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依旧是这么温柔，此时却好像淬着寒冰的刀刃，一刀刀钝钝在他的心中划下伤口。
鲜血淋漓的痛。
花毓妖娆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次受伤的痕迹，那痕迹这么快，这么匆忙，褚璇玑却感觉到，自己将它捕捉了个清清楚楚。
就好像，那伤口是划在她的心尖一样。
花毓红唇轻轻勾起，脖子微微一歪，瀑布般的长发划过他精致的下颚，将他的皮肤衬托得这么白，将他的容颜勾勒得这么完美。
长长的羽睫一场，剪碎的流光便好比天上星辰，他只是这么自然而然的一个动作，便美得让人心颤。
丑女人……
稚嫩的童音回响在她的耳廓，前所未有的清晰。
是的，他如斯完美，在她的面前，她简直就是地上的污泥……
他们是一个人。
这一刻，她才不得相信。
那个对她如珠如宝照顾了五年多的人，和小时候的噩梦，是一个人……
见褚璇玑的脸色又白了一分，花毓心中苦得有些发涩起来，好难受，如果可以，他真想把她从自己的记忆中驱除，这样他就不用这般痛苦，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我知道你不信……如果可以，我自己也不想相信这个事实……”
他也不相信。
对，他宁愿不相信呢。
那他会不会过得比较舒服？！
眯了眯眼，花毓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只低低的，犹如情人低吟一样问道：“小时候的我，不止一遍从父亲那里听说你的事情，看见我最亲爱最尊重的人用一副慈爱的样子说起别的孩子……你明白我的心情么？”
褚璇玑咬了咬唇，她明白，她也知道。
当记忆中的“大牛”是别人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可以理解那个孩之，毕竟“她”抢走了“他”的父亲。
只是，如果那个孩子是花毓，她的内心就说不出的抗拒。
因为，她的花毓是这么温柔啊，她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伤害她，背叛她，唯独他不会……
她甚至可耻的侥幸过，幸好花毓是一个像“女人”的男人，这样的话，世人对他是难以隐忍的吧？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会永远在自己的身边？
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就会成为他的唯一……
她把他当做空气，当做水，无时无刻不依恋着，对他，她有着一种可怕的，龌蹉的，占有欲……
她从来不曾将这一点告诉任何人，甚至连他也没有。
然而这便是，老天对她曾经产生过这样的想法的一种惩罚吧？
她知道，自己可以原谅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是大牛，唯独不能原谅他，仅仅是因为她对他的在乎，超过了这个世界每一个人，每一个……
看见褚璇玑眼底的光芒渐渐阴沉下来，花毓忽然想要移开视线，不想再看着她。
这样陌生的人儿，多看一刻都是锥心刺骨的痛。
可是，如果他现在不看着她，以后他怎么办？
以后等他一个人垂垂老矣的时候，他还会记得她的样子吗？
他还能，闭着眼睛在心中将她描绘出来吗？
所以，多看一眼吧，就算是凌迟一样的惩罚……
因为，从此以后，你们将再也没有交集。
许久之后，花毓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以前的我很可恶，我知道你恨我，就连我自己也恨我自己……可是后来的我……你感受不到吗？”
你感受不到吗？
短短的五个字，甚至带着说不出的渴求。
卑微的，渺小的，痛苦的，奢望的……
褚璇玑心中一揪，猛地抬头看向了他，身子缩得更进了一些，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花毓一瞬不瞬盯着她，祈求着她，哪怕是最后一点念想也好。
“我……”褚璇玑好不容易才从喉咙之中挤出一个字，随后就怎么都无法继续了。
这一刻，答案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了花毓的心底。
心中悲凉，他抬眸看向她，那漂亮的不可思议的眼睛此刻拢了一层看不清的迷雾，声音渐渐拔高：“褚璇玑，你觉得我真的是因为心底的那一点愧疚，才在你的身边装疯装傻装变态这么多年吗？！”
不是。
褚璇玑知道不是。
花毓这个人，冷血得可怕，否则就不会为了她剿了一个又一个门派，灭了一个又一个家族！
因为，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从来不知道慈悲之心为何物。
除了对她。
见褚璇玑还是不语，花毓只觉得胸口被人拉出很长很长的一道口子，冷风嗖嗖嗖的灌入，满心悲凉。
“呵呵呵……或者你以为，我当真享受那种错觉吗？被人歧视，被人嘲讽，被人调戏，被人辱骂……我一切都可以无所谓？你以为，我的心就是石头长的吗？！褚璇玑！！”
说到最后，花毓眼底一片灰暗，仿佛什么样的阳光都投射不进去，永恒的，悲怆的黑暗。
褚璇玑心头堵得慌，心乱如麻，也好痛，断断续续的钝痛。
花毓忽然向前一步，向小时候一样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了起来。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长高了，她只到他的胸口。
她还记得，这个抱着她的怀抱，怎么在五年多陪伴中，一点点，一点点，成长。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的胸膛已经这么宽广了。
他用手捏着她的下颚，逼她抬眸看向他，灼灼炙热的桃花眼此时只有沉沉重重的雾霭，他开口，胸腔微微震荡和颤抖。
“璇玑……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也会痛，我也会难过……你知道吗？！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黏着你吗？璇玑……”
捏着她下颚的手紧了一分，褚璇玑感受到了他的轻颤和害怕。
“我不想让你接受我……我只是请求你不要害怕我……好吗？”
他近乎哀求般的话犹如烙印狠狠烫入了她的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堵在了胸中，说不出的烦闷，几乎让她想要尖叫。
无奈之下，褚璇玑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而她的动作，给了他接近毁灭的一击。
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剩下麻木。
他沉默地看了她许久，忽然低下了头，带着恐怖和毁灭的气息，紧紧吻上了她。
褚璇玑感受唇间的温热和细腻，双眸不由自主圆睁，而他则是用舌霸道地撬开了她的贝齿，犹如风暴一样卷席撕咬着她，带着说不出的急迫和疯狂……
花毓的吻，火热，强烈，犹如罂粟一样让人沉迷，褚璇玑想要抗拒，却无力抗拒。
或者说，她的内心根本不想抗拒。
他紧紧抱着她，这么用力，似乎相拥过后，便是咫尺天涯。
然而，这就是他的心中的决定……
罢了罢了。
她终究是不会原谅他，无论他做了多少，她也不会原谅他……
他错了。
他以为什么样的伤痕都可以用温柔和时间去抚平，只是他却忘记了，除了温柔和时间，还有爱。
她不爱他！
终究是……不爱他啊！
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徒劳。
怎么办，他不想就这么放开她，可是他却没有选择了……
如果自己成了亲，更加没有资格纠缠她。
若是以前，他可以厚着脸皮腆着脸什么都不要只要她，而今天过后，他恐怕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了吧？
想着想着，花毓觉得胸口的苦涩几乎可以将他的呼吸都淹没，他的身躯，他的灵魂，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去盛装这种苦涩……
太多太多了……
他深深纠缠着她，深深地，直到褚璇玑感觉嘴角忽然传来了一阵温热苦涩的感觉，猛地睁开了眼，却望入了一双深邃悠远的眸子里面。
这双眼凝视着她，半晌，眼睛的主人道：“褚璇玑，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了……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我爱你……
三个字轻轻扣入她的心尖，唇瓣忽然又是一热。
却一触即离开。
然后映入褚璇玑的眼底的，就是他转身决然离开的背影。
一个念头传入了褚璇玑的心头。
他走了。
他不要她了。
他又一次，不要她了？！
“咚……”
她重重坐倒在了椅子上面，只是无论她发出的声响有多么巨大，那个走的决然的背影去始终没有回头。
他走得这么快，这么急，好像想要永远走出她的生命一样……
脑海一片空白，说不出的压抑，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她微微张开嘴，重重喘着气，想要呼吸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对，她无法呼吸了。
为什么？！
她好痛苦……
如果只是那个记忆中的大牛，那就让他走吧，为什么，连他的花毓也要一起带走？！
为什么……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他了啊……
为什么，师傅走了，你也要走，花毓……
褚璇玑顺着椅子缓缓滑落，她有些痛苦的攥紧自己的胸口的衣物，口中发出了一声轻鸣，好像是受伤的小兽一样。
“呜……呜呜……”
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模糊了她所有的视线，而在这孤零零的地方，在这个她童年记忆中的噩梦之中，她感觉自己又遇到了一场噩梦……
比她童年中的那个噩梦更加可怕的，无法清醒的噩梦。
“噗通噗通……”
渐渐褚璇玑感觉自己只能听自己的心跳声了，周围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
奇怪，黑暗是什么时候来的？！
天黑了吗？！
她伸出手想要看一看自己的手指，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
这个信心一传入她的脑海，天崩地裂。
她，又瞎了？！
花毓恍恍惚惚的回到了正殿之中，这里锣鼓喧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意，他们高兴啊。
是的，九霄仙宫的仙主重要成亲了，有一个仙主夫人，这里的一切都会热闹起来吧。
众人看见花毓从远处走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扬起了笑意，有人拱手跟他恭喜，有人故意调侃于他，可是他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满心满意只有那个被他留在了哪里的女人……
他离开了，她会开心吗？还是会难过……
褚璇玑，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
本公子爱了你这么久，想了你这么久，对你装疯扮傻这么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把你的心分我一点点呢？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是好的啊……
另一边，花闲庭和季舒容等人有说有笑，似乎正在期待着什么，只是等来等去，竟然只等到了花毓一个人过来？！
这让花闲庭意外了！
他噌得一声站了起来，两三步走到了花毓的身边，皱眉道：“璇玑呢？！”
一听到褚璇玑的名字，花毓心中就又痛又烦躁，抬眸看着花闲庭想要发火，只是一想起他的身体状况，又生生把这把火忍了下去，沉声道：“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跟她道歉了……所以，就这样吧。”
就这样？！
花闲庭差点没气得双眼一番晕过去，一咬牙伸手一巴掌抽在了花毓的脑袋上：“他娘的什么说清楚啊！靠！老子给你制造的机会你就这样？！”
两父子之间忽然爆发争吵，这让所有的宾客都愣住了，呃，这个节骨眼上，这两父子吵什么啊？
玄机？
什么玄机啊？！
这两父子说话还卖弄什么玄机啊，真是有趣。
然而有两人在听到这两个之后身躯僵了僵，随后对视一眼，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悄然顺着花毓来的方向遁去。
花毓一个没留意被自家老爹扇得倒退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强行忍着怒火道：“爹，你别生气，你身子不好，等等气坏了，我已经同意了和妙芙结婚了，这不是婚礼都办了么？你还生什么气？！”
花闲庭觉得自己没病都要气出病来了，他脑袋一片晕眩，好不容易才站稳道：“你……你……你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靠！老子这是骗你的！老子没病！”
没病？！
花毓表情僵硬在了那里，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瞪得圆圆的，半晌才道：“爹！您说您没病？！”
说起这个花闲庭就愤怒，上去又是一巴掌抽在花毓的脑壳上，怒喝：“你小子是希望老子我病死是吧！真是气死个人！老子是看你回来以后天天想着璇玑，又怕以前的事暴露不敢向前，畏畏缩缩一副怂样，所以老子才出得办法！”
老仙主气如洪钟，骂完之后又抽了花毓一脑瓜子。
那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不约而同缩了缩脖子。
特别是九霄仙宫的人们，看见自家仙主大人被老仙主抽得不要不要的，心中就泛起了一股酸酸楚楚的感觉。
在这么下去，他们九霄仙宫的人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花毓都被花闲庭的话给炸懵了，半晌脸色阴沉下来，黑得可怕：“那妙芙呢！”
“卧槽！你该不会真的喜欢妙芙吧？！”花闲庭一愣，大叫道，“不准，我的儿媳妇只有璇玑一个人！”
花毓气得要吐血，一下子撕烂了自己的礼服，将那礼服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大喝道：“喜欢你个头！老子只爱璇玑一个人！实话告诉你，就算你真的要死了让我娶妙芙我也不会娶的！我只爱褚璇玑！你听到了吗？！”
这掷地有声的告白当真是轰轰烈烈，满堂之人都站起来替花毓鼓掌。
“哇哦！花仙主好样哒！”
“花仙主棒棒哒！可是你喜欢的人呢？”
“花仙主，你太帅了啦！”
……
满堂喝彩让花毓的脸色更加别扭了，就连季舒容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更加别提季双等人了，笑得差点没翻过去。
连君无极都挑了挑眉，看季舒容这么高兴，心想自己下次是不是也应该对云儿也来一次爱的告白。
花闲庭听得十分满意，这个舒心啊，可是关键都是女主角没听到啊！
眉头一皱，花闲庭问道：“对了，璇玑呢？”
花毓犹如被人打了蒙头一棍。
对啊，璇玑呢？！
他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来璇玑被他丢在了小时候的房间里面。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老爹要死了，为了完成他最后的心愿，他会娶这个妙芙，只是娶了她以后，自己就是怎么样都不会碰她的。
然而仅仅只是名义上的妻子，娶了她以后他也没资格再去找褚璇玑了。
所以他今天才会这么逼迫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如果她说她也爱他，就算做一个不孝子，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爱情，绝对不会放弃她！
只是没想到，等待他的只是沉默……
所以他害怕了，害怕从她的口中听到她不爱他，所以他坐了一会懦夫，就这么跑了。
该死！
他实在是太胆小了！
他会放弃璇玑嘛？
不会的，她一定不会放弃她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猛地回头，花毓运起轻功向着来时的方向掠去，很是着急。
此时，花闲庭的爽朗的声音划破夜空传来。
“儿子啊！你可要好好跟璇玑告白啊！就像刚刚对我们说的一样！听到了吗儿子啊！我知道你爱她！她也爱你！我看出来啦！灭哈哈哈！你老爹我可是情场高手！当年你娘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哒！灭哈哈哈！”
花毓面红耳赤，如果不是时间不许可，他一定回去抽他老爹一顿！
让你丫的出这些馊主意！
不过……如果不是花闲庭，花毓想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对褚璇玑说出自己就是“大牛”这个事实。
对，他在感情这个路上，只是一个胆小的自私鬼！
唉，璇玑！
璇玑！
等着他，他有好多好多话要告诉你！
璇玑……
“璇玑！”
一声惊喜的声音传入了那间花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间之中，只是里面空空荡荡的，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心下一惊，花毓感觉胸口好像空了一块，愣了愣后忙跑出了房间和院落，急忙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他一边找，一边慌乱大叫道：“璇玑！褚璇玑！”
花毓的声音夹杂着内劲回荡在夜空中，他现在的内劲和以前是今非昔比，轻轻一喝，整个九霄仙宫中都回荡着他的声音，犹如雷霆滚滚。
一听到花毓这异常激动而又焦虑的声音，那些所在大殿里面等待着好消息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季舒容二话不说就从大殿中走了出去，只见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大殿上掠过，惊慌失措地唤道：“璇玑！褚璇玑！”
季舒容心中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回头看了君无极一眼。
君无极立刻点头，对无极宫的使者们道：“去，发散去找璇玑小姐！”
“是尊主大人！”
无极宫的使者们早就把褚璇玑当做是自己人了，自然很是焦虑，就连季双、百里璟和欧阳熙都立刻分开了四处寻找。
“快！去找璇玑小姐！”花闲庭也沉下了脸，直接命令道。
“是！老仙主！”
九霄仙宫的人四处退散了去，毕竟比起无极宫的人他们更加熟悉自己的地盘。
季舒容只觉得眉心突突的跳，呼吸也有些急促。
君无极眉头皱得死紧，拦着季舒容道：“你别担心，怎么说都好褚璇玑也在这里住了这么久。”
季舒容一愣，想来君无极也想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道：“嗯，对，你说的，璇玑她……”
话说到一半，季舒容眼瞳忽然猛地缩起，一把上千拉着花闲庭问道：“花伯伯，你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地方叫做断仙崖？！”
花闲庭点头：“对……”
说到这里花闲庭也想起来了！
当年褚璇玑跳下去的地方，可不就是断仙崖吗？！
季舒容咬了咬牙道：“走，我们去断仙崖！”
君无极知道如果看不到褚璇玑平安她是不会轻易安心的，双手一动将季舒容打横抱起，冷冷道：“带路！”
花闲庭完全不介意对方的态度，或者说他自己现在也焦急啊，立刻火急火燎的赶往了断仙崖。
这一边比他们更快赶过去的人是花毓，而此时他看着不远处抓着褚璇玑不断后退的两人，心底的怒火几乎要毁天灭地！
这两人明显是早就有备而来，不，或者说，他们就是为了璇玑公子而来！
十多年前，东齐王在九霄仙宫离奇失踪，朝廷也派人来找过，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而九霄仙宫之人更是霸道强势，朝廷只能不了了之。
后来他们了解过，原来东齐王之所以回来九霄仙宫，就是因为那个得知天机大道的璇玑公子！
只是这些年来九霄仙宫一直紧锁大门，任谁来都不开放。
这一次九霄仙宫仙主大婚，才对外开放，他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混进来，就是为了看一看能不能碰到璇玑公子再将他弄走！
那无论是将他献给朝廷还是自己使用，他们无疑都将获得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