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涛把钱塞到林海波的手里，亦真亦假道：“这笔钱我帮别人抓老千，对方给的感谢费。”
林海波还是一脸质疑的看着林海涛，他完全不相信林海涛的话，作为一个进城打工者，谁能一次性给他这么多钱？
这个时候，就听门外有人喊：“狗子，你过来，你爸爸叫你。”
林海涛也顾不得再和林海波解释太多，应了一句：“妈，我这就过去。”
林海波担心的拉着林海涛的衣袖：“狗子，你千万不要犯法啊。”
林海涛点点头：“我爸找我，回来再和你解释。”
房间里，老汉一口一口的吧嗒着旱烟，他见林海涛走进来，侧面看了一眼：“坐吧。”
林海涛心存恐惧的坐在炕沿边，等候了老汉的发落。
哪知老汉并没有发怒，只是吧嗒着烟聊着天：“狗子，你今年也不小了吧。”
“23了”
老汉微微的颤了颤头，闷声道：“也该出去闯闯了。”
“是的，过完年我就走。”
老汉沉默了一下，缓缓道：“你就别在家过年了，走吧。”
林海涛一怔，不明白老汉的意思。
老汉娓娓道：“这么多年，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你还是老样子，我真怕我哪一天真的失手把你打死，马上过年了，你让我们好好过一个年吧。”
林海涛急切的表白道：“爸，我改邪归正了。”
老汉心灰意冷的摇着头：“算了算了，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又惦记我们家那个房产证了？实话告诉你吧，不会让你再找到了，可是你在家多呆一天，我就会恐惧一天，所以算我求你了，你走吧。”
“爸……我真的……” 林海涛还想再争取一下。
可是老汉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接口道：“你买的这些东西你都拿走吧，因为用不干净的钱买来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
林海涛心如刀绞，知道他已经把老汉的心伤透了，本想再说点什么，想了想，只是懊悔道：“爸，那我走了，等我赚到了干净钱，我一定回来孝敬你，到时候你再原谅我。”
老汉憋闷了许久，终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唉，我是真希望有那么一天啊。”
“好，那我走了。”林海涛不舍的站起身来，走到了厅堂，看着正在点炊做饭的妇人哽咽道：“妈妈，我走了，你要注意身体啊。”
妇人一头雾水的握住林海涛的手：“狗子咋了么，走啥啊？”
林海涛呜咽的流着泪：“妈，等我有出息了我回来看你。”
妇人不明就里的看着林海涛，焦急的问：“狗子，都快过年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老汉在屋里大喊一声：“你让他走。”妇人身体一抖，放开了林海涛的手。
……………………
林海涛回到了奉阳市不久就到了小年，小年在北方也是一个团聚的日子，所以街道上热闹非凡，卖灶糖的卖年画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偶然间还会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林海涛插着兜，无所事事的在街上闲逛着，看着一对对，一家家的亲热场面，不禁黯然神伤。
街口，新开了一家酒吧，装修的很高档，林海涛只是留意过一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这个酒吧有什么交集。
可是今天他突然有一种想进去的冲动，过年了，奢侈一次也不是不行。
推开门，里面昏暗暗的，灯光微弱，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模糊糊。
“你好。”有人在打着招呼。
林海涛闭了闭眼再睁开，好像适应了一些，他循声望去，看到一个30多岁的妙曼女人在微笑的看着他。
“哦，你好。”林海涛有些拘谨，他还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场合。
“请坐吧，喝点什么？”
林海涛看了看吧台前面的高椅，恍然想起了电影里的样子。
他走上前去，坐到高椅上装模作样的看着吧台里的酒瓶，可是酒瓶上都是英文，他实在不知道叫什么牌子。
女人并不催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这让林海涛很不舒服，他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土包子。
忽然间，他想起了一个电影台词：“有威士忌吗？”
女人点点头：“有，你要哪种？”
林海涛装腔作势的在吧台上敲了敲手指：“要XO的那种。”
女人淡然一笑：“先生，XO是白兰地。”
这一声先生把林海涛叫的晕乎乎的，感觉自己瞬间就上了一个档次。林海涛装着绅士的样子，给了女人一个礼貌的微笑：“谢谢，就要XO。”
女人回以微笑道：“先生，你是要人头马，还是马爹利？”
林海涛拿腔作调道：“当然马爹利。”可是他心里在想：马爹利是一个什么东西。
女人把酒打开，放到了吧台上：“先生，还要下酒的干果吗？”
“行，那就来盘油炸花生米吧。”林海涛尽量让自己表现出懂行的样子。
女人强忍笑容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先生，没有油炸花生米，腰果可以吗？”
”可以可以。“林海涛欣然的同意，心里又道：腰果是什么东西。
女人把腰果放到了台面，微笑道：”先生，我们这里是先结账，你一共销费1700。“
1700？林海涛心脏轰隆一声，有一种爆裂的感觉。
他强克制住要吐出的鲜血，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我兜里没有这么多现金。“
女人笑容自如的甜声道：”先生，没有事情的，我可以让你陪你去取钱的。“
说着，红唇一张：”媛媛，你来一下，陪客人去取一下钱。“
一声轻响，从包房里走出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应声道：”好的，燕姐，我这就去。“
然后媚笑浮面的望向林海涛：”先生……“顷刻，笑容散尽，愣愣的问：”怎么是你？“
林海涛转眼望去，眼前的女孩他并不认识：”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