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旅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大唐魔盗团 > 第10章
聂小纤和陆大勇在神庙围攻李天,李天处于劣势,眼看聂小纤的剑就要刺向李天心脏。

却听“轰”一声,众人眼前一片模糊。

再睁眼,目之所及已是熊熊火苗。

“既然烧了宝物,你们便也在这火海陪葬吧。”

徐二郎隔着火光冲天,对三人冷冷说道。之后,便纵身跃出神庙。

火苗是徐二郎趁三人不备点燃的。

本就一地枯木,房屋也皆木制,不出一会儿,便大火漫天,浓烟滚滚,势不可挡。

陆大勇聂小纤见此,也只得迅速撤出神庙,不再和李天纠缠。

曾经四人的家,于大火之中渐渐模糊。

曾发生在每一角落的欢声笑语,被大火洗礼燃毁。

昔日神庙,只遗下烧黑的雕梁砖瓦,徒留一片荒凉悲叹。

眼中仇恨、心中怒火,终成漫天燎原之势。

过往与情义,终究焚于火场。

李天想挣扎起身,却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

眼前一黑,便倒在了这烧不尽的大火之中,再无知觉。

迎面砸来一团火光。

还未流出的眼泪,瞬时就被轰回眼眶。

过了不知多久,李天恍惚醒来,费力睁开双眼,却只感胸口一阵疼痛。

“别动,躺下便是。眼角恐怕要留个疤了。”陈枫扶着李天靠到墙上,低头取些药膏,轻轻涂到李天眼角疤痕处。

胸口好像火燎一般,李天不由得痛苦地皱了皱眉头。

陈枫放下药膏,关切道:“没什么大碍,只是胸口那处被烫得严重些,不过也倒没伤到心肺。你且忍一忍,我给你涂了药,过几天便会好些。”

“是谁把我送回来的?”李天只记得大火中自己不省人事,后面之事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陈枫盘腿坐于李天身旁,回忆道:“听老马说是昨夜才换班,便只见你昏在天牢门口。难道不是你自己回来的吗?”

“不是。”

“那看来是有人将你送来,之后便走了。”

李天疑惑不已,却也无意深究,只觉口干舌燥,便道:“给我碗酒。”

“受伤怎能饮酒?”陈枫只给李天倒一碗水,端到他嘴边道:“便是你伤好了,我再陪你喝。”

李天喝下陈枫喂下的水,咧嘴一笑道:“陈兄,你受伤后我可是好酒招待你,如今我受伤,你就给我一碗清水?”

陈枫将那碗放下,不苟言笑道:“喝酒本伤身,你如今既受我照料,便一滴酒也别想碰。”

“好,不碰便不碰。我只管睡觉。”说着李天一翻身,却被腰间的什么硬物硌得骨头生疼。

拿起一看,是一金锁。

李天将金锁于手中仔细端详,的确从未见过。

“陈兄,这可是你的?”李天将金锁拿到陈枫眼前,疑惑道。

陈枫细看了几眼,也道从未见过这东西。

“你是在说那金锁吧。”老马大摇大摆走过来,朗声道:“这确是奇怪呢。昨夜我正要将你从天牢门口拉进来,便有一和尚走了过来,说你丢了件东西。”

“和尚?”李天更是纳闷。

老马点头继续道:“我只以为他是把你送回来的人,他却说不是。我又问你是怎么受伤的,他答苦海众生谁不受伤,活便是伤。我看他神经兮兮,本不想理他,可他拿出这金锁,说是你的东西。”

“这东西我并未见过啊。”

“那和尚让我告诉你:天下之物,拿到手的多半不属于你;未知晓的方是你之命定。这金锁乃是他从大火中的什么神庙佛像金身取材制成,舍予你也算物归原主。”

“他说是大火中的神庙?”李天一个机灵起身,急忙追问道。

“是啊,我也没听懂,反正是个什么庙。我看那和尚破衣烂衫的,从他那接过金锁,也就打发他走了。”老马不以为然道。

李天心中默默道竟会有这种奇事。

神庙大殿佛祖的确是铸金而成,但真金不怕火炼,那和尚又是如何把佛祖庞然金躯变成这一把小金锁的呢?拿来给他又是什么寓意?看之后是要找到那和尚问个清楚才是。

“平白得一金锁,我当然要收下了。”李天冲老马笑道:“只是被你一讲,那和尚倒有几分神秘,须得见见。”

老马摇头道:“恐怕难啊。他走时说自己云游人间百年,如今了断这桩事,便也回去了。”

李天大笑道:“什么和尚,竟把自己比作神仙了!我看多半是个欺世盗名之徒罢了。只怕大字都不识一个呢。”

“你说这话我倒想起来了。”老马接道:“他走时口中念念有词,我细听好像似重复着一句话。那话细的我记不清,但大抵是什么‘生死苦海,不过前世枷锁;怨家债主,不过梦幻泡影’。”

李天低头望向手中金锁,不由得口中也重复起那句话:“生死苦海,不过前世枷锁。”

那和尚其实并非只去找了李天。同是当晚,聂小纤于万花楼也见到了他。

旁人指指点点,嘀咕着从未见过哪个出家人进出万花楼还如此有恃无恐。

和尚只道要送给聂小纤一味香。

聂小纤接手一闻,的确馥郁扑鼻、清香味甜。且香味极其持久,才打开一刻便满室飘香,又过几时,室内之人发肤毛孔皆散发香气。

聂小纤如获至宝,却又大惑不解这和尚为何白赠与她这么名贵高级的香料。

和尚只道:“这沉香乃是神庙大火后,百花枯木焚烧所成。施与你倒也不暴殄天物。”

聂小纤再欲追问,那和尚只避而不答,抬腿便走。

走时口中诵道:“遗世名花,零落成泥,千锤火炼,方得奇香。施主只懂香形,未悟香魂,可惜可惜。”

聂小纤日后反复揣度这句话,竟也没大明白,便将此事抛诸脑后。

只那奇香一直好生收着,锁到了柜子里。

陆大勇则是在城郊寺庙中撞见的这和尚。

那日,陆大勇照例同村民一起进香,才了事便被一和尚拦住。那和尚面孔颇生,原不是寺庙中人。

和尚只从怀中掏出一戒尺,拿给了陆大勇。

陆大勇并不肯收,那和尚笑道:“此乃神庙大火后的大殿栋梁之木制成,本也是你的东西,我不过物归原主。”

陆大勇听闻这和尚知道神庙大火一事,自是一惊,便横眉冷对欲问出个究竟。那和尚不仅毫无惧色,还轻而易举从大勇刀下而过,未伤丝毫。

再追上前,和尚却背影模糊,消失于香火之中。

陆大勇以为只是自己幻觉,却又看手上的确有那把戒尺。且耳畔分明还响着那和尚刚才说的话:“你欲传道授业,便须先清规戒律严于身、再七情六欲断于心。此戒尺方为惊醒规劝。可施主终究凡根未断,远离尘嚣却沉溺往事,此乃大患也。”

那声叹息使得陆大勇心中一颤,半天才缓过神来。

贺王府内,徐二郎刚从荣义郡主身边退下,才舒一口气,躺在榻上。

刚刚荣义郡主召他而来,只淡淡问一句:“神庙可烧了?”

徐二郎抱拳道是。

荣义郡主轻轻一笑,薄衫一挥道:“劳烦徐大人了。如今,也总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脂粉香气扑鼻而来,又随着荣义郡主袅袅身姿逐渐远去。

徐二郎一直未抬头,双拳抱得越来越紧。

荣义郡主那让人眩晕又夹杂生冷的香气萦绕不断,令徐二郎才躺下便昏昏睡去。

梦境中,烟雾缭绕处,一和尚向其走来。面容憨态可掬,慈眉善目。

徐二郎问自己身处何方,和尚只笑他陷入红尘不自知。

正迷惑之际,那和尚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交予他手上。

徐二郎看那玉佩精雕细琢,浑然天成,不禁看痴了。

和尚笑道:“施主本是尘世一痴人,配这美玉也恰如其分。你可知,这玉佩是取材于神庙大殿中佛案上的玉器。大火中幸而被我抢救,否则你便无缘相见了。”

徐二郎听到神庙大火一事心中戚戚,跪于和尚脚下,开口道:“神僧原谅我这愚物罢,大火烧神殿实是迫不得已。我贫贱之躯又怎与权臣贵胄抗衡?”

那和尚只扶他起来,娓娓道:“你之无奈贫僧自是了解。施主如今虽锦衣玉食之身,只怕还是善男信女之心。痴情错付,本道平常。”

徐二郎获此谅解,心中愧疚却使得泪如雨下。和尚又道:“贫僧只有一句话相赠:瓦既已无全,玉又何苦碎?”

说罢只又消失在那云雾之中。

徐二郎梦中拼命去追,跑了几步后才突然惊醒。环顾四周,自己不过还在卧榻之上,徒留一身冷汗。

才欲伸手拂汗,却见手中攥着一块玉佩。

自是与梦中玉佩不差分毫。

盯着玉佩许久,脑中只回荡着梦中神僧那句“痴情错付,本道平常”。

刑部天牢中,李天低头看着那把金锁,不发一言。

“别瞎想了,好好养伤吧。”老马挥手道:“你昏迷这些天,都是陈将军照顾着你呢。没有陈将军,你李天这条小命只怕早就不保了!”

李天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陈枫,眼神中充满感激。

可陈枫却面容微微颤抖,直至扭曲。

半晌,才从唇齿间蹦出几字:“他刚刚是说,你叫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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