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碰到他了。”藏月王闷闷地说。
“来这么久他就当了多久的缩头乌龟。没想到会在今天出现。恰巧我们刚收完鬼，他就是趁虚而入。”
“那你们没怎么样吧？他呢？”
藏月王:“他只是来了一下。我们一开始没察觉，是另外一块冥界之石有反应了，但我们不敢相信。”
我问:“你们和他打上了？”
藏月王摇了摇头，“差一点。他可能只是来试探我们而已。虽然没有打起来，但还是对了一招。”
“那……你们看出来他的实力怎么样么？”
藏月王眯起了眼睛，那是一个感觉到危险的表情，“我不好说。如果他那一掌只是随意地打出来的话……我可是用了全力。如果他正好也用了全力的话，可能就和我差不多。”
“那你觉得，凭我们几人的实力，还有这几天收集的小鬼，能否和他对上？”
藏月王彻底没了声音，眼睛紧紧地闭上，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便也不再与他纠结，和他说起我昨晚地梦。
没想到他没有一丝的惊讶和喜悦，更多是志在必得的淡然，他接下来的问题一针见血，“你和他的关系不简单。”藏月王的眸子透露出一丝玩味，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是什么关系？”
我原本以为他早就猜出来，现在这一问，莫名地让我有些紧张难堪，“我们是夫妻。”这个答案无需考虑。
他含着微笑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没见的鬼王朋友，竟然在人间那么有出息，还混得了一个老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等他来找你，还是和我们一起找另外一块冥界之石？”
冥界之石肯定要找的，无论君临有没有给我那个梦，我都不能放弃婆罗门的其他门人和伙伴，他们都是我同甘共苦的朋友。
“和你们一起找。”
“行，你今晚和我们出去最后一趟。”藏月王从沙发上起身，和柳江进了房间里。我楞在原地，被这没头没尾的话打乱了思绪，只好拿起符咒书边看边清心。
天色从亮但暗，不知不觉我看了大半天的书，平时嫌枯燥无味啃不下的符咒书，此时竟一字不留地进了我的脑子里。果然，悲愤可以化为力量。
我整准备煮包泡面垫垫肚子，藏月王就从门里走了出来。
“走吧。”
这种被呼来唤去的生活我早已习惯，二话没说便跟上了他们。下一个目的地永远出乎我的意料，猜测没有意义，我一路无言，紧握着我手里的工具包。
倒是藏月王先开了口，“我们这次是去看一场风俗席。”
我说:“是那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流水席？”
我从他的身后看见轻微抽搐的眉角，“不是，你是有多饿？这次的宴席没有吃喝，单纯的将人聚在一起罢了。风俗席肯定是有种某种特别的当地风俗，我在这里就和你说说。”
“这次去的地方是沙蚌村。沙蚌村靠河，常年以河鲜为生。古人靠山吃山，靠河吃河。他们对于大自然的给予，都带着感激和敬畏。所以才有接下来的河神山神。沙蚌村不例外，他们每隔五年，都会祭祀河神。”
“那河神和我们收鬼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藏月王说:“我能叫你去的地方，肯定不会出错。沙蚌村很特别，他们不管河神叫神，而叫鬼。那里的人从很久以前，就认为村里的河是靠村民的命供着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村子里一直相信，如果没有河鬼，村子里的人都会饿死。所以为了感谢河鬼，村子里每隔五年，都会再风俗宴上请河鬼来挑人。只要挑中的，就跟着河鬼回到河中。”
我说:“还回到河中，其实就是把那些河鬼选上的，全都扔海里对吧？”他点了点头，“所以……我们等会儿去的风俗席，就是去看他们怎么挑人？
藏月王说:“这就不是了。那些人，既不是他们自愿的，也不是被逼的。而像是，玩游戏玩输的。”
“玩游戏？”这就有点出乎我意料了。
“风俗并不是用生人祭祀河鬼，而说的是这个沙蚌村爱玩的一个游戏。在今天晚上，村子里的人会聚在一起，在村头办一个诡异的宴席。他们会准备大水缸数十个，里面装满了清水。
等到午时，村子里的所有人都会把头放在水中憋气。耐不住从水里出来的前三个，就会成为祭祀的对象。”
“……”我一时哽咽，“这听起来比强逼美丽女子成为河神新娘听起来是要好些。但是还是逃不了无知愚昧的影子。”
藏月王勾唇一笑，“你不知道的恐怖习俗多了去了。”我们来到了沙蚌村，沙蚌村有明显的靠水人家的建筑习俗，村前就有一条河，河上密密麻麻的圆船是渔夫们平日出行捕捞的交通工具。
甚至有些渔船人家就在船上生活，日出日落是他们唯一的钟表，这样的生活，是大自然地馈赠。
此时村子里四处无人，他们已经都是去宴会了，无人也正常。我们走进了村庄。这里的房子看得见现代建筑的气息，只不过房子大多小巧散乱，房门前的黑纱布样式的，是平时打捞河鲜的渔网，横在门口，依稀散发出河水蒸发的气味。
我们走过一间又一间房子，沸腾的人声越来越接近，我们感觉宴席就在前方。
着更像是喝酒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战士豪情都在这浓浓的酒香中体现。可藏月王不是说，他们正准备比赛水淹脑壳么？现在是在壮胆？
“你等会儿小心点，不要露馅。这里虽然不排斥外来人，但是对于这场宴席，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外乡人的存在的。别被看见了。”我点了点头，动作变得更加谨慎。
村头有一间大的庙堂，庙堂里露天的大院敞开着，村里的人几乎都在里面。
我们走到庙门边，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此时出入无人，大家都端坐在流水席中，高举着酒杯。我往里看去，席上坐着男女老少，面色红润，高谈阔论背后是被藏起来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