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虑鬼焦虑，该问的还是得问清楚。
Ghost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接着清了清嗓子，说：“芳芳，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张芳芳靠在他怀里舒服的眯起眼睛，“今天天气真好呐。”
“是啊。”Ghost心不在焉的回道，“那个……嗯……”
“未明？”张芳芳意识到他是真的有严肃的事要问自己，便艰难的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说，“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直接和我说，不用考虑多余的事哦。”
Ghost目光幽深的看着他，沉吟片刻，说：“我想知道你家里的事情。”
张芳芳闻言原本充满了关切和温柔的眸子立刻黯淡了不少，她下意识的垂下眸子不想让Ghost看见这样的自己，声音也低沉了不少：“为什么？”
果然就算是Ghost也觉得她太凶了吗？
想想也正常，任谁都不想找个用花瓶砸自己亲爹的女人吧？
“因为我想更加了解你。”Ghost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小心，生怕语气重了吓着她，“在我出现之前你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活的开不开心，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弥补的。”
“这些我都想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呢？”
张芳芳愣住了，眼睛圆睁嘴巴微张，吃惊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可爱。
Ghost眼眸含笑的看着他，完全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淡漠。
张芳芳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眶也开始发热，她干脆钻进Ghost怀里，说道：“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太犯规了！”
Ghost好笑的看着她，把她搂进怀里，笑道：“是是是，我犯规，那么芳芳女王能不能把过去的事情告诉我呢？”
张芳芳哼唧两声，抱着他腻歪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说：“在我妈去世之前我和我爸的关系是最好的。”
张父之前对张芳芳的宠爱程度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宠女儿宠到失去理智’。
哪怕是在和自己老婆的结婚十周年纪念宴席上也可以因为张芳芳一句‘我不喜欢吃辣’而临时把所有菜式改掉。
在张芳芳小时候，张家的家境还是很好的，虽说和秦氏这种大企业比不了，但在他们本地也算是个有名望的小土豪。
可惜在张芳芳十四岁时张父生意失败，家境虽然没有之前好但也算是个小康家庭，张芳芳和张非也被张母教的很好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所以家里的生活水准也还算过得去。
一切的转变是从张芳芳十五岁时，张母被查出癌症那一刻开始起了变化。
张母的病需要很多钱来治，张父为了救回张母把家里的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救回张母.
张芳芳刚满十六岁的时候成为了一个没有母亲的人。
当时的张芳芳对着母亲的墓碑发誓一定会照顾好张非和张父，可回应她的只有照片里张母静止的笑容。
就在张芳芳以为生活要带着一层阴霾继续进行下去的时候张父开始夜不归宿了，张芳芳知道他是去外面找女人，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果张母去世两个月都不到他就带回了现在的女人。
可她和张父在一起有个条件——她不想住在别的女人住过的屋子里。
张父同意了这个请求，然后张芳芳从十六岁开始就和张非单独住在自己的家里，而张父和乔云在外面另外组成了一个家，生下了他们自己的孩子。
“我不恨乔云，我只恨我爸。”说到这里张芳芳目光冷淡的说，“那个女人提什么条件是他的事，但从我爸答应另外买房子和乔云住一起时就表示他彻底抛弃了我们。”
“也就是从那时候我决定出道，因为我知道那个男人迟早会断了我和小非的生活费，到那时候我们就真的只能去孤儿院里。”
张芳芳现在说起这段往事还是抑制不住对张父的恨意，如果是乔云针对他们姐弟做什么张芳芳还能理解。
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确实很付出同等的爱。
但是率先抛弃他们的是张父，乔云甚至没哭没闹，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张父就像看见肉包子的狗似的粘了上去，还把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扔在家里不管不顾。
也就是到那一刻张芳芳才想起很多过去的事——张母去世前的事。
当时的张父经常彻夜不归，张母一个晚上都压低了声音在隔壁房间给张父的朋友打电话只为找到张父，甚至张父还有几次和别人斗殴进了警察局，也是张母半夜去捞人。
只不过当时这一切都被张母的刻意隐瞒还有张父对张芳芳的爱意和良好的家境给掩盖了下去。
这也坚定了张芳芳要自己出道赚钱的念头，像张父那种人渣都能赚钱，她一个大美女怎么就不能自己赚钱了？
现在想想幸好当初她有先见之明，因为张父在她出道没多久就彻底断了她和张非的生活费。
要不是那栋房子签的是张芳芳外公的名字，而张芳芳外公在张母去世后没几年就把户口过度给了张非，他们恐怕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Ghost听完她的叙述后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同时又升出了些许无力感，他的张芳芳应该是被所有人宠爱大的啊，为什么会被张父给抛弃？
张芳芳抬头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唇角翘了翘，手指在他眉心点了一下，说：“你也不用太难过啦，现在老娘已经混出头了，那两个贱人只有来求我的份！”
说完发出了一阵凶神恶煞的笑声，又道：“不过他们就算跪在我面前求我，我都不会理他们的，老娘现在的生活都是老娘自己闯出来的。”
“凭什么乔云生个孩子就想来分一杯羹？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Ghost唇角微勾，揉揉她的脑袋，说：“我支持你。”
她这么久以来都没和丈夫生活在一起，张父对她来说更像是个熟悉的陌生人，更别说只见过几次面的乔云和几乎没见过的那两个不知名的妹妹了。
话音刚落，张芳芳的手机就响了，她看了眼，说：“是我爸。”
“接吧。”Ghost抱住她，“我在这看着你。”
张芳芳唇角微勾，按下了免提，冷淡地说：“有话快说，我忙得很。”
“芳芳，你的脚还痛不痛了？”
“关你屁事，现在装什么好爸爸？”张芳芳毫不留情的说道，“当初老娘没钱没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
张父一阵语塞，他这次来找张芳芳还真的是来找她帮忙的。
“说不出话了？我就知道你这个老东西找我肯定没好事。”张芳芳毫不留情的说道，“你的任何忙我都不会帮的，也别给我打电话了。”
“芳芳！你真的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吗！？”张父急了。
“我们还有父女关系这种东西吗？”张芳芳回的理所当然，“说真的，你死了我还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出席你的葬礼，还敢来和我扯父女关系？”
“我生了你！要是没有我就没有你！”
“拉倒吧你，那是我妈愿意给你生孩子，你只……”张芳芳本想把话说得更黄暴，但是想到不能破坏自己的优雅形象，硬生生的转了话头，“你算什么东西。”
不等张父回话，她又说：“有本事你现在自己生个孩子出来给我看看，你要是有本事自己生孩子，我就去给你送终。”
Ghost听的眼眸微抽，心想：真的好毒舌。
“你！”张父显然没想到张芳芳的性子有这么狂放不羁，连最传统的孝道礼义都无法约束她，“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
“是你先离开我和小非，现在来我面前装好爸爸形象也没用了，告诉你吧，老娘现在可以自己赚钱了，等你老了我也不会给你一分钱。”
“你要是想和我打官司就去法院告我啊，看看是你这两年赚的钱多还是我赚的多。”张芳芳不屑的讥讽像针似的把张父的心脏扎的千疮百孔。
“芳芳，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张父突然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语气透出了深深的无力和悲哀。
张芳芳眼眶微红，鼻子一酸，接着说：“扯你妈的蛋。”
然后‘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Ghost目光温和的看着她，把她搂的更紧，低声说：“想哭就哭吧。”
张芳芳鼻子一酸，可也只是眼眶有些热而已：“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该流的眼泪好几年前就流了。
Ghost把她的脑袋埋进自己的胸膛，说：“要是我能早几年出现在你身边就好。”
张芳芳在他胸膛处蹭了一下，说：“和未成年人谈恋爱可是犯法的。”
Ghost哭笑不得，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网上很火的话‘晚点遇见你，余生都是你’。
或许现在见面也不错，起码二人都是以各自最好的姿态相遇，对彼此的印象也都是美好的，没有一丝狼狈，也不用承受外界的阻挠，反而能更好的在一起生活。
Ghost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想到张父昨晚的神色眼眸微微发冷，他觉得张母的死亡似乎和张父有关系，或许该去调查一下。
“芳芳，你母亲是因为癌症去世的吗？”Ghost知道很破坏气氛，但有些事情还是得趁这个时候问清楚。
张芳芳眨眨眼，用纸巾擦掉眼泪，说：“嗯，不过她走的很突然，在那之前医生明明说她有很大的治愈的希望，却还是去世了。”
“是因为手术失败吗？”Ghost追问。
张芳芳觉得他有些奇怪，为什么突然对张母的去世这么好奇？
不顾她还是老实的回道：“不，第一次手术成功了，就在准备第二次手术的时候我妈突然猝死。”
“猝死？”Ghost反问，“为什么会猝死？”
“医生说我妈的是有一定几率会猝死的。”张芳芳回道，“怎么了吗？”
“没事。”Ghost对她温柔一笑，又把她抱进怀中，“我就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