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平静如水，却依然像一把利剑，戳穿人最坚固的心墙，让人控制不住的胆战心惊。
这种情况，就像恶作剧的时候突然被抓了个现行。
顾砚倾想上前跟他解释什么，但还是止住了脚步，她差点忘了，在公司里面他冷漠一视同仁的态度，还有自己出去买咖啡的时候，跟江夜霖偶遇的事情。
只是一想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顶撞姚丽时的一面，有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她没再管现场什么样的状况，转身就向安全通道走去。
……
电梯门口。
“听说她有消息了？”裴易哲看向一旁凛着眉眼的男人。
穆景霆将左手从裤兜里拿出，按下去一楼的电梯扭键，一边转过头和相随的孙恒说话：“张龙那边你继续替我跟进，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我会再加派人力去澳洲。”
说是去天悦山庄泡温泉，修身养性的同时洽谈生意，其实不过是为了接近澳洲那边过来的高层，想借助他们进一步打探孔雅霜的下落，裴易哲过来作陪牵线义不容辞。
孙恒恭谨的点点头：“穆总放心，只是张龙给出的线索……”
话虽然没说完，但流露出的为难之意明显。
穆景霆周身的气息瞬间降到冰点：“就是死了，白骨也好，骨灰也好，我都要亲眼看到。”
说话间，一干人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前，裴易哲看向走进来的穆景霆：“不过去替你的小妻子出口气？”
穆景霆听了，没有说话。
裴易哲看戏似的瞟了他一眼：“孔雅霜的事情虽然紧要，不过你这么摆着结婚证上那位，真的好吗？”
说着，他不由喟叹一声，“身为朋友我才提醒你，就算孔雅霜是你心口上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朱砂痣，但是也只能成为过去，我觉得你还是活在当下，日子会比较好过些。”
……
顾砚倾打了出租车去皇爵附近的低层小区，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外头突然起了风，路边的香樟树叶儿被刮的簌簌响，刚点亮的路灯像是出了故障似的忽闪忽闪。
“阿嚏！”
顾砚倾双手环在胸前，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陆樽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忙问：“你是不是感冒了？去楼道里等我，我马上出来。”
电话挂断，顾砚倾走向熟悉的那栋楼房。
九月的秋老虎，昼夜温差大，白天能惹得大汗淋漓，晚上短袖还觉得冷。
下楼的哒哒声靠近，陆樽那这件长袖往她肩上一披：“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医院就在这附近，先去配些药。”
顾砚倾没有拒绝他的建议，坐上小电驴，靠在陆樽背后有点昏昏欲睡。
“砚倾，醒醒，医院到了。”
顾砚倾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这么快？”
大概是白天淋了一身冷水的缘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感冒扛不住了。
这个点门诊医生都已经下班，陆樽看了眼顾砚倾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搀着她往急诊那边走。
“上班第一天，你就憔悴成这样，一会儿让医生好好瞧瞧。”
陆樽将顾砚倾安置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正起身去挂号，就跟迎面匆匆而来的人撞到了一块儿。
“走路不长眼睛？！”男子骂了一句，突然紧紧皱起眉头，盯着陆樽的视线一动不动，“……是你？”
“莫名其妙。”摆明了是这个男的不对，还赖在他身上了。
陆樽急着挂号，没多在意，刚要走却被身后的男人捉住手臂。
肖亦辰注意到椅子上的顾砚倾，脸色随之一变，“顾砚倾，这次被我在医院捉了现行，看你还怎么狡辩！”
陆樽没见过肖亦辰，但是看顾砚倾的反应和这个男人的态度，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用力甩开对方的手，陆樽拉了拉顾砚倾的衣袖，余光瞥了眼肖亦辰，眼眸里的厌恶不加掩饰：“我们去那边坐。”
肖亦辰却往路前一挡：“顾砚倾，你的品味真够差劲的，我以为你就算出轨也会找个比我更好的。”
他神态轻蔑的上下打量眼陆樽，不由轻笑，“现在看来，你的眼光真是差到了极点。”
“让开！”陆樽一把撩开肖亦辰，“人渣我见过不少，你这么人渣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识！”
急诊门口的人不多，医院走廊显得空空荡荡，他们这一吵，办公室里的护士走了出来。
肖亦辰淬了毒液般的视线从陆樽身上移开，对上座椅旁顾砚倾平静如死水的眼睛。
刹那间，走廊里安静的能听到围观人的呼吸声。
顾砚倾只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肚子也很不舒服，她微微弓着腰起身，陆樽及时扶住她。
“我们走，不用理会毫不相干的人。”她看也不看肖亦辰，腿脚使不出力气，只能紧紧逮着陆樽的手臂站稳。
没走两步，一双男人长腿朝她走来。
肖亦辰阴郁的看了眼陆樽，大手探过来攥顾砚倾的手腕，视线扫过她的小腹：“你怀了这个男人的野种？”
话音刚落，不知哪里传来看戏般的低笑声。
陆樽面露尴尬，却替顾砚倾感到寒心，这个肖亦辰多疑善妒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过他转念一想，不由蹙了眉头。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所以砚倾和肖亦辰才产生了误会……？
他开口想要解释，顾砚倾冷着脸说道：“我怀没怀，怀了谁的孩子，这都跟你肖先生没有半点瓜葛，我现在不舒服，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
肖亦辰眼神阴鸷的笑了一下：“对了，你妈出车祸的时候，我给了你两万块急救费，顾砚倾，既然你这么无情，那就别怪我不够意思！”
她脸色一白，继而扯了下嘴角，“我不会还你，那是你本来就应该给我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把那两万块还给我，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肖亦辰冷酷无情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