，“小姐为何要盯着孙姨娘，不是应该让飞沙去找老爷吗？”
与孙氏相斗这么久，凌子矜怎么会不清楚她的为人做派，她那般骄傲跋扈的人，又岂会心甘情愿的低下头来求自己，肯定是她背后那个宝贝女儿教的。
两个人这次不知道又在算计着什么，凌子矜岂会不防。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孙氏便出门了，直奔五皇子府上。
“你怎么办事的，千叮万嘱一定要让凌子矜开出条件来，你怎么就是办不到啊！”
凌欣怡气得不轻，可一旁的孙氏也是满脸无奈。
“她说得在理，让自己父亲回家，跟我提上哪门子条件，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能如此了。”
“她不说，你不会自己提吗！”
凌欣怡气馁的两手一摊，“那好了，前功尽弃。”
孙氏无言以对，在府上被凌欣怡狠狠教训了一顿，她还有心想问问小外孙的情况，如今也说不出口了，只得灰溜溜的走了。
那边凌城万下朝回来的时候，一进门便看到凌子矜正站在院子中四处打量，愣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凌子矜回头笑道：“自然是请爹爹回府。”
一提这事，凌城万的脸色便拉了下来，“我不会回去了，这事不要再提了。”
“难道爹爹是想一辈子让白兰和绿竹无名无分的伺候你，永远见不得光吗？”
且不说宠妾灭妻的罪名有多重，一旦孙氏将此事闹大，恐怕第一个遭殃的便是凌城万，他宠幸无名分的丫鬟不说，还丢下继室和嫡女一个人在外面快活，更是不应该。
凌城万之所以会这般无所顾忌，也是拿定了孙氏不会胆大妄为，毕竟她的荣华富贵，还是要依仗自己才行。
“是孙氏叫你来的？我将每个月的俸禄都给她了，她还是不甘心？她还想要什么，你且让她说吧！”
身为朝廷官员，那点俸禄用于一个妇道人家的确不低，可凌城万本人能带来的实际利益，尤其是那些俸禄可比的。
“我说了，是我自己想要叫父亲回去，这两个丫头您若是真心喜欢，就给她们一个名分吧，您与孙姨娘相处这么多年，我想她肯定能理解您的。”
朝夕相处，总会心生厌烦，更何况孙氏已经年老色衰，她应该有自知之明。
“当真？”
凌子矜笑道：“有我打包票，您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当凌子矜把这事告诉孙氏的时候，她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幸好被身边的嬷嬷扶住。
“姨娘若是想让父亲回来，那就写封信告诉他同意纳妾，若是不想，就当子衿什么都没说，你们自己解决吧。”
孙氏神情恍惚，半天没缓过神来。
“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凌子矜没有做回应，“春禾，我们走。”
“等一等！”
孙氏声嘶力竭的哭喊道：“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身旁的嬷嬷拼尽全力想要阻拦孙氏，可谁又敢真的拦住呢。
“夫人，不能写啊，若是写了，你和老爷十几年的情分，那又算什么。”
可是不写，凌城万便不会回来，就算他继续为楚君晟办事，那也和凌欣怡没什么关系，凌欣怡讨不到好处，又岂会被楚君晟放在眼里。
就算是为了凌欣怡，孙氏也必须忍痛写下这封信，她必须写！
有了这封信在，凌城万就等于有了物证，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两位美婢回府，甚至还大张旗鼓的将她们提升为妾室，肆无忌惮的在府中寻欢作乐。
可孙氏的院子就别提多冷清了，到了晚上甚至连夜灯都不点，点了让人心凉，不点，心里还能舒坦点。
凌子矜知道，凌城万还在为楚君晟办事，可他们明显低调许多，想要挖出来，就要费些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