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苏志森听到这声音愣了愣，继而不敢置信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苏木也看了过去，看到来人时，同样惊愕得回不过神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同胞哥哥，苏卓航。
那个一直跪舔着苏志森，一点志气都没有，只会躲在她和妈妈背后像个鹌鹑一样的哥哥！
他刚刚说什么？
苏志森转移了苏氏的资产，而且那些资产还都在他手上？
苏木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
苏卓航朝苏木眨了眨眼睛，然后朝苏志森的方向走了几步，神情冷峻，眉目覆上一层薄冰。
“我最后再叫你一声爸。”苏卓航沉声开了口，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在向苏志森心窝捅刀子，“从今往后，我、木木还有妈，和你苏志森再无关系。”
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刺激，苏志森被气得头昏眼花，指着苏卓航，怒目圆睁地训斥，“你个不孝子！你竟然算计我？”
“你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更不是个合格的丈夫！”
苏卓航冷冷地反击。
“你、你……”苏志森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卓航的手颤抖着，又指了指张婧和苏木，“你们……”
欺人太甚！
真是欺人太甚！
一口气堵在心口，苏志森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就晕了？”苏卓航耸了耸肩，看向张叔，“张叔，麻烦你叫几个人把他送到医院去，再通知一下那个女人，省得他们来碰瓷。”
苏木：“……”
这画风转变的太快，容她缓一缓。
张叔也是有些无语，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张婧，见她云淡风轻的连个眼神都没给直挺挺倒在地上的苏志森，摇了摇头，走过去检查了一下，确认苏志森只是晕了过去，没有中风的迹象，这才找人将苏志森抬了出去。
自作孽不可活，这能怪谁呢！
“怎么？”解决了苏志森，苏卓航这才看向苏木，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没见过这么帅的哥哥，看傻了？”
苏木回过神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有些咬牙切齿：“苏卓航，这么多年来你都把我当猴耍了？”
苏卓航一本正经，“瞎说什么呢，有我这么帅气又聪明的哥哥，你怎么会是猴呢？”
脸真大！
苏木眉毛一挑，朝他逼近一步，压迫感一瞬爆发。
“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没被她的气势所吓到，苏卓航唇角微微翘起，突然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里，声音微微哽咽：“木木，对不起，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
苏木神色微怔，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苏卓航脑袋搁在她的头顶，眼眶微微泛红，“是哥哥太弱，只能用伪装这种方法来保护你们，是我太没用……”
如果他能再强大一点，玖玖就不会死，木木也不会变成这样，母亲更不需要承受这么久的虐待。
苏木有些不知所措，不太自在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只觉得眼眶酸涩，又温热。
“你一开始就是装的？”她声音里带着哽咽的轻颤，“你这家伙，是怎么做到连我都骗过的？”
苏卓航松开她，笑眯眯地看着她，“当然是装的！你也不想想，有你这么聪明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会是个草包？至于怎么做到的，很简单，只要把自己都骗过去就行了。”
他说的简单，苏木却知道这有多难。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而是一装就是十几二十年。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哥哥承受的并不比她少，而她却一直误会他，甚至恨他，每次都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他。
苏木眼泪止不住，肩头颤动半天，被苏卓航重新搂进怀里。
“傻孩子，今天可是好日子，哭什么呢？”苏卓航拍着她肩膀，轻声说，“不好的事咱们都忘掉，以后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嗯。”苏木在他怀里点了一下头，仍是哽咽着。
他们仍然有事瞒着她……
记忆深处，哥哥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比她更厌恶苏志森，在她和妈妈挨打的时候他会挡在她们面前。
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哥哥才会改变？
还有，刚刚苏志森明明是想说什么的，却被妈妈威胁阻挡。
她看得很清楚，当时妈妈瞳孔放大、鼻孔外翻、嘴唇紧闭，证明她是处于极度的恐惧和愤怒中，到底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苏木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
“噹——”
屋里的古董时钟发出一记沉闷的响声，已经一点了。
张婧拍了拍苏木的肩膀，“已经很晚了，你是要留在这边睡还是回去？”
苏木这才发现，张婧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凌厉和光彩，只剩下深深的疲倦，半点没有扳倒苏志森后吐气扬眉的兴奋。
她想了想，说：“回去。”
苏志森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
“回去也好。”张婧点点头，“我让司机送你。”
送走了苏木，张婧就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般，双腿一软，险些摔倒。
苏卓航连忙扶住她，有些着急，“妈，你没事吧？”
“没事，”张婧长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发沉，“倒是你，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
是在十七年前吧，苏志森在她平时常坐的车里动了手脚，如果不是张叔发现了，也许她早就死于“意外”了。
其实那都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最后一次，如果不是有苏老爷子留下的那些人暗中保护着，她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为了除去她这个后患，苏志森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这儿子就开始变了，变得更亲近苏志森，变得软弱贪婪。
她以为自己隐忍着，表现出无害的一面苏志森就会放过她和孩子们，结果……
苏卓航摇摇头，“妈，我没事，现在我们该担心的是木木，苏志森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张婧低垂着头，好半晌，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木木不会有事的，我相信那个男人会好好保护她的。”
而且，他也有那个能力。
苏卓航却是紧蹙着眉，“妈，你真的相信他？”
“嗯，就像木木说的，语言可以骗人，但眼睛不会，那个人，有一双很清澈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