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要贺周氏拿出证据,无异于登天。

因为家里银钱不够用,她又舍不得掏出私房钱。昨天去县城的时候,特意去当铺跑了一趟。

那当铺老板是当着她的面,把匕首还给她的。贺周氏可不觉得是老板耍诈,她可是亲眼所见。

比起老板调包了匕首,她更相信是胖妞用假货骗她。

因为贺周氏坚信这点,她底气就很足。

“我当然能证明,我亲眼所见,那还能有假?”

既然要玩文字游戏,杨新语奉陪到底。

“你说你是亲眼所见,我们也是亲眼所见,谁知道是不是你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给人调包了?”

她格外咬重了调包二字,如愿看到局势倒向她这边。

“胖妞说的挺有道理,我听人说过县城的当铺可黑了,被调包也不是不可能。”

“我也听说过,那当铺老板专骗平民老百姓,故意把价格压的很低。”

“我看周婆子就是被骗了,骗了不敢找老板要钱,就故意找胖妞的麻烦。”

杨新语接着道,“再说,当初我要回卖身契的时候,在场的人也都看到了,那匕首上有字符。”

当时看热闹的人那么多,杨新语就不信,没一个人看清字符。

就是匕首在顾里长手里,稍微距离远一些,也是能看到字符的。

贺周氏气坏了,恶狠狠道,“你什么意思?我老婆子还没眼瞎,怎么可能看错?你说有人看见过字符,你让人站出来作证啊!”

杨新语冲人群吼道,“谁要是能站出来作证,我送他一斤咸猪肉。”

这群看热闹的村民,基本上都不想惹祸上身。杨新语不抛出诱饵,不可能有人轻易站出来。

“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

虽然就一斤咸猪肉,但谁不想要?这也就眨眼的功夫,一个个都踊跃举手,想要替顾里长作证。

贺周氏看傻了眼,气急败坏道,“你这个千人骑的东西,我说你怎么勾引的男人,原来是拿吃的诱惑人心。”

这一下头站出来这么多人,反倒是让人不知道,到底谁是真的能作证。

杨新语这主意虽好,但是派不上什么用场,倒是给贺周氏揪到了小辫子。

她鄙夷的语气,仿佛大家收了咸猪肉,就是和杨新语不清不白。

这让不少人放弃了作证,甚至又对杨新语有了意见。

“徐冷之这个继子给胡氏蹉跎了那么久,也不见徐大牛替他出头,难不成胖妞拿吃的诱惑了徐大牛?”

心里这么想的人,可不止一个人。

杨新语有点想发笑,她忍住了道,“我只是想感激,能够替我作证的人,既然大家不要也罢。”

不知是谁带起头喊道,“我不要那咸猪肉,也能作证那天看到了刘一手的字符。”

“我也看到了,不信的话,我能把那字符画下来。”

一群人像是商量好的一般,通通提出能够作证。

这把杨新语都惊到了,想不通这群人作何考虑。

直到她扭过头,看清顾景舟的脸色,这才恍然大悟。

这群人应该是顾景舟的追随者,故意挑的这个时机作证。

要是在刚才她提出送野猪肉的时候,他们答应了,只能说明他们坐的是伪证。

但是在之后提出来,恰恰显得一群人大公无私。

一直沉默的顾景舟,提出道,“我去拿纸笔来,如果这群人都能画出字符,就算是洗清我的清白。”

贺周氏可不信,这群人都能画出字符,反问道,“如果不能呢?”

顾景舟环顾四周,一字一句道,“如果不能,我愿意辞去里长一职。冷之,你去取纸墨。”

村里虽然有人看顾景舟不爽,大多数人还是很满意这个里长。

顾景舟的一番话,让大家心提到了嗓子眼。

本来四周还是嘈杂,这一会是鸦雀无声。

只有贺周氏最满意这个结果,一脸得意道,“好。”

在她看来顾里长处处维护胖妞,她早就看着不爽了。

如果顾里长能够辞职,没准她贺家的人,能够当上这个里长。

徐冷之扭头奔进院子,取来纸墨递给了说要作证的人。

大家看了眼顾里长,纷纷低下头作画。顾里长也画出了图案,等待大家画好有对照。

等大家画好,杨新语让一群人站成一排,各自把画好的纸举起。

大家也不是都见过那个匕首,但刘一手的标志他们都清楚。

因为都是一群汉子,也用过刘一手做的东西打猎。

所以一群人举起画,画的皆是一模一样。这样证据摆在眼前,大家都看得清楚。

“看来顾里长和胖妞都被冤枉了。”

“幸好清白被洗清了,要不是顾里长不当里长,没准给贺家人占了便宜。”

“可不是吗?要是里长成了贺家的,我们什么好处也讨不着,还要给周婆子好处。”

“周婆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顾景舟问道。

贺周氏气不过,可大家都跟顾景舟一个鼻孔出气,她能怎么样?

“赔钱货,你欠我的银子早晚要还给我,咱们走着瞧!”她丢下这句话,可谓是落荒而逃。

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此话一点不假。

等人都散了,杨新语松了口气,说道,“顾爷爷,这次还要多谢你,要不是我定是没法解决。”

顾景舟摆了摆手,笑道,“人与人本就应当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幸好我当里长这些年积累了些人脉,要不然定也没法脱身。”

杨新语唯独有一点想不通:“顾爷爷,你怎么能确定刚才那群人,一定能画出刘一手的字符?”

顾景舟追忆起过去,不由得抚着胡须感叹道,“这些人年轻的时候都是猎户,猎户求生的工具就是武器,以前刘一手还没那么出名,武器也没那么贵,大家用的都是刘一手的武器,大家这才都记得标志。”

那年他刚被调来当山里村的里长,本是心情低落的时候。

可村里的汉子去山里打猎,就是弄的一身伤回来,也努力养家糊口,让他重拾起对生活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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