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离嘴上,没有一句抱怨,他还想多活两天,不就是受点委屈,他暂且还能忍。

杨新语本是闭目养神,察觉到船猛地一停,睁开了眼。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路北上,当然是京城。”年长的男人说着牵起绳子,踏上了岸接应。

船上中年男人催促道,“还不快下船?”

三人就像是被押解的犯人,一前一后夹在中间。

年长的男人猛地一停,害的杨新语撞在他后背,鼻子上传来一阵剧痛。

手一摸竟是流了鼻血。

男人很是嫌弃的摸了摸后背,说道,“二弟,把他们都带上马车。”

杨新语这才发现,兄弟俩忽然停住,是面前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比杨新语家的大一倍,车帘窗帘绣的皆是牡丹花纹,看上去很是大气。

车夫是一个长相不太起眼的青年,似乎等在这里有段时间,鼻子微微发红。

想来江附近,气温定是低不少。

“还不进去?”杨新语想得出神,被中年男人猛地一推,就上了马车。

“你们想做什么?”白离最后一个被带进来,脸上满是警惕。

“放心,暂时不会要你们的命。”年长男人一边说,一边朝中年男人使了个眼色。

中年不知从何处,掏出三条黑色的手帕,系在了三人眼前。

杨新语只觉得眼上一热,听到年长男人说道,“但是要是你们不安分,就别怪我不客气。”

被遮住眼睛就看不到四周的环境,同时耳朵变得异常的灵敏。

杨新语听到嘈杂的吆喝声,人来人往的脚步声。

一时间她竟有深处安临郡的错觉,但是这里比安临郡繁华。

纵是什么都看不见,她依然能感觉到一种盛世之感。

原来这就是京城。

只是她第一次来京城,竟是被绑架而来,说出来怕是要引人发笑。

随着马车往前进,杨新语听到吆喝声越来越远。

马车驶进了一条偏僻小路,一时间只能听到马蹄声,还有三人的呼吸声。

杨新语心里七上八下,看上去兄弟俩不想要她的命,但是大费周章的蒙住三人的眼睛,看样子不想三人知道来时的路。

也就是说,兄弟俩极有可能,是要带杨新语去见什么人。

不用想此人定是黑衣人的主子,同时也是抓走阿弟的人。

“吁……”杨新语的思绪被一声马鸣打断。

只听到兄弟俩没好气的说道,“还不赶紧下车。”

杨新语被用力推了一下,又被一个人往前一拉,等她回过神已是踩在地上。

她不知道路是怎么走的,反正等她再一次停下,有人揭开了她眼上的帕子。

阳光很是刺眼,杨新语睁大眼好一会,才看清面前站了一个男人。

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双眉头又浓又黑,眼睛上挑,让人感觉很是阴冷。

想必此人就是抓她来的人。

杨新语当即道,“你把我阿弟抓去哪了,快放了他。”

男人对上她的视线,流露出一丝不屑道,“不过是一个乡野之妇,你有什么权力命令我?”

杨新语咬了咬牙,硬是没有说话。

他说的没错,人在别人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倒是徐冷之替杨新语抱不平,大声说道,“我不准你这么说东家。”

男人似乎才发现有其他人,张了张口道,“怎么这么多人,不是让你全都杀了,只留这个女人?”

说完他循声望去,脸色大变道,“你……怎么可能?”

他直愣愣的盯着徐冷之,一副见鬼的神色。

隔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杨新语惊讶于他的反应,挡在徐冷之面前道,“他是谁,跟你无关,要杀就全杀了,不必留我一个活口。”

“你以为我想留你的性命?”男人一掌拂去,打在杨新语的胸口。

杨新语感觉这一掌用力极大力气,一股腥甜冒上喉咙,血液顺着他嘴角流下。

“东家!”徐冷之吓得脸色一白,展开双臂,挡在杨新语面前道,“你要杀就杀我。”

男人看着少年倔强的神情,神色一怔道,“像,太像了。要想我不杀她也行,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冷之。”徐冷之不解的看着男人,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徐冷之……你娘应该姓田,你怎么会姓冷?”男人不敢置信,却不想移开视线。

少年太像记忆中的女子,尤其是那双眼,格外的相像。

当年,她不过是正房身边的一个丫头,可他偏偏对她一见钟情。

他许诺会让田氏成为二房,可就他打仗归来,听说田氏跟其他男人跑了,从此以后渺无音讯。

徐冷之万万没想到突然反转,一脸诧异道,“是……我娘叫田如霜,你怎么知道我娘姓田,你认识我娘?”

田氏嫁给徐大牛没多久就病死,村里人都很少知道她的姓名。

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神色一滞道,“真的是她的孩子。你姓徐……是不是她改嫁了?这些年她过得可好?”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杨新语大跌眼镜,不知道男人唱的是哪一出。

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还认识徐冷之的娘?

徐冷之一脸的疑惑,张了张口,再一次问道,“她怀着身孕改嫁给我爹,没过几年就死了,你和我娘认识?”

“她……她死了?她是怎么死的?”此刻男人像是一个普通男人,脸上除了悲伤,再无其它。

“娘是病死的,当年她怀着身孕被赶地出门,却至死对爹念念不忘,还让我去跟他相认,你……认识我爹吗?”徐冷之仰头看着男人,忽然脸上的红润一点点被抽光。

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可他不信那是真的。

“什么……你是说,你娘改嫁前,腹中已是怀了你?”男人被狠狠一震,眼中绽放出一阵阵幽光。

徐冷之看着男人脸上的线条,从脖子上掏出了一块玉佩。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她说爹爹看到这个,就会与我相认。”

他在赌,若是真像他想的那样,最起码他能保全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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