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旅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佐天佑莫木鱼 > 第458章 不怒自威
老猎人极会察言观色,看出了年轻猎人眸中的敌意,也察觉了莫木鱼有了戒心,起言训斥道,“平儿,今日若不是恩公不嫌你我是粗鄙之人,出手相救,你我都葬身虎口了。你怎的还有怕恩公要了你那张虎子皮的心思。”

旋即老猎人又向莫木鱼解释道,“恩公莫见怪,是我孙儿不懂礼数,但也怪不得他,他的哥哥重病在床,他砸锅卖铁还是差了几两银钱的诊治费,取了这张虎子皮刚好能筹齐,所以,他一时才有了小人心思。”

年轻猎人对莫木鱼的敌意由此而来?老人的解释倒是说得过去。

年轻猎人在老人的数落下羞愧的低下了头,已经看不到表情。

莫木鱼不再多想,含笑说道,“这头猛虎本来就是你们爷孙俩的猎物,虎皮自然该是你们的。”

“恩公杀死猛虎,虎皮就该是恩公的。”老猎人一把将年轻猎人拉到面前说道,?“平儿,还不拜谢恩公的救命之恩与赠虎皮之恩。”

年轻猎人低头不言,老猎人不怒自威,厉声道,“赠虎皮也就是救了你兄长的性命,恩公今日救了我们一家三口,还不值得你拜谢?”

年轻猎人碍于老猎人的威严只得跪地拜谢,莫木鱼也不阻拦,三叩之后,莫木鱼将年轻猎人扶起。年轻猎人的头始终低着,莫木鱼看不清他的神色。

老猎人则客套恭敬道,“还未请教恩公高姓大名?”

莫木鱼说道,“杨铁钢。”

老猎人面露振奋,“可是终南山神将府的少将军?”

莫木鱼点了点头。

老猎人的神色愈加振奋,“终南山乃是中州抗击北州妖道之患的中流砥柱,我年轻时就想上终南山拜师学艺,奈何路途遥远,家母又有恙在身,我不能远游,如今我半截身子入土,未能上一趟终南山成了我此生最大的遗憾。恩公,你既然是终南山神将府的少将军,能否将我孙儿带去终南山拜师学艺。”

莫木鱼不是终南山那位杨铁钢,也不可能将年轻猎人带上终南山,他找了个理由拒绝道,“老人家,修行需要禀赋,您的孙儿没有禀赋,上不了终南山。”

老猎人面露遗憾,连连叹息。

莫木鱼宽慰道,“大千世界,大有可为,并非只有修行这一条路。”

“恩公所言极是。”老猎人止住了叹息,若有所思道,“可是我这孙儿自幼就没什么主见,我打了一辈子的猎,见识短浅,没办法帮他指路,但也不想他像我一样一辈子在山里头刨食。今日有幸遇到恩公,还望恩公能帮我孙儿指明出路。”

人各有志,出路这种事还真不好指,莫木鱼脸色犯难。

“恩公乃是名门之后,手段通天,学识广博,肯定能为我孙儿指一条明路。”老猎人面露喜色不依不饶道,“恩公,您无须多想,您就想假如您没有修行禀赋,或者说天下没有修行这一回事,所有人只能依仗士农工商……谋求生路,您会选择哪一行谋生?您的选择肯定就是我孙儿的明路。”

莫木鱼倒是觉得这个问题老猎人不是替孙儿问的,是老猎人自己要问的。

当下莫木鱼察觉到有些怪异,老猎人和年轻猎人虽然衣着打扮包括气质都很像是猎人,但莫木鱼总觉得他们不是猎人,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天下没有修行这一回事,让莫木鱼想到了潘柽章的太平天国。

莫木鱼其实很难想象有太平玺的压制,不能修行,没有修行之人的太平天国是个什么模样。

人要活着就离不开衣食住行,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修行确实是一种谋生手段,如果这种谋生手段不存在,那些以修行谋生之人又该以什么手段谋生,这种问题莫木鱼从未想过。

所以,莫木鱼一时也没法给出老猎人他的答案,又加上心中有了提防,他便随口说道,“我或许也会像老人家一样做个猎人,虽然是虎口夺食,但胜在自由自在。”

老猎人笑而不言,也不知莫木鱼的回答令他满意与否。

随后闲谈了几句,莫木鱼不想多留,便就告辞离开。

莫木鱼刚走,一直不曾抬头的年轻猎人抬起头,望着莫木鱼远去的背影,眸中不仅有仇视,更多的则是轻视与嘲讽,“先生,莫木鱼不过就是您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生死由您操控,您想他生他则生,你要他死他则死。这种棋子,您棋盂中多得是,您又为何要高看他一眼,非要亲自来见他一面?”

老猎人看了一眼年轻猎人,转变成浓厚的齐鲁地口音笑道,“他是一颗与众不同的棋子,五州死局能否救活,全系在他一人身上,值得我另眼相看。”

年轻猎人隐忍下眸中的妒火,不解道,“先生,太平令中天才无数,禀赋、修为、心性……各个方面胜过莫木鱼的也不在少数,他们都是甘愿受先生驱使的棋子,难道还不足以让先生盘活五州之局?”

老猎人并不解释,转身前行,也没去管那头被莫木鱼一掌拍死的猛虎,走出几步之后他才说道,“不平,你的胸襟气度心性意志还需磨砺,在这一点上,你的兄长孔不凡远比你做的好。”

老猎人此言一出,青年猎人惶恐难安,老猎人这是对他失望了,他很清楚老猎人一旦对他失望,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他赶忙说道,“先生,我方才不该在莫木鱼面前将敌意表现出来,可是一想到他杀了我兄长,我就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您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可以掩饰情绪的人。”

老猎人对年轻猎人的心性了如指掌,年轻猎人的言行举止有多么荒唐浮躁都在他意料之中,故而谈不上失望。他边走边说道,“你的兄长不会死,只要五州之局盘活,死的只会是莫木鱼和其他一些与五州不相干的人。”

年轻猎人的兄长已经死了,什么叫做不会死?老猎人时常有一些听似矛盾却有大深意的言论,年轻猎人常听得一头雾水,正待他想发问时,老猎人继续说道,“再者,杀孔不凡的人虽然是莫木鱼,但却是我将孔不凡的命运写在了生死薄上。莫木鱼不过是在执行我的旨意,按照我写在生死薄上的方式,终结了孔不凡的命运。不平,你要记恨杀死你兄长的凶手,你应该记恨我。”

年轻猎人后背发凉,心惊胆战逻辑混乱道,“不平不敢,先生如此安排兄长的命运必然大有用意,我与兄长自拜入师门开始,就甘愿为先生的大业肝脑涂地,兄长能死得其所,我替他庆贺。”

老猎人眉目微沉,含笑说道,“独孤无白本是棋子,却一心想出局,所以独孤无白该死。孔不凡作为观局之人,却不甘于此,想插手棋局,所以孔不凡也该死。孔不平,你一定要谨记,莫要重蹈他们的覆辙。安守本分,从不是非,是你最大的优点,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莫要在这一点上让我失望。”

后脊冷汗不停,年轻猎人在日光下打了个冷颤,毕恭毕敬道,“谨记先生教诲。”

战战兢兢,无言走了数里,年轻猎人发现他们所走的路是回齐鲁地的路,这才找到与老猎人交谈的机会,疑惑道,“先生,遗世书就将出世,隐世道门中人,南州佛门与玄宗中人,还有不少来历不明的高手云集西云地,伺机而动。以先生您的手段,只要您出手,遗世书您就如探囊取物,我们为何不在西云地呆上一段时间,等将遗世书拿到手之后再回去?”

“五州之上能预测未来的东西有有孚山残碑,有不周山不周石,但能沟通过去的东西五州上只有一物,那便是神鼎凡谷。既然遗世书是五州的过去,那么能沟通遗世书的只有神鼎凡谷。”

老猎人脚步不停,风轻云淡道,“神鼎凡谷在莫木鱼手中,我们只要掌控好莫木鱼这颗棋子,遗世书的秘密迟早会落在我们手里,又何必大费周章与人争夺。我们也不回去,找个山水宜人的地方,等着这场大戏落幕就好。”

“先生高明。”年轻猎人兴奋的赞誉了一句,追上了老猎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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