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你真的决定好了?”

萧景城嗓音里蕴含欢喜的笑意,“别难过,都过去了。只要你愿意,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就算你不想嫁给我也没关系,以后娶了老婆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女人!惊不惊喜,感不感动?

来来来,高兴了就给小爷我笑一个!”

那爽朗的调侃,亲人般的关慰,带给方晓染如沐春风的温暖。

方晓染一瞬间泪如雨下,抬起头真的朝他扯唇露出一抹含泪的微笑,“谢谢你,景城。”

沈梓川,你看啊,我不过是无意中救了萧景城一命,他就把我当成亲人般对待,处处关心体贴。

可你呢?

十年的痴恋,四年婚姻中无怨无悔的付出,你一点点伤透了我的心,硬逼着我给方嫣容捐肾,甚至害掉了我那无辜的孩子,逼得我彻底心死不得不仓惶出走……

方晓染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捂着唇靠在副驾驶位置,只觉得心脏仿佛被子弹狠狠地射了七八个血糊糊的窟窿,撕心裂肺地疼。

再见了,沈梓川!

**

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远远地,萧景城看见对面一辆熟悉又厌恶的黑色迈巴赫逆行而来,与他的车擦身而过。

唇角勾起一抹得意而乖戾的弧度,迅速降下车窗,朝坐在豪车里的男人得意洋洋地挥舞双手,从嘴里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再见!”

方晓染双眸紧闭靠在椅背上半醒半睡,没留意到萧景城的一举一动,更没留意到沈梓川就在逆方向的车道上行驶,与她只差一个车道的距离。

片刻间,空气中陡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沈梓川沉冷地坐在车内,完美而寒峻的俊脸从降下的车窗后探出来,紧紧地盯着萧景城驾驶的那辆黑车扬长而去。

倏忽一霎那,方晓染那张苍白而憔悴的小脸,在男人深邃无波的视线里一晃而过。

他在注视她,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半躺半靠在萧景城的身侧,闭着眼休息。

正是上班高峰期,街道上的车辆多如蚂蚁,挨挨挤挤,一眼望不到头,再调转车头去追,已经来不及。

沈梓川皱眉抽了口烟,只一眼就记下了萧景城车辆的车牌号,目光静如止水,却又寒光咄咄,一点一点把手里的烟蒂捻得粉碎。

在下一个路口他把车停靠在路边,打电话给沈白,冷然吩咐道,“马上联系交通局的熟人,车牌号桐A74100,从现在开始,我要这辆车的所有行踪,越详细越好。”

“是,沈先生。”

那边沈白想起了一件急事,眉宇隐约透着不安,“沈先生,离婚协议书我这边已经拿去公证处公证完了打算今天正式交给太太,半个小时前我给太太打电话无法接通,已经留言到她的微信,同时也发了短信给她,不过,暂时还没有得到太太的回复。”

闻言,沈梓川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眉心紧皱地说,“这件事先缓缓,马上找技术部门删除掉你发给方晓染的那条微信和短信,确保她的手机没收到任何关于离婚协议书的消息。”

人已经愤然离家出走,再看见这样的消息,他能追回方晓染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得到沈白的肯定答复,沈梓川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抬手狠狠地按着胀痛的眉心。

很快,寂静了没半分钟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沈梓川视线垂落,来电显示不是沈白,却是范玮,他请的全桐城经验最丰富老道的私家侦探。

伸出手把手机探了过来,蹙眉淡漠地问,“查的怎么样?”

要追查的事情,就是他的父亲和方晓染一起呆在阳台之时,方晓染莫名其妙的把他的父亲推下了阳台,下坠后撞坏了脑子不幸摔成植物人。

按道理,他的父亲身为长辈,待方晓染的态度很正常,没有太为难,也没有太亲近,不偏不倚,方晓染完全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但当时在场的所有目击者都证实是方晓染下的手,而且监控的视频也拍摄到了方晓染伸手把他父亲推下去的那一幕……

如今撇开对方晓染的偏见仔细思索,沈梓川才意识到了整件事情的诡异之处。

怎么就那么多巧合?

恰巧陪在父亲多年的老管家身体不舒服上吐下泻送去了医院,恰巧阳台上只有方晓染和父亲,再没有一个佣人在阳台伺候,恰巧方晓染的手伸过去父亲就坠落阳台。

那时沈梓川认定方晓染对父亲下了毒手,一怒之下,辞掉了所有的佣人,那些佣人又急匆匆收拾行李离开,以至于现场的脚印踩踏凌乱,有用的蜘丝马迹都被掩盖得干干净净。

现在想来,太多的疑点被当时暴怒的他给忽略了。

“沈先生,查的不是很顺利!老管家在那件事过后就主动辞职回到乡下的老家,颐养天年。我去他的老家走了一趟,发现他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已经去世了,他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对老管家的事都不清楚,老管家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人死如灯灭,再多的秘密也没办法挖出来。

“就这些?”

没查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沈梓川眯眼把吸了半截的烟往瓷白的烟灰缸里狠狠一按。

刚要挂电话范玮的声音突然急促而小心翼翼起来。

“沈先生,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在老管家离世之前,每年都有一笔钱转入他的银行卡,汇款人是您的太太——方晓染,这件事您知道吗?”

范玮心里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方晓染是沈梓川的妻子,她每年都转钱给老管家,沈梓川却一点都不清楚整件事,这也太……

豪门深宅里的水,太深了!

“嗯,知道了。”

沈梓川握着手机的手一寸寸森冷,嗓子低沉高深莫测地吐出这一句话,并迅疾地切断了与范玮通话。

与此同时,沈白查询到萧景城车辆的即时讯息一条条发送到了他的微信上。

从环城东路一路向北方而去,到达了桐城机场,诡谲的是,方晓染和萧景城下车后同时消失了影踪,停车场只留下扔在车群中丝毫引不起注意的那辆黑车。

该死!

翻阅完后,沈梓川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那双锋利如刀的眸子平静地注视前方,没有丝毫波澜,看起来更深沉冷酷。

砰!

男人一拳用力地砸在方向盘,视线晦涩得令人难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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