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喜拿着小麦逗弄着喜鹊,喜鹊十分给面子的叫了起来。

这一叫不要紧,要紧的是一只叫一群便跟着叫。

满院子的喜鹊声是关都关不住。

虽然宫喜家是在村东头,可是一大清早的喜鹊声把邻里都给吸引过来了。

脖子伸的老长向宫喜家的院子里面张望着,也幸亏他们家穷,墙壁别人家的矮了一截。

宫喜站在院中,即使是粗布麻衣也丝毫不影响她那张小脸的俊俏。

用手里的小麦逗弄着喜鹊,远处看去,像是那群喜鹊在围着宫喜环绕起舞。

“诶诶诶,那些都是喜鹊吗?”老李头拿衣袖擦了擦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李头,是喜鹊,你没听见叫声吗?”

众人啧啧称奇。

不知不觉手中的小麦就喂完了,宫喜起身拍了拍手里的碎末:“好了,没有小麦了,你们要来的话便明日再来吧。”

那群喜鹊像是听懂了一般,悉数离开,只有一只巴掌大的小喜鹊似乎是舍不得宫喜一样,在她手上跳了好几下才飞走。

眼睛一扫,墙头上那几颗脑袋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宫喜哑然失笑,毫不在意的走到了爹娘的面前,二老还没回过神来,颤巍巍的伸手指着早就空空如也的院子问道:“阿喜,怎么来这么多喜鹊啊?”

“孩儿也不知道,只是看到她们在墙头,一时兴起便喂了些小麦。”这话是真的,宫喜的确不知道那些喜鹊是怎么来的。

洛氏木讷的点点头,宫天河爽朗的笑道:“是咱们的阿喜有福呀!看谁还敢说她是不祥之人,分明就是咱们家的福星!”

之前李氏没少在村子里面造谣编排,说宫喜是灾星不祥之人,闹得人心惶惶,平日里压根没人敢搭理宫喜。

不论是在现代还是这里,喜鹊都代表着好兆头。

今早宫喜喂喜鹊的消息不胫而走,传的满村都是。

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宫喜是个福星。

这样的谣言自然也落入了宫江海一家,李氏对着宫喜家的方向呸了一声。

宫小银咬着嘴唇,手中的手绢都快被她绞烂了却浑然不觉,一双眸子里面满是怨恨,完全不像是十几岁的孩子。

因为宫喜肩膀受了伤,洛氏说什么都不让她去地里面干活了,自己扛着锄头和宫天河下地去了。

闲来无事的她便侍弄起阿爹从路边采回来的那些草药,多是青黛,根部和茎研磨加工可以入药,清热解毒。

“阿喜……”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像是……陈少鸿,宫喜回眸,果然是他。

局促的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抬脚进去,院中无人,虽然二人早就有了婚约可终究是不太成体统的。

“有什么事吗?”宫喜连头都没抬,专心的挑拣着手里面的草药,没有丝毫请他进来的意思。

陈少鸿刚抬起的脚有些尴尬的收了回来,站在门槛之后,慢吞吞的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我听人说……你受伤了,想过来看看,只是不知道你伤势如何,只好把家中能用上的药都拿来了。”

“哦,不用。”冷冰冰的几个字丢给了陈少鸿。

态度前所未有的冰冷,陈少鸿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那日和……宫小银的事情。”

您要不提她还差点忘记了呢。

“可那不是我本意!”陈少鸿神色激动,极力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宫喜放下了手中的草药,嘴角轻扯,扯出一个浅笑挂在嘴边:“我那日说的很清楚了,陈公子是贵人多忘事吗?”

她看的清清楚楚的,不是陈少鸿主动去她的,可宫小银扑过来的时候,陈少鸿也没有拒绝。

不作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陈少鸿也急了,顾不得什么体统的事情,抬脚进了院子到了宫喜的面前:“阿喜,你我二人是指腹为婚,你不要因为一时恼怒说这样的气话。”

把宫喜给逗乐了,展颜一笑,这才抬起眼皮看着陈少鸿的双眸:“陈公子,我没有生气呀,我乐意的很呢。”

明眸皓齿,让陈少鸿有片刻的晃神,心中像是有什么被勾走了一样。

“陈公子没事还是请回吧,省的令尊知道不得安宁。”原主没少被陈少鸿的母亲刁难,也没见陈少鸿偏帮一句。

宫喜不想和陈少鸿多说,打算回房,他总不好跟着进去。

“阿喜,我们私奔吧!”陈少鸿陡然伸出双手,钳制住宫喜的肩膀,不偏不倚的摁在了宫喜的伤口上面。

本不过是挫伤并无大碍,却抵不过陈少鸿的力气之大,宫喜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松手。”宫喜声音一沉,带着微微的颤抖。

意识到不对劲的陈少鸿立刻松了手,慌慌张张的要看宫喜的伤口。

宫喜向后一退,手刀也顺势落下,毫无防备的陈少鸿吃痛的捂着自己的手腕,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并未看清楚宫喜如何出手的。

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宫喜一双桃花眼里面,像是一谭四水,声音更是冷的像是掉进了地窖里面:“陈少鸿,我不愿与你成亲,退掉婚约是早晚的事情。”

他母亲不喜欢她,陈少鸿脑子里面想到的便是私奔?而不是好好的劝说一下他母亲吗?

“再者,私奔与你来说小孩子过家家吗?”如此随便能轻飘飘的说出口吗?

即便是在现代,私奔也不是说走就走的旅行,在这里,更是关乎名节的大事,被抓回来是要浸猪笼,有幸活下来也是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口水中,抬不起头来。

“陈公子,还望您自重。”

宫喜深吸一口气,用力的将房门给关上了,这个蠢秀才,浪费她的草药了。

院中的陈少鸿呆若木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如三魂丢了七魄一般失神的走了出去,连站在院口榕树下的宫小银都没有注意到。

宫小银将不满全部发泄在了手帕上面,用力撕扯。

转眼脚边都是手帕的残骸,像是落花。

方才在院中的对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宫喜不过是身份不明的野种怎么能配得上陈少鸿!

只有她才能配得上陈少鸿。

只有她!

什么有福之人,分明就是一个妖女,定是用妖术迷惑了少鸿哥哥,居然哄得少鸿要与她私奔,她算个什么东西。

对了,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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