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有人开口了：“就算未失清白之身，可总归在青楼老鸨手下过了半载，哪还有清白可言？”
周二公子拍了一下窗框：“庸俗！就是因为尔等无事便嚼口舌，才使得无数女子死在你们的唾沫之中！”
“别说那姑娘依旧清白，就算丢了清白，那也并非是她的过错。怪不得尔等只能传传闲话，当成谈资显摆，却在事业上无有建树。学那等长舌之辈，这辈子都只能低进尘埃之中！”
牧醉欢又对周二公子有了新的认知。
在古代位面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可见他的心胸有多广阔了。
仅是这一点，牧醉欢就对他肃然起敬。
要是多几个周二公子这样的人，女子的处境便会跃上一个层面了。
“嗤，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我等还会自省一番。如周二公子这般贪花好色之辈……”
“本公子又非圣贤，怎就不许有两个缺点了？本公子贪花好色，却有原则。若是哪位姑娘不愿，本公子也不强求。凡是跟了我的，愿意随本公子回家或是有别的要求，本公子都是尽数满足了的。你又有何资格鄙夷本公子？”
牧醉欢淡淡一笑。
这周二公子，果然是个妙人。
既然他替她说话了，那她就放过他，不计较放纵小厮卖她的事儿了。
原本旁观她被卖入青楼不救是本分，可牧醉欢不太舒服，虽说不会怎么样他，一顿社会毒打是免不了了。
嗯，现在扯平了。
将碎银子放在桌上，牧醉欢悄无声息的离开。
只是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二楼，便见周二公子也将视线放在她身上。
虽说眼睛肿胀发青，可奇异的是，他的眸光却极为干净，不像是贪花之辈。
冲周二公子笑了笑，牧醉欢转身离去。
周二公子捂住心脏，嘭的一下关上窗户：“本公子有些后悔了。若是在得知小厮做下的事后将佳人解救出来，说不得还能上演一番以身相许的戏码呢！”
牧醉欢自是不知周二公子的自语。
只是在想着，周嫣然这般快就把流言散布，可经了周二公子这一搅和，可能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沈夜未曾出现在流言中，要么就是周嫣然不想他卷进来，要么就是忌惮沈夜如今的身份。
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沈夜知道这事儿之后，会怎么做！
沈夜有名师教导，虽说时间也不长，可人家是真真儿的练武奇才，武功并不比她差。
昨日之所以被她躲过，完全是因为他没料到自己会武功。
她想看看后续，首要的就是跟在沈夜后面。
她现在做不到不被沈夜发现，也不知道沈夜会不会一直在宅子里，所以，看热闹有些难了。
随意的买了些东西回宅子，牧醉欢数了一下自己的钱，发现再这么挥霍下去，她可能半年后就要吃土了。
但做生意吧，她又不愿意，太过麻烦。
纠结了一下，牧醉欢将买来的东西分出一半给了李家婶子。
这是买给她家孙子孙女的。
李家婶子知晓推拒不过，就笑着接下了。
上午还没过去呢，李家大嫂和成衣铺子里的绣娘便齐齐上门来了。
绣娘是为了给牧醉欢量身，李家大嫂则是前来看看牧醉欢这里有没有什么缺的物件儿。
在挑选布料和样式的时候，绣娘和李家大嫂聊了起来。
说的就是今日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
“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毁人清白，还好又周二公子搅和了一番，要不，光是唾沫星子都能让那姑娘绝望赴死。”
“可不是。不过我从成衣铺子过来时，听说了另外一件事。”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有热闹，就算不加入，听一耳朵也是一种乐趣。
绣娘道：“听说夜公子不知为何，险些把周家嫡女给打了呢。”
“啊？夜公子这般风光霁月的人物，居然还会动手？”
“这有什么。住在周昌伯府隔壁的一位小姐的丫鬟说，当时夜公子出现在那处时，她碰巧就遇上了。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谁不想多看两眼。这一看，就觉着不对味儿。”
“怎么不对味儿法？”
“那小丫鬟说，虽然很多话都没能听清，可夜公子黑着脸呵斥了一句，说，是不是你干的！”
“然后就看到他们在争论，周家嫡女就哭着说了什么，气得夜公子差点打人呢。”
牧醉欢听得欢喜。
虽然没能亲眼看到，但有人知道，转述给她听，也是极好的。
都能气得差点打人了，嗯，火候差不多了，就算不理会沈夜，沈夜定也不会再同周嫣然又牵扯了。
突然有种无债一身轻的赶脚！
“别高兴得太早，也别忘了位面女主的本事。毕竟不是每个位面女主都跟凌波仙子和李子娴一样，不会勾着男配。”
牧醉欢浑身的力道顿时散去，趴在桌上不想动弹。
“姑娘怎么了？”
牧醉欢恹恹道：“无事无事，你们聊你们的，我只是突然没有力气了。”
“可要找大夫来瞧瞧？”
“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下便好。”
“那我扶着姑娘回屋子歇息一下吧。”
“那就有劳李家大嫂了。”
牧醉欢是真不想动了，整个人倚在李家大嫂身上，被她搀扶着送回卧房，安置在床上。
“姑娘若是身子不适，定不要讳疾忌医，我今儿暂时不走了，等你无事在离开。”
“谢谢李家大嫂。”牧醉欢给她一个笑。
李家大嫂见她只是有些疲累的样子，这才放心出了屋子，轻轻的关上门。
牧醉欢闭着眼睛，却没有真正的睡去，而是在想，怎么才能证明或是确信沈夜是否就是仙尊。
仙尊是大乘期修士，他既然能在她察觉不了时便同她结契，定也会信守承诺，她在哪儿，他便在哪儿。
牧醉欢表情扭曲了一下。
她倒是心里一直有个想法。
当初那个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在他臀部打下的印记。
那个印记之所以能让仙尊都疼，也是她做了些手脚，让他不管转世多少回，那印记都会像是胎记一样，从出生便伴随。
难道……真要她耍流氓，将人扒了看臀部有没有繁花的印记？
如果有倒是皆大欢喜，要是没有，她该怎么办？
想想就觉得尴尬！
牧醉欢在床上翻来翻去，像是烙饼一样。
而后噌的一下直起身子。
“反正就住隔壁，我大可以偷偷瞧一瞧，那家伙什么时候沐浴，然后装作不经意的瞄一眼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