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杨新语竟敢跟他叫板,气坏了他。

捡起一根地上的棍子,就朝着杨新语挥舞而去,“让你欺负我,我打死你!”

杨新语忍不住给了他一眼白眼,多大点小屁孩,就想来教训她?

她轻而易举抢过男娃手里的木棍,拎起男娃的后领,“你们还想教训我吗?”

男娃扑腾着试图挣脱,杨新语手中轻轻挥舞木棍,指向徐冷之道,“说吧!你为啥要欺负他?”

其他的孩子害怕也被抓,躲得远远。

男娃用力去瞪那群孩子,恶声恶气道,“谁……谁欺负他了!是他不听我的话,是他的错!”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杨新语把男娃拎的更高。

抬头看到一片树荫,她忽然有了主意。

“这样好了,我现在就把你吊到树上,你什么时候招,我就什么时候放你下来。”

就在这时,坐在地上的小少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低沉道,“这跟你没关系,你还是走吧!”

他身形纤长,瘦的不像是男孩子,因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

杨新语眉头一挑,问道,“我为什么要走?”

他惊讶的抬起头,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映入杨新语的眼帘,“你不怕被我连累,惹上麻烦吗?你抓的那个人是我的弟弟,徐大乐。”

“没错,要是被我娘知道,你欺负我,我娘一定不会放过你!”徐大乐恶声恶气道。

杨新语又是给了他一个白眼,“我会怕胡氏?我连周婆子都不怕。”

少年因为她的称呼一怔,说道,“胖妞,我不想连累子君。”

他们虽然年纪差五岁,但身世经历极为相似,贺子君传闻是贺家老五捡来的娃子,他是娘带着嫁给徐大牛的继子。

他们都与本家毫无血缘,却被娘厌恶使唤,被手足欺辱,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可就几天前,他听说杨新语不傻,还带贺子君分出老宅,甚至过户出去。

如果说不羡慕,那定是假话,就是因为知道,他们逃离老宅的束缚,他才更不想连累二人。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你记住了,以后我罩着你了。”杨新语说着用力一丢。

徐大乐“咚”的落地,屁股摔得生疼。

若是其他孩子不在场,他此时就该哇哇大哭,“你真打我,我……我要去告诉我娘亲!”

“等等。”徐冷之忽然开口,艰难道,“我的书还给我。”

徐大乐惊讶的瞪大眼,这是第一次徐冷之跟他叫板。

以前不管怎么欺负他,他都闷不吭声,任人欺负。

“听到没,把书还给他。”杨新语用力一瞪,笑着威胁,“你应该不想还摔一次吧?或者被挂上树?”

“还你就还你,我们走着瞧!”徐大乐恶狠狠把一本书丢向徐冷之,掉屁股就走。

徐冷之愣愣瞧着发黄的书,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竟会反抗徐大乐。

也许是因为胖妞方才那句话。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你记住了,以后我罩着你了。”

“我会怕胡氏?我连周婆子都不怕。”

听到杨新语用满不在乎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

他也忍不住想要尝试一次,说出他一直以来想说的话。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杨新语蹲下身四下检查,看到他除了一身是灰,并无大碍,长舒了口气。

徐冷之第一次感觉到有些温暖,“谢谢你,胖妞。”

杨新语可不喜欢这称呼,她眉头一皱道,“别喊我胖妞,过去的我都早忘了,要喊就喊我阿姐。”

一想到她又收了一个弟弟,她脸上带起了笑容。

徐冷之一愣,低低道,“可是,我与你一般大,若严格算起来,还比你大上半年。”

杨新语的笑容僵在唇角,她用力去看徐冷之,他怎么都不像比她大。

于是她轻咳了一声,“不管怎么样,以后若是徐大乐还欺负你,你便来荒地找我,阿弟一直很记挂你。”

她视线下移,看到徐冷之手里的书,好奇道,“这是你在书铺买的,还是自己手抄的?”

“是我手抄的书,其他的都被徐大乐撕了,还好留下了这本。”徐冷之说着,脸上带起了淡淡的笑。

哪怕能保留下来一本,他心里都是欢喜。

“那你认识的字很多?”杨新语试探问道。

那本书封上写的是四国游记,她看得出里面会有很多生僻字,既然是他的手抄本,他必定是认得这些字。

杨新语想不通,他年纪也就比原主大上半年,怎么会认得那么多字?

“我四岁那年,娘亲便因病去世,那时爹还没娶后娘,每天会带我去县城卖菜,我就会趁这会的功夫,偷溜进书院听书,这一听就是四年。”徐冷之低下头,神色落寞而温柔。

几乎是瞬间,他眸光黯淡下来,低低道,“四年后,爹另娶后娘为妻,我每天都要干农活,更是没钱买纸墨,就没怎么再去过。”

也就是说,他用了四年时间,就认识了大多数字?

杨新语觉得完全可用一个词来形容他,天才。

她打开那本四国游记,只见他的字笔走龙蛇,骨气劲俏,倒是与他外表截然相反。

“那你可想过考取功名?”杨新语又问道。

徐冷之听到考取功名四字,几乎是本能的感到战栗,血液好像在倒流,冲上了他的脑门。

他握紧拳头,涨红着脸道,“我想考取功名,可是每每我存下银钱,想去报名童生试,都被我后娘抢光。”

杨新语对胡氏,只算是略有耳闻,这一听才知道她有多恶心。

杨新语连是问道,“那你爹呢?他不管你吗?”

徐冷之抿了抿唇,倔强的神色带着冰冷,“他都听娘的话,娘觉得男人不需要读书,也不花钱给徐大乐读书,所以徐大乐一看到我抄了书,就把我书抢过去撕掉。”

杨新语这一听,才知道徐大牛的可恶之处。

最残忍的莫过于冷眼旁观,而什么都不做!

她看向徐冷之,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参加童生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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