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我难受。”夏飞青有些不舒服，把她的手握住了。她有些无奈。喝这么多酒，怎么会好受呢？
“别在这儿睡了，我们回去。”她只得用另一只手再推他。他头不适的动了下，缓缓睁开眼来。朦胧的眸子里，出现那张清秀的小脸，他微晃了晃神。
压抑的眉峰，拢起，而后，又缓缓舒开，“是你？”
“你怎么喝这么多？”能闻到他身上满身的酒味儿，她拉他一下，“能起来吗？我带你回去。”
他醉了。不知道这是现实，而是自己在做梦。她拉他，他也不动，反倒是伸手把她直接拉到腿上抱好坐着。她一怔，想起昨晚的失控，现在这样暧昧的靠近，也让她心绪紊乱。
“你醉了。”她轻微的挣扎了下。
“嗯，醉了……”他懒懒的应，刚刚情绪还很沉郁，现在抱着她，一下子就像是好了许多。他整张脸都埋在她颈窝，贪恋的深呼吸着她的气息。那灼灼的气息全部喷洒在她颈窝间，她颤栗了下，浑身发烫，想要逃离。却被他一手霸道的箍住了腰，“别动，让我抱抱！”
她叹口气，真的就没动了。他靠着她的颈窝，良久，呢喃一声：“兰兰……”
“嗯？”她垂目，声音更轻。
“为什么不肯和我复婚？”他突然问，嗓音模糊不清。
她一愣，心里波动了下，咬着唇，没回他的话。他这会儿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回答？”他抬起头来，疲倦的往沙发靠上靠过去。长臂一揽，让她整个人趴在自己胸口上。他眼睫垂下，长长的睫毛盖下来，漫出一层淡淡的阴影。他一直看着她，盯得紧紧的，又执拗的问：“为什么不行？你还在恨我？”
他胸口砰砰跳跃，每一下都结实有力，透过她的胸腔直接敲打在她心上“你是认真的吗？”她也望着他，眸底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你认真想要和我结婚？”
他讪笑，“我连户口本都带上了，你说我是认真地吗？”
“我看不明白。”她摇头，“我以前……也以为你对我的感情可能有那么一点认真，可是，结果……”
她说到这儿，沉默了。
他也默然。
提到过去，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僵凝。她吁口气，“算了，以前的事都过了，也不用太执拗。”
她装作轻松的语气，拨了下头发，“对不起，我没办法嫁给你。也许在你看来，我应该感谢你的青睐，可是……我们之间已经没可能了。”
没可能……
他僵住，眸色渐深。
她佯装轻快的站起身来，“你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他伸手给她，表示站不起来。赵兰兰无奈，将他的手臂架到自己纤瘦的肩膀上，而后，咬牙艰难的将他沉重的身躯扶起来。他很重，整个身子的力量几乎都靠在她身上。
“兰兰……”他又唤她。
她的手，搭在他腰上，被那两个字叫得心里轻轻一颤，手也下意识绷紧了。一会儿才从鼻腔里嗯出一声。
“既然我们永远都没可能，现在……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讪笑，整个身子都赖在她身上，“是我在做梦？”
“……不是做梦。”赵兰兰回他，垂着眼，扶着他往外走，“我们……或许可以平和相处，做朋友。”
“朋友？”他嗤笑，“你能把我当朋友吗？我们……以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你能忘了？”
“只要想忘，就没什么不能忘的。”
***
“这样？”夏飞青轻吐出口气，“有一天，我也能把你忘了……”
“……”赵兰兰再不接话，心里细细碎碎的疼，像是有好多个孔不断的在心上被刺出来。她低着头，和他继续往外走。
“我们怎么回去？”他突然问，换了个话题。
“我送你上出租车。”
“哦。”
两个人安静了两分钟，他又开口：“你放心我一个人……醉成这样坐出租？”
“应该……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往下，他不肯靠着墙，还是靠着她。他模糊不清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反正……要是遇上歹徒拿走我钱包手机的，我现在这样子也没法反抗……”
她深深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
结果……
等来出租车，她把他塞进车内的时候，还在犹豫要不要和他一起走。他都醉成这样了，也不晓得能不能找到自家门。
正踌躇的时候，夏飞青伸手出来，拉了拉她的手。他身子仍旧坐在车内，头昏昏沉沉的靠在车靠上，并不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你还是和你男朋友一起走吧，喝成这样，我又不负责送家里去。”司机探头出来说：“回头吐我车上，还得我自己清理。”
“……那好吧。”她妥协了。
本来要坐前座去，可是，被他扯着不松手。她无奈，弯身到副驾驶座上，他身子往里面挪了下，空出位置来给她。
夏飞青老实安分了。一直靠坐在一旁，手摁着眉心，痛苦得很。
赵兰兰迟疑了下，还是问，“头痛？”
“嗯。”
“胃也不太舒服。”他又补一句。
“你没吃晚饭？”她细眉浅皱着。
“……嗯。”
她有些无奈，想说什么，话到唇边，欲言又止。
车，一路上在暗夜里驰行。赵兰兰将视线一直落在窗外，看着窗外晃过的景色发着呆。肩上一重，他的头靠了过来，枕在了她肩头。她垂目，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最终动手把他搬动了下，给他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等到车到了夏家的时候，她肩膀已经酸胀得很痛了。她掏了钱给司机，他已经睁开眼醒来了。
“下车吧，到家了。”赵兰兰率先出去，伸手把他扶出来。“你进去吧，我就送你到这儿。”
“不上去了？”夏飞青看着她。
“嗯……不去了。”已经离婚了，再上他家，多少有些不自在和尴尬。更何况，他已经有了未婚妻。自己这样上去，真的太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