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了!”沈之乔瞪了他一眼,“就这么定了!”

“……”拓跋御尴尬,咳嗽着没再说话。

“哇呜……”青禾一听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大哭了起来,哭得拓跋御心肝儿一疼一疼的,真恨不得将小家伙搂怀里哄哄。

但是又不能。

在他看来,小孩子皮一点,也无伤大雅,想他那时候,可不比她二人消停,这不同样长得好好儿的。

连煜听见青禾哭,眉头皱了皱,勇敢的抬头看着沈之乔道,“张瞿陵是我打的,不关小胖妞的事,你不能把小白送人!”

张瞿陵就是尚书大人的公子。

沈之乔见他说得一副理直气壮的摸样,心里更气,这小家伙还有没有把她这娘放眼里了。

你你你的,说谁呢?!

闭了闭眼,沈之乔冷笑,瞪着连煜,“你别着急揽罪,你以为你逃得掉!”

“……”连煜偏头,特拽的哼了声。

沈之乔一咬牙,捏了拳头恨不得揍他两拳头,他还有理了?!

气得呼吸不畅,沈之乔怒道,“把弹弓交出来!”

连煜嗤了声,抽下腰间的弹弓就甩给她。

“……”沈之乔磨牙,攥紧弹弓,“还有一个!”

连煜眼眶一缩,盯着沈之乔,没动。

沈之乔见状,这才微微消了气,还不信治不了你丫的。

“愣着干什么?交出来!”

连煜眼睛红了,摸了摸怀里小心藏着的弹弓,声音有些微哽,“这是莲爹爹送给我的,我不会交给你。”

莲爹爹?姬莲夜?!

拓跋御眉一凛,凤眸深了深。沈之乔斜了眼拓跋御,见他脸上没什么变化。

才看着连煜道,“你不是不想将小白送人吗?可以……但是你必须将弹弓交出来。”

连煜脸一白,按住胸口的小手儿又是紧了紧,红着眼睛瞪她。

沈之乔装作没看见,继续道,“你放心,我不会吃了你的弹弓,你以后想要回你的弹弓也不是没可能,只要你好好儿上学,好好儿表现,我自会还给你,但是,若今日翘课的事再发生一次,我就将弹弓一把火烧了……”

烧了?!

连煜小脸一片怒色,“沈之乔,这是莲爹爹留给我的唯一的礼物,你不可烧掉!”

“烧不烧掉看你!”沈之乔同样怒回道。

“……”连煜气得小脸通红,恨恨的掏出弹弓一把丢给她,“给你,你要烧就烧,沈之乔,我恨死你了!”

说完,转身往门外飞跑了出去。

沈之乔盯了眼怀里的弹弓,那是一把已经旧到不行的弹弓。

抬头看着跑出去的小人儿,他似乎很委屈呢,边跑边提袖擦着眼睛。

嘴角溢出苦笑,这小家伙要强,即便委屈想哭,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儿哭出来。

察觉到一抹控诉的视线扫向她。

沈之乔转眸看去,便看见小青禾憋着小嘴儿的看着她。

而后竟是拎着小笼子走到她身边,递给她,声线小小的,可仔细听能听见其中的埋怨,“夫子,小白给你,你把弹弓还给小爷吧……”

咬了咬小嘴儿,她便将笼子放在了她的脚边。

小白像是察觉到主人的放弃,呜呜的在笼子里转着圈儿,惹得小青禾又是热泪盈眶,忙蹲下小身子摸了摸它的脑袋,“小白,你放心,我以后会去看你的,你不要忘了我哦……”

说完,站起身来,飞扑进了一旁拓跋御的怀里,委屈的趴在他的胸口,或许是怕自己后悔,便没再往小白看一眼,默默的掉眼泪呢。

拓跋御接着扑过来的小人儿,凤眸一瞬柔软,轻叹着的摸着她的小脑袋。

沈之乔喉咙有些堵,看了眼笼子里也是哀怨的看着她的小白,想起刚刚气愤离开的连煜和如今伤心的青禾以及沉默的拓跋御,倒像是她做错了事一样……

这感觉,还真是窝火!

气恼的拢了肩膀,闷着不做声。

拓跋御见状,凤眸滑过浅淡的笑意,宠溺的揉了揉她的长发,却被她懊恼的偏头躲过,真像个孩子!

拓跋御嘴角笑弧加深,眼尾不经意扫过她五指轻握的弹弓时,凤目微微缩了缩,他偏开头,道,“今晚不用等我,早些休息。”

不用等?!

沈之乔眨眼,看他,“有什么事吗?”

拓跋御嘴角勾了温笑,点头,“恩……”

……

金殿上,拓跋御眉梢微微往上扬着,眯眸觑着依言而来的司天烬。

司天烬黑瞳幽深,脸色清肃,静立在殿中央。

左右两侧的长案上,已摆满了珍馐。

而拓跋瑞等人已经纷纷入座,在殿前与拓跋瑞对面设的座位空闲着,想来是给司天烬准备的。

拓跋御与司天烬眸光对峙着,看似平静,又似乎在无声的叫着劲儿,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两人没说话,坐在位置上的一众人也没有擅自开口,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好一阵子,拓跋御突地挑了挑眉,凤眸深鹜,深盯了眼司天烬,而后朝站立在一侧的甄镶微微点头。

甄镶会意,往前迈了两步,对着司天烬道,“司谷主请入座。”

司天烬没动,而是淡淡环了眼殿内,目光在扫过一袭紫衣银发的楼兰君时顿了顿,而后才稳健的迈开步子朝位置上走了去。

待他坐定,一双锐豹般犀利的眸子却始终盯着楼兰君瞧,目光甚至有些赤果果。

楼兰君垂着头,不是没感觉到这强烈的视线,只是不想理会,兀自端着酒杯独斟独饮,姿势悠闲,气质飘远。

司天烬眸内闪过一道温润如细雨的光,那样子倒像是看见心仪的姑娘时那种浅淡而不容忽视的光芒。

拓跋御看见,眉头勾了勾,看向楼兰君,眼神儿微谑。

而低着头的楼兰君似乎能辨别目光来自何处,当拓跋御看向他的时候,他正捏着酒杯准备饮下,却转而含了柔和的浅笑转眸轻轻看着坐上的男人,淡淡挑眉。

拓跋御嘴角一抽,转开目光。

不想却恰好撞上一抹微带了敌意的视线。

拓跋御微微抿唇,看向视线所发地,是司天烬。

心里哼笑,有点意思。

嘴角牵了道弧,他朝司天烬举了举杯子,“朕听闻司谷主驭兽能力超凡,谷内巨兽便有上百头之多,甚至,还能驾驭世上所有兽禽,为司谷主所用,这般能力,当真让朕佩服不已。”

司天烬寒寒勾了唇角,没说话,却还算卖面儿的饮下了那杯酒水。

或许是被他算不上恭敬的态度吸引,楼兰君转眸看了他一眼,只是没有却是勾了个紧。

司天烬也看了他一眼,眸内潜藏叵测的暗芒。

楼兰君绷了唇,低下了头。

拓跋御在坐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嘴角的笑意加深,往后座的椅背微微靠了靠,嗓音闲散,“听闻司谷主还有一名师弟,也是驭兽的个中高手,不知与司谷主相较……谁更甚?!”

司天烬低头,手指捏了捏案上的酒杯,又勾了勾酒杯上的耳朵,道,“皇上有话直言!”

拓跋御笑,并不怒,“朕先前遇有一怪事。”

司天烬勾唇,抬眸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拓跋御微微垂眸,“百鸟起而攻之,司谷主以为,司谷主的师弟可又这本事?”

司天烬眯眸,目光一瞬幽黑,半响才道,“师弟的能力远远不止。”

远远不止?!

意思是能让百鸟群攻,只是小意思?!

拓跋御眯了眯眸子,冷然勾唇,“司谷主能否让鸟兽在你师弟手下反为司谷主所用?”“……”司天烬黑瞳旋深,盯着他没说话。

拓跋御唇角笑意更深,却够冷,“朕话至此,司谷主是明白人,无需朕多言。不瞒司谷主,不日后,天下大事将起,到时候,便是司谷主大展才能之时。”

司天烬冷毅的俊脸绷得紧紧的,他话里的意思已是笃定他不会拒绝,可是偏偏的,他司天烬可不是忍气吞声任人摆布的人。

他冷笑,丝毫不惧的盯着拓跋御,“若我不答应呢?”

拓跋御眸色冷了冷,却忽而笑了起来,“听闻令郎得了不治之症……”

“……”司天烬拳头一握,黑眸巨缩,“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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