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应了苏清歌这句话,一介武夫之女,确实无法跟一介公主抗衡。

这天圣旨传下去,贺子沅因为有病在身,由戚景田亲自接旨。

戚景田面上不郁,却不能抗旨不尊,接过圣旨行叩拜之礼。

“微臣叩谢龙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余光一扫,却见女儿立在一旁如同雕像,他呵斥一声,声音带起一丝冷意:“云儿,圣旨在前还不下跪?”

“啊!”戚丛云惊叫了一声,身体轻轻一抖,看着那黄橙橙的帛布,低下头流下眼泪,地上湿了一大片。

她心中纵是再不甘,也知道抗旨不尊是什么后果。

她没有的选择。

清歌公主……清歌公主,你为何要与我抢男人?为何是你,为何偏偏是你?

戚丛云保持着下跪的姿势,等她回过神,早不见宣旨的公公。

公公说了什么,她更是记不清,只记得耳边嗡嗡,吵的她心烦。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放觉颈椎绷得紧,舒展了一下身子。

起身抬头,只见戚景田立在她面前,他一身紫色衣衫,无比的威严。

“爹爹!”她心中气恼,眸中泛起一层氤氲雾霭。

戚景田看着她叹气,一如既往的慈爱眼神:“云儿可是怪爹爹接下圣旨?拆散你与惜儿?”

戚丛云一头扑进他怀中,哭得梨花带水:“我如何怪爹爹?这亲事是当今圣上所定。只是爹爹明知道,云儿已是苏哥哥的人,我定是只能嫁苏哥哥,可突然冒出一个长公主,莫不是要云儿做小?”

戚景田依然是叹气,但这次一开口,语气冰冷一片,让她猛地一抖:“云儿以为爹爹不知道,是谁毁了你的清白?这话在府中说罢,千万别传到长公主耳中,要不然丢的不只是你的人,还有我戚家。”

“爹爹。”戚丛云一下子被抽光了血色,她眼中浮现一抹讥讽,往后退了两步。“你都知道?那你为何不杀了那个贱婢。”

都是二娘生的那个贱婢,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会被人糟蹋?那一夜,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戚蕊儿是身份卑微,可她怎么说都是戚家血脉。如今戚丛云一声贱婢,不只是贬低了二娘,还贬低了她的亲爹。

“大胆!她是你的妹妹!”一声巨响,戚景田竟是生生拍裂了一张石桌。

戚丛云视若无睹,眼睛一眨不眨:“妹妹?她可曾把云儿当姐姐?一个女子的清白如何重要,她能不知?她初次见面,就送云儿这么一个大礼,真叫云儿感动。”

曾经她也期盼过,能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可如今有了妹妹,却绝无可爱,只有可恨。

“云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爹爹……”戚景田还想说什么,戚丛云却是大步向前,不曾回头。

一处不起眼的树后,杨新语看在眼里,将怀中的小白紧了紧。

方才小白溜出后厨,她出来寻小白,就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躲在大树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被发现。好在父女俩心思不在其它,她这才躲过一劫。

暗自松了一口气,杨新语忍不住嘀咕,先前贺子沅说没碰大小姐,她是半信半疑。没想到真是一桶脏水。

再想起她怀疑人家,只觉得自己委实过分,甚至有点同情这个倒霉鬼,除此之外,还有那么一丝丝高兴,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不过……她可没听说,戚府有一个二小姐,老狐狸说的妹妹是何方神圣?

杨新语抱着小白四处乱逛,不知怎么走到老狐狸的门前,暗影就立在门口,看到她勾了勾手指,把她带到窗户外。

这里正好是一处死角,就算躲在这里偷听,都不会给路过的家丁看见。

杨新语戳破纸糊的窗户,只见贺子沅一身黑衣,一天没见,他神色疲倦,但眼神明亮。

坐在他对面的是戚景田,老狐狸皱着眉,一脸老谋深算。

“圣旨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贺子沅脸上不喜不悲,一时间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老狐狸又道,“你可怨本官强逼你成亲?”

贺子沅说道,“不怨,我虽没有玷污云儿,可到底跟我有一丝关系,是我那天没看好她。”

老狐狸颇为欣慰,笑着道,“不错不错,你能这么想最好,你能与长公主大婚,是你的福气,他日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我自然是四王爷的人。”贺子沅回答的很干脆。

之后两人还聊了些近日的朝政,比如说,叶家被连根拔起,比如说皇后疯癫,比如说大王爷被软禁,忽然一病不起。

老狐狸极是高兴,还跟贺子沅喝了两杯,同时不再禁他的足。

贺子沅名义上是苏家的人,虽然岁亲王已死,可他还算得上半个皇族,如今他要迎娶长公主,老狐狸自是没理由再软禁。

同时,他也没理由再住在戚家,当天他就点名要了一个厨娘,收拾回到苏府,这个厨娘正是杨新语假扮的沈秀秀。

马车上,杨新语抱着小白,一脸无奈道,“苏公子,我好不容易才混进去,你又把我带出来是几个意思。”

贺子沅看上去心情极好,将小白抱起,手指轻抚它的毛发道,“囚室已经找到,人相安无事,暗影一个人留在那便够了,你一没有功夫,二不如他谨慎,还是跟在我身边安全。”

杨新语看他这幅温柔的语气,忍不住一个哆嗦道,“苏公子,你这话还是跟长公主去说罢,她才是你未来的妻子。”

“你……”贺子沅被堵的脸一黑,故而想起什么,脸上一笑道,“我不是什么苏公子,我姓贺,若说妻子,你才是我的正牌妻子。娶长公主并非我本愿,杨姑娘这般计较,莫不是在吃醋?”

“谁吃那长公主的醋了,你给我搞清楚,你是苏惜归不是贺子沅,我才不是你的妻子!”一边说,杨新语一边叹息。

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的脸皮真真是厚,比城墙还厚!他哪只眼看到她是在吃醋?真是气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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